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尚書府。
陸嬌嬌從馬車上下來,緩步朝著府門走去。
門口的家丁卻抬手一擋。
「這裡是尚書府,閒雜人等不得進去!」
陸嬌嬌將斗篷上的帽子取下來,「瞎了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看到陸嬌嬌的時候,兩個家丁頓時一驚。
「陸姨娘?你怎麼……」出來了?
這個時候她難道不該是在牢里嗎?
陸嬌嬌又怎會猜不透他們在想什麼,但兩個奴才而已,她才懶得跟這二人廢話。
快步進入府內,直奔小院。
路過的每一個下人都頻頻回頭看她。
身後的議論聲紛紛傳來。
「方才過去那個,怎麼像是陸姨娘?」
「我看也像,但陸姨娘在牢里呢,怎會在這?」
「興許是看錯了。」
……
陸嬌嬌披著斗篷直接進了小院。
廳堂內,徐博炎正喝著酒,面前擺著幾道菜。
日子過的自在得意。
躡手躡腳的走進去。
徐博炎看見她的瞬間。
還以為是自己喝了酒看錯了,輕輕搖搖頭,又揉了揉眼睛。
確認沒看錯,他不由倒抽了口涼氣,急忙起身去把門關上。
「你怎麼出來了?」
這才進去了幾日啊!
怎麼會這麼快就出來了?
徐博炎急切問:「你是怎麼出來的,誰救的你?」
陸嬌嬌笑靨如花,「是誰將我救出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出來了,相公不高興嗎?」
「你不是跑出來的吧?真若是如此,越獄可是罪加一等啊!」徐博炎只想讓她回去。
這種情況,將人留在身邊才最危險。
更何況他一個皇子,怎麼能擁有一個坐過牢的妾室?
陸嬌嬌卻輕描淡寫道:「相公放心,我絕不是跑出來的,是乾爹將我救了出來。」
聞言徐博炎才突然想起來。
怎麼把這事忘了?
戴公公要想救她,不過就是一句話而已。
「你就這麼出來了,萬一被聖上知道了,到時候你我就都完了!」
徐博炎可不想因為此事受罰。
他的冊封禮都還沒辦呢。
「相公放心,不會有事的。再怎麼說我如今也是相公的人,難道聖上還會將自家人送進獄中。」
等聖上知道的時候,她腹中想必就已經有了子嗣。
她不信聖上會忍心看著皇室血脈在獄中長大。
「真若是有事,也有乾爹在呢,乾爹說了,出了事他擔著,相公還怕什麼?」
有戴公公這個靠山在,陸嬌嬌可是肆無忌憚。
就連徐博炎也不禁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他若是能攀上戴公公,往後在皇室之中也不算孤立無援了。
畢竟東宮太子的背後就是戴公公。
如此一算,他和太子之間也就相差不大了。
就是不知戴公公可願幫他……
「嬌嬌,你何時能帶著我一起去見戴公公?你也知道,我如今這個皇子做的心中不安,就怕出事。但若是有戴公公做靠山,往後就不必怕皇室中人對我出手了。」
徐博炎口氣好的出奇。
陸嬌嬌卻故意打著哈欠,「此事日後再說吧,不急。」
說著便朝著床榻走去。
可卻盤算著如何才能給徐博炎下藥。
但這藥若是僅僅只有合歡散的用處,興許也不用給他服用。
這種事,還不是她勾勾手指就能做到的?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靠近,陸嬌嬌緩緩扯開絲絛,故意腳下不穩,不偏不倚的靠在他懷裡。
她略一偏頭,眼尾染上幾分嫵媚。
衣衫半開,露出雪膚。
「相公這些日子可曾想過嬌嬌?」
沒有她在,徐博炎不知有多自在。
哪裡會想她!
但當著她的面,徐博炎故作深情道:「這幾日夜不能寐,只盼著嬌嬌能早日出來。今日嬌嬌能出來,實在是意外之喜。」
說話間她雙臂已然勾上他的脖頸。
可徐博炎卻有意將她推開。
「今日飲酒了,不宜行男女之事。」
但以前飲酒從來沒有這麼說過。
如今又說什麼不宜!
分明是不願。
陸嬌嬌看得清楚,倒也不強求,只得去不遠處的桌前傾身倒了杯酒。
又從瓷瓶中倒出一粒藥丸扔進去。
原本就只是想試試,不料這藥丸遇酒即化,無色無味,絲毫看不出下過藥。
正合她意!
將酒水端起送到他面前,陸嬌嬌嬌滴滴道:「這次郡主一事,是嬌嬌給相公添麻煩了,這杯酒就當是嬌嬌向相公賠罪了。」
「相公喝了酒,此事一筆勾銷。」
「等過些日子我帶著相公去見乾爹!」
一聽要見戴公公,徐博炎毫不猶豫的接過酒水喝下。
「此事一筆勾銷,等本王的冊封禮一過,嬌嬌也就成了本王名正言順的王妃了!」先攀上戴公公,再想法子將陸嬌嬌趕走也不遲。
大不了就讓她做幾天王妃!
「嬌嬌還以為相公會出爾反爾呢,看來當初嬌嬌嫁給相公,果真是沒看錯。」
陸嬌嬌慢慢去將燭火吹滅,只留床邊兩盞。
「今日回來時,乾爹還特意讓我給相公帶幾句話。」
徐博炎跟著她一併去了床榻邊上。
只覺渾身上下都莫名的熱。
但也只以為是方才飲酒的緣故。
陸嬌嬌沖他勾勾手指,「小心隔牆有耳。」
聞言二人只得坐在床榻邊上。
原本戴公公也不曾要陸嬌嬌給他帶什麼話,此刻她也只能胡編亂造,但多是叮囑他行事謹慎之言。
徐博炎愈發覺得身上熱的不對勁。
就連看眼前的陸嬌嬌也只覺此人似是比往日更美艷,眼前更是愈發的模糊。
不覺間已然是傾身靠近。
她玉臂一勾,二人一同倒在床榻上。
帷帳落下,衣衫散亂扔出,燭火搖曳晃動。
陸嬌嬌心下嗤笑:果然還是服了藥有用!
太師府,陸泠月的小院。
「此事你確定沒查錯?」陸泠月狐疑的看著對面的竹雲。
竹雲忙抬起手,「奴婢發誓,絕不會差錯。為此事還花了些銀子呢,就為了從獄卒口中問出來此事。那獄卒說了,陸姨娘已經出來了,還是東廠的人將她救出來的。」
出來的還真是夠快的!
陸泠月倒是更好奇,不能陸嬌嬌出來以後,東廠和尚書府的人怎麼才能護住她。
「那獄卒可曾說過陸嬌嬌這幾日有何異樣?」
竹雲搖頭:「沒有,這幾日陸姨娘只吵著說要出去,別的倒是並無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