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博炎越聽越迷糊,「縣主這是何意,倘若不曾小產,又怎會生不出孩子?難道縣主覺得此事是本王故意騙你們的?」
想到陸泠月帶著郎中去尚書府,他恍然明白過來。
「看來今日縣主是帶著郎中去尚書府想一探究竟的!」
陸泠月也不藏著掖著,直言道:「是,這事太過蹊蹺,我自是要去一探究竟。否則,陸嬌嬌就這麼出來,對郡主而言,太不公平。」
盈安郡主附和著點點頭,「就是!」
看著這二人極為相像的神色,徐博炎嗤笑一聲。
一丘之貉!
「好,既然二位如此說。本王今日也答應二位,倘若嬌嬌到日子不曾擔下子嗣,到時候罪加一等,任由二位處置。」
反正也就只是一個妾室,陸嬌嬌會是何下場,與他無關。
他只想要她腹中子嗣!
那可是皇室中的皇長孫,日後定然能幫他。
「這可不行。」
陸泠月像是意有所指:「今日這事倘若是假的,也並非是嬌嬌一人之過,怎能讓她一人受罰?」
盈安郡主都聽愣了。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是何意。
徐博炎卻明白了,忽地低笑一聲。
寬袖之下的手攥成拳頭。
「縣主這意思,是要本王也跟著一起受罰?」
「殿下聰明。」
陸泠月可不做賠本的買賣。
眼下即便陸嬌嬌有孕一事還不知是真是假,但無論如何也要多拉一個人當墊背的。
至少不能就這麼白白的放過徐博炎。
「殿下若是不敢答應此事,就只當我等不曾說過。只不過此事郡主不會答應罷了,如此一來陸嬌嬌就算是逃獄。」
不敢?哼!
這種事情要是不敢答應,豈不是顯得他更像是在撒謊了?
徐博炎冷漠道:「好,此事本王答應。倘若到日子嬌嬌不曾誕下子嗣,到時候本王和嬌嬌一起受罰。這下二位可滿意了?」
陸泠月先看向了盈安郡主。
自然是要等著她回答。
盈安郡主雖還是不情願,可看在陸泠月的面子上還是點點頭:「此事看在泠月的面子上,本郡主才答應的。但為了避免殿下出爾反爾,需得寫下來才行。」
「盈安郡主別欺人太甚!」
徐博炎脫口而出。
聞言盈安郡主喃喃道:「那就不答應了,反正本郡主也不在乎。」
到底是何人處於上風,他到如今都還看不明白。
當真以為自己是個皇子就能為所欲為了!
陸泠月這下也不說話了。
雙方僵持許久,徐博炎才不得不妥協:「好,那就寫下來。」
隨即盈安郡主就吩咐管家去取來筆墨紙硯,讓徐博炎親自寫下來。
最後甚至摁了手印。
看著紙上所寫的內容,盈安郡主才輕輕點頭:「此事本郡主答應了,到時候就看她能不能生出來。」
徐博炎即便是將此事辦妥,也還是黑著臉離開的。
出了門,回頭望向鎮遠侯府的大門。
不就是個侯爺嗎?竟還敢跟他一個皇子硬碰硬!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遲早有一日,是要讓這些人跪在他腳下求他。
廳堂內。
盈安郡主將紙張慢慢收起來,仍是不滿的嘟囔:「此事我都已經想好要不答應了,要不是你來,我是絕不可能就這麼同意的。」
但好在如此也不算是妥協。
真要是沒懷孕,到時候陸嬌嬌和徐博炎都要受罰。
「此事你即便不答應,陸嬌嬌也不會回去了。僵持太久,此人終究還是要在尚書府養胎。到時候,你難道還能去尚書府中,將她強行帶去衙門?」
陸泠月也不想就這麼妥協。
但眼下倒也不急於置她於死地。
「況且依律,女子有孕,即便是天大的罪,若是有孕也不會被留在獄中的。她也不是例外。」
盈安郡主眨眨眼,「還有這種律例?你怎麼會知道的?」
陸泠月差點甩她一記白眼,「當然是看的。郡主平日裡多看看律例,有益無害。」
若換了旁人說這話,盈安郡主才不會聽。
但如今聽陸泠月這般說,她仔細想想,一本正經道:「你說的沒錯,是該仔細看看律例。說不準以後還能用的上呢。」
深夜,南方。
林勻帶著信折返回去以後,將信交給了季思珩。
信紙抽出來,季思珩順口問:「京城中可有何事發生?」
林勻搖頭:「屬下沒敢在京城停留,拿了信就來了。」
營帳內靜了一瞬。
季思珩看著信上所寫,眉頭緩緩皺起,半晌卻又忽地笑了出來。
站在一旁的飛鴻好奇:「京城中有何趣事?」
信紙放在桌案上,食指摁著推到飛鴻面前。
「陸小姐可真是平白無故的讓本王欠了兩萬兩白銀。」
可他說這話時分明是笑著。
眼底也少有的柔和。
飛鴻拿起那封信細看,「隱雲閣?屬下聽聞隱雲閣中全是殺手,且個個武力高強,沒想到陸小姐竟然能想到去請他們來保護主子。」
「只不過這銀子嘛……」
兩萬兩白銀,陸泠月借的,需得季思珩還。
連飛鴻也看的忍不住笑了。
「主子還這銀子也對,畢竟這些銀子是用在主子身上了。況且陸小姐也是一番好意。」
季思珩輕輕挑眉,玩笑似的問:「要不分你一個?讓隱雲閣其中一人保護你?」
飛鴻急忙道:「屬下用不著,東廠的人也不會對屬下出手。主子笑才需要這些人護著,還是將他們都留給主子吧。」
說話間營帳外又有一人走近。
「主子,方才有個附近的老伯,說是要屬下將這信給主子。」
景昂拿著信走進來。
季思珩抬手接下的瞬間,看到上面的字不由的眯起眼。
竟然和陸泠月的字跡頗為相像。
難道是她寫的?
打開信,看著上面的內容,卻眉頭緊擰。
直到手中信放在桌上,飛鴻才拿起來看。
信上所寫,是陸泠月求他前去救她,所在之地不在京城,也不在苑州,而是在距離此處百里的乾州。
甚至還要他一人前往!
飛鴻看過以後頓時脫口而出:「不可能!這分明是東廠故意設局,主子不能去!」
林勻看了信以後,也跟著說:「屬下從京城離開時,縣主還好好的。應當不曾被綁架,倘若主子不放心,屬下願意前往查看。」
季思珩當然也清楚此事是假的。
「本王不會去的,陸小姐也不會輕易被他們綁架。」
但東廠這封信,卻也給他提了個醒。
東廠的人似乎是要對陸泠月出手了。
季思珩問:「飛鴻,你派去的另外兩個手下,當真是守在陸小姐身邊的?」
「屬下派他們前去,至今沒有消息,不知如今到底是在何處。」
飛鴻心下忽地一緊,「那二人該不會是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