「我也沒料到那老鴇竟敢放出這麼多狗啊!」
萬姑娘還一臉的委屈,「再說,我也是為那些青樓女子好。」
可陸泠月質問:「你當真是為他們好?」
「自然是為他們好,難道還是能假的不成?」萬姑娘下頜一抬,傲氣十足。
坐在她身側的男子也緩聲道:「小姐自然是為那些姑娘好!」
兩個人說的如此篤定,陸泠月的臉色卻愈發的陰沉。
「你二人真要是為了那些姑娘好,就該同老鴇商議好,每個姑娘贖出來需得多少銀子,而非如你們這般強行將人放出來。又塞給老鴇三千兩銀子,美其名曰給了銀子,實則這和搶能有何區別?」
陸泠月又豈會看不出。
這二人分明就是打著為那青樓姑娘好的幌子,故意在京城為所欲為。
就是篤定聖上不會為這等小事動他們。
「誰知道要將那些姑娘贖出來,需得那麼多銀子啊!」
萬姑娘雙手抱臂,仍是一臉的不服氣,「再說,三千兩銀子也不少了。」
難道三千兩銀子還不足夠贖出來三十多個姑娘?
男子也跟著附和:「就是,小姐能給他們銀子就不錯了!」
至少不是明著搶!
兩個人一唱一和,倒像是該讓老鴇過來謝他們給了銀子。
陸泠月冷笑,「那些青樓姑娘,贖出來一人也需得千兩銀子。何況是三十多人?」
「一個就得千兩銀子呢?」萬姑娘錯愕。
垂眸一想,又小聲嘀咕著:「怎麼這麼貴?」
男子也搖搖頭,但還是在打圓場:「興許是這家的貴!」
「京城之中的青樓,皆是如此。若想將一個姑娘贖出來,沒有千兩白銀是不可能的。」
陸泠月毫不留情的打斷兩人的猜測。
盈安郡主不耐煩道:「就別說這些了,速速將外面這些人趕走吧。那些狗當真是吵的我頭疼。」
「一人做事一人當。」
陸泠月看著萬姑娘和那男子,「二位自行解決吧。」
萬姑娘餘光一瞥,看向男子。
要銀子是不可能給了。
但動手應當無妨。
「你去將他們打跑!」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就不信動手還能嚇唬不了他們。
男子正要出去,陸泠月驀然輕哂:「明明是你二人有錯在先,如今卻又要動手打人,天理何在?」
聞此言男子也不敢再往外走。
回頭看向萬姑娘,儼然是要等她吩咐。
陸泠月與盈安郡主似是也在等著萬姑娘拿主意。
「倘若萬姑娘今日這事不能妥善處理,明日那老鴇定會去衙門裡報官。到時候這事可就鬧大了,萬姑娘要是不怕被帶去衙門,大可讓手下動手。」
聽陸泠月提到衙門,萬姑娘臉色一冷。
這種時候被帶去衙門,可不是好事!
但三十多個姑娘,需要的銀子太多,她可給不起。
垂眸看向腰間玉佩,萬姑娘猶豫一剎抬手取下來,遞給了男子。
「將這玉佩先拿去當了,等日後再去贖回來!切記,告訴那掌柜的,就說日後我定然是要去贖回來的!」
男子接下玉佩時,亦是一臉擔憂。
但馬車外的吵鬧聲也令他不得不先將眼前事處理了。
接下玉佩,男子拱手道:「是。」
隨即便走了出去,衝著周圍的人大喊:「我家小姐命我前去將玉佩當了,拿到銀子便能給諸位了。但這些狗若是咬傷了我,今日這事可就沒完了。」
周圍的打手暗暗對視一眼,紛紛牽著狗讓出了路。
旋即男子便跳下馬車離去,只是身後仍舊跟著那些打手。
景昂看著此人的背影,不禁想到那人手中的玉佩。
看起來似乎是永豐國皇室的玉佩……
馬車內,陸泠月撩起帷簾看向男子離開的方向。
眼見那些打手也一起離開了,帷簾緩緩放下。
「那些人都走了,萬姑娘也能下馬車了。」
聞言萬姑娘才慢吞吞的下了馬車,又看了看外面。確認沒有打手了,才敢跳下馬車。
周圍百姓的議論聲也傳了過來。
「這安平縣主怎的和這青樓扯上了?」
「嗐!誰知道呢?沒看見盈安郡主也在嗎?」
「我怎麼記得縣主和郡主以前水火不容嗎?怎麼如今又好了?」
「好像是早就好了,如今這二人跟親姐妹一個樣。」
……
萬姑娘狐疑的看向周圍的人。
「安平縣主和盈安郡主是誰?」
馬車緩緩駛出,但卻是朝著昭月樓去的。
老伯抬手指向馬車:「就是馬車裡的那二位,這馬車就是安平縣主的。」
萬姑娘恍然大悟。
「還真是巧了,竟然認識了這二位。」
昭月樓。
陸泠月去而復返,甚至還帶著盈安郡主。
穆淮不得不見。
但沒想到見面的頭一句便是:「何老闆,劉記當鋪應當是有人前去當一塊玉佩,需得有勞你派人去贖回來。這玉佩且先收好,日後應當有大用處。」
「不過,要想將其贖回來,怕是得不少銀子。」
那畢竟是永豐國皇室的玉佩。
不知能當多少銀子。
穆淮哭笑不得:「安平縣主如今是唯有用銀子時才會找上我。這筆銀子,也記他帳上?」
陸泠月毫不猶豫道:「那是自然,留著讓他慢慢還。」
反正她能做的就是將如今京城的局面穩住。
銀子的事統統交給季思珩。
「既然縣主這麼說了,何某就不客氣了。」
言畢穆淮偏頭看向何林,「你親自去將那玉佩贖回來,多少銀子都行,反正日後有人還。」
「是。」
旋即何林便離開了。
盈安郡主卻狐疑的盯著面前之人,「前兩日我來,何老闆總是不在昭月樓,怎的今日泠月來了,你便在?這未免也太巧了!」
轉而又看向陸泠月。
「你二人是不是有何事瞞著我?」
陸泠月理直氣壯道:「他前兩日不在,今日卻在,定然是前兩日去採買了,今日才剛回來罷了。你以為能是何原因?」
「不過我倒是好奇郡主前兩日來找何老闆有何事?」
「真要是有急事,為何不去找我?」
她明知道盈安郡主是為何來找穆淮,卻還故意如此問。
盈安郡主頓時紅了雙頰,「我能有何事?只是……只是碰巧來了昭月樓,就想著見見何老闆罷了。」
見陸泠月張口似是還要追問。
她急忙催促:「我突然想起府中還有事,泠月,你先隨我一同回去吧。」
再說下去只怕就要露餡了。
她好歹也是個女子,終究是臉皮薄。
忙推著陸泠月往樓梯口去,還特意低聲叮囑:「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