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以為我是被嚇唬大的?」
徐博炎就她一個妾室,連個正妻都沒有,她自是要想法子坐上王妃的位置。
又何談連側妃的位置都坐不穩?
「我看姐姐就是嫉妒我能嫁給皇子,不過姐姐放心,等我坐上王妃之位,也必不會忘記姐姐,到時候,我自是要時常來看望姐姐。」
順便新帳舊帳一起算!
「陸嬌嬌,你不會是忘了自己是如何成徐公子妾室了吧?」
陸泠月笑的意味深長,慢慢站起身,湊到她耳邊低語:「當初聖上對你有多不滿,你難道忘了聖上是為何讓你做妾室的,你這樣的人若是成了側妃,皇室豈不成了天下人的笑話?」
連這點都看不懂。
竟還妄想做王妃,異想天開!
陸嬌嬌被她問的心裡發虛。
「這些事,或許、或許聖上早就忘了!」
她梗著脖子,即便沒什麼底氣,但氣勢上不能輸:「聖上可是日理萬機,怎會記得這些事,你別以為你能嚇唬得了我!這側妃之位非我莫屬,王妃之位嘛,也遲早是我的!」
都這種時候了還自欺欺人。
陸泠月笑的眉眼彎彎,「妹妹既如此說,姐姐也不便多言,那就走著瞧吧。」
「走著瞧就走著瞧!」
陸嬌嬌氣的哼了聲,衣袖輕甩,轉身就要走。
本想來炫耀一番,結果還是沒撈到好處!
她步履匆匆,只想早些離開。
陸泠月笑著大喊:「妹妹可曾察覺這些日子徐公子待你,與以往不同了?」
陸嬌嬌腳下一頓,脊背僵住。
她當然清楚徐博炎待她是與以往不同了!
但即便如此,這王妃之位也只能是她的。
誰也別想跟她搶!
「那又如何?這王妃之位我是要定了!」
直到她帶著丫鬟離開,陸泠月都還在盯著門口看。
春桃走上前去,「小姐,二小姐會坐上王妃的位置嗎?」
陸泠月輕輕搖頭。
「誰知道呢?不過也不重要了。」
陸嬌嬌和徐博炎之間生出嫌隙,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內訌。
她倒是能坐山觀虎鬥。
不知為何,又忽地想起了衙門裡的案子——
倘若徐博炎不想讓陸嬌嬌做王妃或是側妃,只需暗中命衙門裡的孟大人嚴審綁架一案,到時候兩個皇子外加一個鎮遠侯催著,這案子自然是能早日開審!
到時候陸嬌嬌可就跑不掉了。
至於東廠……
只怕還在想著如何除掉季思珩,哪裡還顧得上這個案子?
另一邊。
陸嬌嬌從太師府出來,就直奔江雲樓。
這還是她頭一次青天白日來找戴公公。
但眼下也顧不得許多了!
經侍衛通稟,陸嬌嬌才被放進去。
房門關上的瞬間,她嬌滴滴道:「乾爹,你可要給嬌嬌做主啊!」
戴公公正背對著她。
回過頭時,面色慘白的駭人可怖。
嚇得陸嬌嬌頓時愣在原地。
渾身冷汗直冒。
此刻的戴公公,猶如一個死了多日的死屍,突然動了。
房屋內一陣冷風吹過,陸嬌嬌更覺渾身上下汗毛都立起來了。
但也回過神來,僵硬的扯出笑。
「乾爹,你快想法子幫幫嬌嬌吧,嬌嬌如今都快要被陸泠月那個賤人給欺負死了!」
待走近,才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和藥味。
倒像是受了傷。
「乾爹這是怎麼了?出了何事?」
戴公公輕描淡寫道:「受了點輕傷。不過,你如今難道不該是守在徐公子身邊,怎的跑本公這來了?」
「還不是那個陸泠月!」
陸嬌嬌氣的跺腳,手中錦帕纏繞在手指上,「她知道我與乾爹之間的事了,今日還威脅我,說是要將你我之間的事告訴徐博炎!」
說到最後硬生生的擠出淚。
「嬌嬌倒是不在乎自己的聲譽,就是不願乾爹被牽連!」
手帕擦著眼淚,她偷偷瞄了眼戴公公的神色。
慘白的臉色無波無瀾。
看不出是喜是怒。
難道他不打算插手此事?
「乾爹,這事可怎麼辦啊?」陸嬌嬌抽泣著問。
戴公公垂下的眼帘暗藏殺氣。
安平縣主嗎?
正好,他也有筆帳要跟她算清楚!
私藏九王殿下,還帶著鎮遠侯前去救人,如今九王殿下平安無事還被派去南方賑災……這所有的一切都與她脫不了干係!
他也是時候給她點教訓了。
「本公自會想法子除掉她,你不必管了。」
「當真?」
陸嬌嬌登時驚呼,察覺到自己似是過於激動,又忙皺著眉裝模作樣的問:「可她畢竟是安平縣主,聽聞與九王殿下又算是舊相識,萬一乾爹得罪了她,到時候九王殿下來找乾爹算帳,可如何是好?」
「本公何時怕過九王?小小的安平縣主,本公還不放在眼裡!」
聞言陸嬌嬌鬆了口氣。
看來要除掉陸泠月已經不需要她出手了。
這個賤人總算是要遭到報應了!
「既如此,此事就有勞乾爹了。」
戴公公抬眼看她,眸光看向她頭上的首飾。
盯著其中一支瑪瑙簪子愣了一剎。
莫名的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見過。
「乾爹看什麼呢?」陸嬌嬌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戴公公問:「你這些首飾是何處來的?」
怎麼突然問起首飾了?
陸嬌嬌抬手摸向髮髻,自是不能說這些是沈玉給的,只好騙他說:「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還是她成親時的嫁妝呢。」
「怎麼了?難道是這些首飾,有何不妥?」
戴公公眼眸斂回,「並無不妥。不過你以後還是少來本公這,徐公子可是皇子,若是被他知道了你我之間的關係,本公倒是不怕,到時候你就未必能有命活著了。」
「怕什麼!」
都到這一步了,陸嬌嬌早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這京城中,誰人不知當今太子都聽乾爹的?即便徐博炎是皇子又如何,在戴公公面前還不是得老老實實的?」
這話倒是說的戴公公喜笑顏開。
只是京城之中又多一個皇子,或許留著以做不時之需也是好的。
至少東廠是多了個選擇!
但如今聖上既是要認下徐博炎,東廠也該送份大禮才是……
半個時辰後。
尚書府廳堂內,戴公公特意命人送來的幾件玉石瑪瑙被逐一擺在桌上。
可徐尚書卻笑不出來。
徐夫人也一臉憂愁。
唯有徐博炎看著那些寶物,衝著前來送禮的袁公公拱手道:「有勞袁公公跑一趟,回去後代我多謝戴公公。」
袁公公趕忙彎腰行一大禮,「殿下乃是皇子,怎能對奴才行禮?這可真是折煞奴才了!」
聞此言徐博炎才留意到,他竟又習慣性跟這些人行禮。
終究是還不曾適應皇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