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玲山腳下。
飛鴻不時偏頭看向身後,「主子,那些人就只是跟著,但不來動手,要不屬下帶人衝過去?」
季思珩至此時才止步,手中摺扇輕輕扇著。
「去吧,動手乾淨點。」
「是。」
隨即飛鴻就帶著三人沖了過去。
剩下幾人仍舊跟在季思珩身邊,景昂低聲道:「主子,這幾日怕是都會有東廠的走狗跟著,要不這幾日屬下還是跟著您吧?」
「不必了,去的人越多,動手時反倒越不好脫身。」季思珩淡然道。
眼下只有這些小嘍囉前來動手,但東廠廠公也遲早會找上他。
帶上景昂這些人,他動手時還要想法子護著這些人。
倒不如是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無需顧慮太多。
「那主子今日還要回太師府嗎?」景昂謹慎詢問。
季思珩淡淡眸光掃去,「能活下來,就回去。」
她應當還在等他,他自是要竭力活著回去。
「主子不會真的是動情了吧?」
此話一出其他幾個侍衛也吩咐看向了季思珩,就等著他的回答。
不遠處飛鴻正帶人與東廠的人過招,相較之下景昂幾人倒是輕鬆自在,像是根本不怕東廠的人能打敗那幾人。
季思珩偏頭看去,「你如今是越發的沒規矩了,主子的事也敢問!」
「是屬下多嘴!」景昂驟然嚴肅起來。
但低頭時的一抹笑,儼然還是不曾覺得問錯了。
抬頭是又嘿嘿一笑,趕忙道:「屬下也是想先問清楚主子的心意,才好知道日後對陸小姐的態度!」
與飛鴻和沐霖不同,景昂時常在外幫季思珩辦事。
遠不如那二人有規矩,在季思珩面前自是也更大膽些。
良久,季思珩終究是說道:「往後她若有事,只管幫她辦了就是。」
只這一句其他幾人便都明白過來。
景昂正要接著問,卻見不遠處一個人影正悄悄靠近。
他低聲道:「主子那邊……」
話音未落,季思珩手中摺扇合上,摁下開關。
「咻!」
他看也不曾看那人在何處,便直接將摺扇中的暗器射了出去。
幾乎沒有半點的猶豫。
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男子頓時雙膝一軟,倒在地上。
見狀景昂衝著其中兩個手下使眼色,示意其速速去將那人的屍首處理了。
不遠處,飛鴻正帶著人與其他幾人廝殺。
徐公公躲在一旁,手裡捏緊了瓶子,正要衝上前去,卻見自己帶來的人接二連三的倒下。
他嚇得進一步退三步,但還衝著季思珩喊:「九王殿下果真是讓東廠好找啊,不過廠公如今既是知道殿下在太師府,自然不會放過殿下了。殿下若識趣,不如今日隨著咱家去見見廠公,如何?」
明明已經在往後退了,但說話卻還如此囂張。
聽的景昂心中怒火中燒。
「這個走狗,屬下去殺了他!」
季思珩上前兩步,望著那個不住往後退的徐公公笑道:「回去給戴公公帶句話,就說本王隨時等著他來動手。他若有膽量,就親自來。」
徐公公眼見自己手下全都倒下,嚇得把腿就跑,再不敢耽擱一瞬。
飛鴻見狀也並未帶人去追。
「再有兩日就入宮了,戴公公定會趁著這兩日動手。你等也要多加小心,今日這才剛開始。」
只要確認藏在太師府的人就是他,東廠的人定會傾其全力取他性命。
也包括他的手下!
「是。」眾人齊聲道。
江雲樓。
徐公公好不容易跑回去,嚇得進門就跪倒在戴公公面前。
「廠公!那人就是九王殿下,奴才已經證實了!可九王殿下的手下太強了,奴才帶去的那些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說話時手裡還攥著那瓶藥。
「這藥奴才也沒機會用呢。」
戴公公倒也不惱,神情淡然的站起身,去窗邊餵鳥,「明日你帶些人,去太師府中,讓陸太師將九王交出來。如此本公可以不追究太師府的罪責,也不怪任何人包藏九王。」
徐公公還在地上跪著,聽這話抬頭望去。
「這、這豈不是太便宜太師府了?」
若是換做往日,定然是不會饒了太師府的。
可如今怎的突然就變了?
難道是因上次的事?
「蠢貨。」
戴公公不咸不淡的罵了句,抬眼看過來時,嚇得徐公公趕忙又跪下。
「如今太師府和鎮遠侯府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本公若是對太師府趕盡殺絕,你以為鎮遠侯府會坐視不管?還有阮將軍。」
「你真當他是戍守邊疆,全然不知京城事?」
妻女都留在京城,阮將軍不可能不在京城留眼線的。
徐公公聽後忙道:「廠公英明,是奴才思慮不周,來日還望廠公多多指教。」
「行了,退下吧。」戴公公不耐煩道。
「是。」
等徐公公站起身要出去,卻正好見樓下徐博炎與其他幾人爭執。似是有意想求戴公公出手幫忙找陸嬌嬌,但卻被幾個侍衛攔下了。
徐公公走上前去,「徐公子要讓廠公幫忙找陸姨娘一事,只怕是不成。」
他衝著徐博炎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著走出去。
徐博炎跟著出了門,就聽他言道:「如今才剛找到九王,廠公只想將此事辦妥,除此之外別的任何事,廠公都不會插手。」
「找到九王了?」徐博炎一驚。
徐公公點頭,「眼下你尚書府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前來叨擾廠公。否則真若是惹得廠公不悅,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們。」
有了九王的事,自然是如此。
「既如此,我等自是不能為這些小事前來叨擾廠公。」徐博炎拱手就要離開。
但徐公公卻突然問:「徐公子難道不曾見過九王?」
徐博炎可是太師府的女婿。
平日裡時常去,應當是見過九王才對。
難道他就不曾認出來?
「未曾見過九王,只聽聞此人風度翩翩,容貌妖冶。」徐博炎如實道。
徐公公唇角半勾,「既是不認得倒也罷了,否則此事廠公定然是要與你算帳的。」
他擺明了是意有所指。
徐博炎也聽出來了。
但一時間倒也沒能想明白他言外之意。
直到回到府中,他也仍是百思不得其解。隱隱聽見主院中的爭執聲,徐博炎提腳走去。
屋內傳出徐尚書的怒吼聲:「你還嫌不夠亂嗎?偏偏要這個時候去,你以為他當真會認下博炎?這是何等的大事,是事關血統的大事啊!」
「斷然不會!博炎此生註定只能是我尚書府的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