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晚,客滿樓內人聲鼎沸。
陸泠月一襲青衫,神色淡漠的站在二樓一處廂房門口。
身邊店小二態度極為恭敬:「縣主請放心,小的保准沒看走眼,這會兒人就在裡頭。」
說完,他搓搓手,「那賞錢……」
陸泠月仍一個銀元寶給他:「記住,這事兒給我爛肚裡,否則……」
「小的知道,縣主儘管放心。」
店小二一走,陸泠月給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一腳踹開廂房的門。
「啊!你們誰啊?」
廂房裡剛剛還曖昧喘息的女子,聲音驟然尖銳起來。
陸泠月踩著地上的衣衫不急不緩走進去,「夫君和妹妹好生恩愛,都是一家人,怎偏偏就把我蒙鼓裡了?」
她抽出護衛腰間別著的長劍,嗖的一聲,劍身泛出犀利的冷光,床上男女嚇得臉色都變了,聲音顫抖,「你、你做什麼?」
然,陸泠月僅是從地上挑起女子的內衣,「嘖~」
她上輩子因救駕有功,皇上封她做縣主,將她指婚給尚書長子徐博炎,兩家算是門當戶對,又得皇上賜婚,著實被京城權貴羨慕了好一陣子。
但誰能想到,她的庶妹陸嬌嬌不知從何處得知徐博炎乃當今聖上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為了榮華富貴,她背著她這個嫡姐把徐博炎勾到了床榻之上。
等她知道的時候,徐博炎已經被封為王爺。
更為了在皇上面前立功,不惜跟陸嬌嬌裡應外合,污衊他們太師府,導致整個太師府被滅門。
一家老小上百人,一個活口都沒留!
除了陸嬌嬌。
皇上因為陸嬌嬌檢舉有功,指婚徐博炎,她成了一時風頭無兩的炎王妃。
而她這個真正的炎王妃,徐博炎的原配髮妻,被他們狸貓換太子藏了起來,做成人彘關在昏暗不見天日的地牢。
整整七年!
他們讓她吃狗食,學狗叫,找乞丐羞辱折磨她,卻不肯給她個了斷。
彼時,她肚子裡還懷著八個月的身孕,被那些乞丐生生掏出來,在她面前凌虐致死。
陸嬌嬌一句話,她可憐的孩子最後被也夠分食,連個屍體都沒有留下。
這兩個畜生!!!
好在老天有眼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前世之仇不報,這一世她枉費做人!
「陸泠月,你瘋了嗎?讓他們出去!通通給我滾出去!」徐博炎回過神,手忙腳亂用被子蓋住兩人的身體,惱羞成怒大吼。
陸泠月尋了個椅子坐下,不急不緩給自己倒了杯茶,小抿一口便皺了眉頭,「陳年老茶,賤的很,夫君怕是吃多了好茶,想尋一口野味了?」
她一雙藏在銀色狐狸面具後面的眼眸,泛著詭魅的冷芒。
「身為夫君的賢內助,我自然是理解夫君的,」說話間,她拍拍手,進來兩個年輕人,兩人都是文人墨客,一看這場景,立馬低下頭,滿臉羞紅。
「縣主,這……」
「莫慌。」陸泠月莞爾,「這就是我要你們做的,我夫君今日尋得上等野味,你們一個畫師,一個話本師傅,快把這快活之事記錄下來,好讓我夫君日後細細品味。」
徐博炎狠狠倒抽了口氣。
「陸泠月,你瘋了!這要是傳出去,徐家的臉還要不要?你們陸家的臉要不要?」
「喲~這會兒想起來兩家顏面了?剛那會兒你們顛鸞倒鳳的時候怎麼沒想想兩家顏面?」陸泠月好笑反問。
徐博炎氣的臉色漲紅,衝下床要打陸泠月,奈何力氣比不過按著他的護衛,只能扯著脖子無能怒吼,「陸泠月,你這個毒婦!娶你是我倒了八輩子血霉!你快讓他們放開我!要不然我饒不了你!」
「吵死了。」陸泠月橫眼看過去。
護衛一個到手,徐博炎立馬暈了過去。
陸嬌嬌看見徐博炎暈過去,嚇得臉色慘白,平日裡嗲嗲的聲音這會兒都正常多了,「陸泠月,你敢動我,奶奶和我娘不會放過你……」
陸泠月起身走過去,居高臨下看陸嬌嬌,「我的好妹妹,怕什麼?這該畫的該記的都畫了記了,往皇上面前一呈,還怕嫁不進尚書府?」
陸嬌嬌臉色大變!
陸泠月是皇上賜婚,這會兒她跟炎哥哥的事情曝光等於打皇上臉,要是皇上怪罪下來……
該死的陸泠月,這是要逼死她!
「姐姐,我跟炎哥哥兩情相悅,如果不是,不是……我知道對不住姐姐,你殺了我吧,不能跟炎哥哥在一起,我寧願去死。」
「真感動。」陸泠月拍拍手,一臉憐憫,「不過妹妹也別著急送死,好死不如賴活著,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陸泠月捏起陸嬌嬌的下巴,笑的陰森森的。
可真是膚白貌美,嫩的能掐出水來。
而自己呢?
滿臉疤痕,面容猙獰,丑的像行走於人世間的惡鬼。
她原本是京城第一美女,多少世家子弟爭相求娶的女子,可如今卻只能日日帶著面具,就連晚上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這一切都是拜陸嬌嬌所賜!
她重生了,卻還是沒能回到毀容之前。
她恨啊。
她怎麼可能讓他們好過?
陸泠月轉身詢問:「畫好了嗎?本子呢?」
那兩個人馬上呈上來。
陸泠月看了看:「不錯,這本子快點寫,兩日我要看到成品,至於這畫……到時候我要京城大街小道人手一份。」
她掏出銀子:「去吧。」
「陸泠月!」
聽見陸泠月的吩咐,陸嬌嬌胸口起伏,陸泠月這個賤人!她怎麼能這麼惡毒?女子清白多麼重要,她這是真要毀了她!
啪!
陸泠月一記耳光狠狠甩在陸嬌嬌臉上,「我的名諱也是你配叫的?趙姨娘要是沒教好你,我這個做姐姐的不介意教教你。」
啪啪!
陸泠月幾個耳光再次落在陸嬌嬌臉上,陸嬌嬌不服氣,捂著臉,惡狠狠等她,「陸泠月,你給我等著!」
「好啊。」陸泠月莞爾,「給我裹好二小姐,隨我回府。」
夜色越來越沉,陸嬌嬌被護衛扛著,從酒樓一路扛到太師府,路過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瞧得出來那裡面是個人,還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