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自尋死路

  「姐姐真是好本事,三言兩語就騙的諸位都信了你的話。」即便到此時,她也不願承認。

  寬袖輕甩,互錯的雙手緊緊地掐著手指。

  可這點痛,卻遠不如她心裡的痛。

  賤人!

  早知如此就該讓三緣山的山匪將她殺了!

  可現在說這些都遲了。

  但好在,她還有個乾爹!

  有廠公撐腰,即便證據確鑿又如何?

  她就不信孟大人到時候敢將此事的真相公之於眾!

  「我究竟是不是在騙諸位,你心中清楚。」陸泠月一手撐在春桃掌心上,才勉強能站穩。

  眼前似是也愈發模糊。

  「好啊,那就走著瞧。我倒是要看看,孟大人審問出來的幕後指使究竟是何人!到時候,也讓京城上下都看看,姐姐是如何污衊我的!」

  言畢直接拂袖離開。

  秋蓮也急忙跟了上去。

  陸泠月莞爾,不出所料此人應當是要去找廠公出手。

  來的路上他們就已經猜到陸嬌嬌會這般做。

  穆淮正帶人在外面等著。

  即便眼下除不掉東廠,先派人將陸嬌嬌攔下綁起來,關個兩三天,等孟大人將此事審問清楚,事情公之於眾後,再將陸嬌嬌放出來。

  到時候她再去找廠公也已經晚了!

  「諸位。」陸泠月猝不及防的開口,「我今日身子不適,需得回小院歇息。壽宴照舊,諸位慢用。」

  從昭月樓回太師府的路上,她都覺頭暈難受。

  方才與陸嬌嬌爭論,近乎是用了她所有力氣,此刻連站著都覺天旋地轉。

  留在此處用膳是不可能了。

  「今日壽宴,多謝諸位賞臉前來。」

  眾人紛紛拱手賀壽,此起彼伏的賀壽中,陸泠月也被春桃扶著回了小院。

  季思珩跟上,但走到陸謙身側時,卻猝然止步。

  「陸太師想等的人,今日不會來了。」

  來的路上,陸泠月便提出不讓穆淮前來了,讓他帶人守在府外。

  將陸嬌嬌先綁起來帶走。

  正好穆淮也不願前來,答應了。

  可惜,陸謙花了大把的銀子,就是為了借著壽宴將穆淮逼出來。

  卻終究沒能達到目的!

  甚至間接害的盈安郡主被綁架,陸泠月也為此受了傷。

  看著陸謙震驚的模樣,季思珩卻覺可笑,提腳朝著陸泠月的小院走去。

  阮夢羽和盈安郡主緊隨其後。

  前院,眾人低聲議論起來。

  徐博炎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終究是不願多留一瞬,早早離開。

  但出門就發現來時的馬車不見了。

  他望著太師府的大門,目光從門前幾十輛馬車上划過,低聲自言自語:「陸嬌嬌,此事最好不是你命人做的!」

  否則他們尚書府就完了。

  得罪了太師府,又得罪了鎮遠侯府。

  當真是自尋死路!

  後院。

  陸泠月被扶著回屋歇息。

  盈安郡主看著她手上的絹帛又有了血跡,驚呼:「快去請郎中,快!」

  季思珩不緊不慢的拿出帶回來的絹帛和藥粉。

  「如今陸小姐需要靜養,盈安郡主還是低聲些吧。」

  聞言盈安郡主頓時噤聲,低著頭。

  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季思珩坐在一旁,為陸泠月慢慢取下手上的絹帛,露出了傷口。

  「這傷口怎麼會這麼深?」

  阮夢羽驚得眼也不眨一下,「虧得是掌心,若是再往上砍點,豈不是手指都要沒了?」

  盈安郡主聽的心顫,「快別說了。」

  阮夢羽沒好氣道:「為何不說,泠月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樣重的傷?盈安郡主不是跟陸嬌嬌親如姐妹嗎?怎麼現在不是她救你了!」

  別說救了,此次的事任誰都聽得出來,就是陸嬌嬌命人將盈安郡主綁架了。

  盈安郡主自知理虧。

  看著季思珩給她上藥,陸泠月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心下更覺得愧疚。

  但她仍是有些不敢信,「難道真是她命山匪綁架了我?」

  陸泠月能說出方才那些話,用了不少力氣,此刻已然沒了力氣。

  季思珩便替她回答:「尚書府雖敢對陸小姐出手,但卻不敢對郡主出手,生怕得罪了侯府。也唯有陸嬌嬌,膽大包天,才敢命人將郡主綁架了,再讓陸小姐上山去救你。」

  「虧得當初我還待她那般好,沒想到她竟指使人來綁架我。」盈安郡主氣憤道。

  阮夢羽卻只盯著陸泠月的手看,「這若是被我娘看見了,定是要心疼的哭了。」

  說起阮夫人,陸泠月才恍然想起,方才像是沒看見她的身影。

  「義母呢?難道沒來?」

  「她……她身子不適,要我同你說一聲,改日讓你去阮家,她親自下廚。」阮夢羽支支吾吾,眼神飄忽不定。

  陸泠月頓時察覺到不對勁。

  「身子不適?義母怎麼了?」

  阮夢羽嘖了聲,笑著沖她使眼色,「你就別問了。」

  可她越是不說,陸泠月就越是擔憂。

  「你有何話還不好同我說的,快些說。」

  見阮夢羽還是一副不好開口的模樣,陸泠月急的險些掀被下床,「你若不說,我這就去問義母。」

  可季思珩卻驀然笑道:「應當是一樁好事。」

  陸泠月疑惑:「什麼好事還不能說了?」

  墨眸定定地望著她,陸泠月似要從中窺出幾分深意來。

  素日裡聰慧的她,此刻卻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何事。

  阮夢羽亦是一臉的笑意,但就是不同她說。

  「哎呀,你就莫要問了,等過些日子就知道了。我答應了我娘,不能說的。」阮夢羽說這話時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看樣子還真是天大的喜事。

  陸泠月看著季思珩笑的意味深長的模樣,更覺得怪異。

  但這二人都不說,她索性也就不問了!

  尚書府。

  徐博炎回到府中時,陸嬌嬌和丫鬟都還不曾回去。

  他還以為陸嬌嬌是心中害怕,便找個地方躲起來,並未放在心上。反倒是那個姓沈的公子,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難不成陸嬌嬌當真背著他找姘頭了?

  「少爺,老爺請您過去。」

  自打上次徐尚書將所有罪名都推到徐博炎身上,父子二人就再也沒見過。

  此刻卻命人將他找去,難道是太師府的事情傳出來了?

  應當不會這麼快吧?

  徐博炎滿腹疑惑的去了廳堂,卻見徐如林也在。

  徐尚書見他來了,張口便道:「過幾日,你二弟就要去御林軍上任,雖是閒職,但也該慶賀一番。如今你在府中閒來無事,這兩日安排備下兩桌宴席,只自家人慶賀。」

  花銀子找人給徐如林安排了個御林軍的閒職,卻要讓他這個三年不能在朝為官之人備宴席慶賀。

  當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