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殺光了就不危了！（一）
聽到曹毅的話，鄭芝龍並沒有懷疑曹毅能不能做到，他從未懷疑過曹毅的實力！
或許那些豪門士族會因為曹毅沒有太大的凶名，從而小看曹毅，可是他們卻不會，據他所知，曹毅手中掌握著東廠上百萬番役，水師數十萬兵馬，還有一支強大的虎騎。
整個大明，說不定連朱由校自己掌控的兵馬都沒有曹毅所掌控的多，在海上這麼多年，鄭芝龍一直信奉著一個道理，有兵才是草頭王，以曹毅所掌控的兵力，除非整個東南所有豪門士族團結起來造反，要不然誰都不是曹毅的對手。
「督主，草民會盡力勸說我兄長的！」
沉思片刻後，鄭芝龍才接著說道：「不過草民的兄弟眾多，只有十二個爵位，恐怕會有兄弟不滿，到時候只怕會拖我們的後腿，壞了督主的大事。」
「嗯？」
曹毅眼睛微眯，眼中的寒光刺得鄭芝龍渾身發麻。
啪！
「督主恕罪！草民絕無要挾之意！」
察覺到曹毅眼中的寒意，鄭芝龍啪的一下就跪了下去，連忙解釋道：「督主，草民等人皆是草莽出身，這分贓不均乃是大忌，一旦有人起了異心，只怕真會壞了督主的大事！」
此時鄭芝龍的心都不敢跳，屏息靜氣，等著曹毅發落，說實在的，他真沒有要挾曹毅的想法，只不過他和劉香佬他們二十八人結義，在結義的時候就發過誓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這十二個爵位對於他們來說，只有一半不到的人可以獲得，一個搞不好，說不定，他們還得先內訌呢！
「這個本督也沒辦法。」
曹毅淡淡道：「上次陛下御駕親征，滅了整個奴兒干都司的女真人，所封的爵位也沒多少，滅東瀛人一支小艦隊，許諾你們十二個爵位，已經是本督自作主張了。」
聽到曹毅的話，鄭芝龍也是低頭不語，這個情況他也知道，上次朱由校血洗奴兒干都司，還有不少女真人逃到了海上。
「不過……」
頓了一下後，曹毅才接著道：「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辦法。」
「求督主指點！」
聞言，鄭芝龍眼前猛地一亮，連忙道。
「上次戚總兵和東瀛人一戰，俘虜了兩萬東瀛士卒，最後被貶賣為奴，那些文武官員如今眼熱的很，若是你們的戰績好的話，本督說不定還能為你們斡旋一二！」
沉默了一會後，曹毅才接著道，上次買了那兩萬東瀛人的幾個官員可以說是賺大了，甚至還有人花了每個奴隸兩枚靈石的價格和焦培南買，可還是讓他拒絕了。
這次進入朝鮮攻打努爾哈赤，之所以沒有文官反對，除了朱由校的意願外，還有一定程度上是官員們都在打著女真人俘虜的主意。
所以他準備再推一把，只要奴隸貿易正式興起，這股龐大的助力足以將大明推上擴張的戰船上。
要不然等蒙古打完後，恐怕大明又會陷入反戰的困境之中，就像朱棣北征大漠後一樣，官員和豪門士族、百姓都沒有從中得到好處，自然不會願意跟著朱棣打下去。
只有整個民族都有擴張的欲望，才能真正殖民全世界，要不然單靠一個人的努力，根本不可能殖民全世界。
「草民明白了！」
聽到曹毅的話，鄭芝龍連忙點頭，他是個聰明人，當曹毅說完的時候，他便明白了曹毅的意思。
「去吧。」
曹毅揮了揮手道。
「草民告退！」鄭芝龍恭敬道，然後緩緩退了出去。
…
「孫百戶，本督讓你整理那些走私碼頭的情報，你整理得如何了？」
在鄭芝龍離開後，曹毅便召來了孫雲鶴，現在顏思齊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他也該儘快動手了，按照各地東廠傳來的情報，朱季那些人已經到了揚州，用不了多久就能從京杭大運河到達山東。
南京那邊有徐弘基和楊丙亮坐鎮，大部分江南的家族都加入了江南商會，也不會和朱季那些人搞在一起。
可是山東那邊可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還有曲阜孔廟這個儒家聖地在，山東的文人可不少，現在孔子一脈的人都已經閉府了，一旦朱季那些人到了山東，只需振臂高呼，絕對從者如山如海，到那時，朱由校那邊也不可能無視的。
屆時他也得回京才行，現在儒家的勢力還是極為恐怖的，哪怕是他也不能完全無視。
「回督主，已經整理完了。」
聽到曹毅的話，孫雲鶴連忙取出了一份情報。
接過情報後，曹毅便翻看了起來。
「孫百戶，安排下去，除了幾百在戒嚴的差役，其餘全員上船，另外通知一下孫大人。」
合上情報後，曹毅沉聲道。
「是，督主！」
孫雲鶴躬身道，只是遲疑了一下後，他還是開口道：「督主，我們去哪裡？」
雖然對於想要清洗東南的想法，除了孫承宗外，曹毅並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不過跟了曹毅這麼多年，孫雲鶴還是猜到了幾分，畢竟曹毅讓他整理情報，鄭芝龍又來回了這麼多次，他又不是瞎的。
「濠鏡澳。」
對於孫雲鶴，曹毅也沒打算瞞著他，之所以不提前說，主要還是擔心他現在帶著的上萬東廠精銳會有人被東南的這些豪門士族收買，提前說，只會徒增變數。
這並不是他多疑，而是必定會有人被收買，東南這些豪門士族有的是錢，不是誰都能經得起誘惑的。
不過現在已經要上船出發了，讓人知道了也沒關係，反正知道了也傳不出去。
「屬下這就去辦！」
孫雲鶴點了點頭，隨後便退了下去。
很快，上萬東廠精銳便在孫雲鶴的安排下，登上一大兩小三艘戰艦。
碼頭上，曹毅和孫承宗兩人並肩而立。
「孫大人，接下來海澄便靠你了。」
看著緩緩飄出碼頭的戰艦，曹毅笑著道。
「督主放心，有孫某在，海澄不會出問題的。」
孫承宗輕笑道：「反倒是督主更該小心，那些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土雞瓦狗罷了。」
曹毅輕輕搖了搖頭，之前海澄六大家族之所以能夠組織起那麼多兵馬來反擊，那是他故意給他們留了近兩天的時間，要不然那些人連個夠打的都沒有。
「督主，這是本官的調兵令牌，持這令牌，督主可以調動東南三省所有六扇門的差役。」
想了一下後，孫承宗取出了一枚令牌遞給曹毅，雖然東廠也可以調動六扇門的差役，但是終究不如他的令牌好用。
「那多謝孫大人了。」
對於孫承宗的好意，曹毅也沒有拒絕，笑著接過了令牌，隨後騰空而起，落在了大型戰艦上。
看著三艘戰艦緩緩而去，孫承宗扭頭朝著自己身邊一個雄壯的漢子道：「阿鉦，你帶幾隊家丁封鎖住碼頭附近要道，但凡離開者，一律殺無赦！」
雖然曹毅沒有讓他幫忙封鎖，但孫承宗還是想要替曹毅封鎖住離開的消息。
「是，伯父。」
聽到孫承宗的話，孫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應了一聲後，便轉身離開。
………
海澄縣離濠鏡澳並不遠，戰艦中午從海澄出發，僅僅幾個時辰，天色剛剛黑不久，戰艦便已經來到了老萬山島附近。
「督主，再過去一點就到濠鏡澳了。」
孫雲鶴低聲道。
「嗯。」
曹毅點了點頭道：「讓人小心一點。」
濠鏡澳就是後世鼎鼎有名的澳門，在嘉靖年間，葡萄牙人便已經從大明求得了居住權，所以濠鏡澳也就成了整個大明中，除了海澄以外，最大的通商口岸。
甚至買賣的貨物數量還在海澄之上，因為在海澄做買賣，還得交稅，在濠鏡澳可不用，而且葡萄牙人也在這裡直接收購貨物。
因此濠鏡澳這裡的大家族數量也比海澄多，所以曹毅才會將第一個目標定在這裡。
戰艦緩緩靠近濠鏡澳，在離岸邊還有數百米的距離時，戰艦便已經無法再靠近了。
「出發！」
曹毅傳音道，瞬間上萬東廠精銳分成了兩隊，手中持著火把，踏著水面沖向了岸邊。
一隊由曹毅親自帶領，只有孫雲鶴一個上品強者跟隨，一隊則由史雲龍幾人帶隊。
戰艦離距離濠鏡澳眾多豪門士族的聚居地只有不到五里的距離，不多久，大量的火把照亮了整片繁華的地區。
上萬東廠精銳結成一個個整齊的行進隊列，邁著整齊的腳步在街上前行，鐵靴踏在青石板大街上，發出一片整齊的轟響。
臨街的一些百姓被驚醒，小心翼翼的在透過門窗觀察這支軍隊，不知他們要做什麼.
最先被包圍的是曾家，曾家的管事見狀驚慌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包圍我曾家？」
借著火光，曾忠一臉驚恐地看著眼前眾多穿著東廠官服的東廠精銳，作為曾家管事，他自然不是那些沒見識的百姓，東廠的官服和普通衙門差役的官服，他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
孫雲鶴站了出來，高聲道：「奉督主令，查抄所有勾結倭寇的家族，膽敢阻撓者，殺無赦！」
「我們曾家忠心可鑑，千百年來為大明做出過巨大貢獻，我家主人還有功名在身，怎麼可能勾結倭寇」
曾忠大聲吼道，聲音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整片街道都被驚動了起來。
「噗！」
孫雲鶴一劍將曾忠梟首，他也沒有想過能夠不驚動其他人便將曾家拿下。
轟！
一劍劈出，整個曾府的大門便被轟成了滿天碎屑，大量東廠精銳趁機沖了進去。
曾家的家丁們也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紛紛抄起傢伙沖向了前院。
這時候，曾家的家主曾天華也被曾忠臨死前的話給驚動了，急匆匆穿好了衣服，便沖了出去。
當曾天華來到前院時，已經有上百家丁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可是在看到人群中間的那道身影后，曾天華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無底深淵之中。
東廠督主曹毅！
到了他這個層次，自然不會不認識曹毅，連朱家家主朱鎮和眾多朱家宿老的死，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所以在看到曹毅的那一刻，曾天華便知道，麻煩大了。
「爾等是誰？為何無故殺我曾家僕人？」
深吸了一口氣後，曾天華大聲呵斥道，聲音也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雖然認出了曹毅，但曾天華依舊假裝不認識，他必須等附近所有豪門士族過來支援才行，要不然單憑他們曾家是無法抵擋曹毅的。
「曾天華，別白費功夫了。」
對於曾天華的裝傻，曹毅也心知肚明，不過他並不怎麼在乎，這次他突襲濠鏡澳，這些家族沒有準備的時間，每家留守在府邸中的家丁護衛頂多一兩千人，連軍陣都布置不起來，在他手下上萬東廠精銳面前，這點實力，完全泛不起什麼浪花。
一聽這話，曾天華的心頓時揪了起來，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場景。
「曹毅，我等家世代奉公守法，你如此迫害我等，就不怕失了東南文人士子、豪紳士族之心，到時東南一片混亂，大明危矣！」
曾天華袖口之中拳頭暗暗握緊，死死地盯著曹毅，壓抑著內心當中的怒火，咬牙道。
「危矣？」
聽到曾天華的話，曹毅輕笑道：「殺光了……不就…不危了！」
察覺到曹毅話里那濃郁得幾欲溢出的殺氣，曾天華的心頓時猶如墜入冰海，整個人都被凍僵了，隨後便醒悟了過來，瘋狂道：「曹毅，你無罪而誅，可有將大明律法放在眼裡？」
「無罪？」
曹毅輕笑道：「經東廠偵查，你曾家勾結海盜，禍害沿海，如今證據確鑿，按大明律可是要抄家入獄的，你曾天華是準備束手就擒還是反抗呢？」
「哈哈……」
聽到這話，曾天華仰天大笑了起來，他也知道他曾家是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和反抗根本沒有任何區別，他們曾家根本經不起查，落在曹毅手中，他們同樣是死路一條！
停下笑聲後，曾天華怒吼道：「閹賊，你血口噴人，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如此倒行逆施，就不怕天下人的口誅筆伐嗎？今日曾某便是舍了這一身皮囊，也要為天下人除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