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重迭伏擊戰

  第311章 ,重迭伏擊戰

  「小日本的心真黑啊,又讓咱們爺們兒在前面趟雷。」行軍的路上,參謀長羅守華忍不住抱怨道。

  劉雄飛拄著一根拐杖,兩次騎著馬被炸,都把他嚇怕了。長途行軍又費腳,只能拄根拐杖來維持。

  聽到參謀長的抱怨, 他忍不住吐槽到:「馬幣的小日本兒,哪次不是這樣!」

  每次出擊都是他們皇協軍在前面開路,挨打也是他們先挨打,真是給日本人賣命。

  吃日本人的糧,太難了。

  羅守華咬著牙說:「那能一樣嗎?咱們這回遇到的,可是連日本人, 也在他們手裡吃了大虧。

  我就怕到時候,咱們連逃都沒地方逃去。」

  昨天突如其來的炮彈,不但讓他的一條胳膊纏上了紗布,還把他內心的恐懼給打出來了。

  尤其是稍一打聽,知道他們要追繳的,是讓皇軍蒙受了巨大損失的新二團,羅守華簡直要崩潰了。

  給日本人做事兒,圖的就是個榮華富貴,可不是真的為狗屁*****,為狗屁天皇送死。

  「你小點聲!」

  劉雄飛手肘捅了一下羅守華,揚起手衝著後面跟上來的山下俊秀擺手。

  兩個士兵抬著滑杆,傷著了大腿的山下俊秀,半躺在上面,衝著劉雄飛擺了一下手作為回應。

  劉雄飛擠著笑臉,拉了一把羅守華往回走:「全軍覆沒倒是不至於, 八路還沒那麼兇殘。

  咱們就跟在隊伍後面, 隨時躲在日本人身後。就是在倒霉,咱們逃命的機會是有的。」

  從出城時的最前方, 到眼下,二人已經來到了隊伍的中間,前面全是他們的麾下, 後面就是日本人。

  羅守華剛才還納悶兒,巡視檢閱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些,現在才明白了,豎起了大拇指:「還是師座高明。」

  只是他還有個疑問:「那一團……」

  「至於一團,那就看他們的造化了,希望許勝發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劉雄飛仰望天空,全然一副悲天憫人的面孔。

  深知內情的羅守華,大夏天都覺得脊背一陣發涼,那可是劉雄飛二姨太的弟弟,得叫他一聲姐夫呢!

  就被無情的出賣了?

  果然,那句話說的沒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區區小舅子,沒了這一個,還能有下一個。

  羅守華心中暗自警醒,自己到時候跑路可要快一點,千萬不能被丟下了。

  不然,可沒人會救自己。

  ……

  野狼坡,趕來接應的二營正在林子裡休息。

  趙剛接到了三營長派來的通訊員,得知了日軍正從此走來的消息。

  團部的作戰參謀小李,上個月剛從旅部調來,聽到敵人的數量,頓時擔憂不已:「政委,敵人勢大,咱們要不避一避?」

  二營長一聽就不樂意了,「怕什麼,才八百鬼子,我們一個營就能頂住他。

  後面的三個營堵上來,咱們直接給他來一個圍殲戰。給小鬼子一個下馬威,順便告訴他們,咱們新二團來了。

  這樣才能配得上咱們團的名頭。」

  他的話說起來毫不客氣,就差指著對方的鼻子說膽小鬼了。

  作戰參謀小李是大學生,在師部的參謀處幹過,有著優秀的圖上作業功夫。

  但對於基層的指揮作戰,他就比較門外漢了。還是按照他以前的經驗,來提供建議。

  小李覺得二營長太盲目自大了,瞪著對方毫不示弱:「那是八百多鬼子,不是八百個紙人,你隨便捅捅就破了。

  日軍有多兇悍,想必不用我跟你說吧!輕敵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擔不起那個責。」

  日軍的大隊,雖然對標的是營一級,但無論人數還是武器裝備,都不是一個營的武裝能抗衡的。

  小李在師部的參謀處,看過許多的作戰案例。

  在擁有地形優勢的情況下,就是一個主力團為了擋住日軍一個大隊的進攻,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新二團雖然武器裝備上,已經不比日軍差了,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更好。

  小李也不認為一個營,能擋得住日軍一個大隊。

  何況還有一個團的皇協軍,那也不是吃乾飯的呀!

  二營長被逗笑了,這大學生和政委沒法比,還真是個呆頭鵝。

  來了一個月,新二團那麼多戰績,就一點也沒看嗎?

  但凡是看一點,也不至於說這喪氣話。

  「政委,還是你說吧。」二營長不屑跟他一個書生吵,一手太極推到了趙剛面前。

  還別說政委就管生活,一個團團長是一把手,政委就是二把手。

  團長不在,政委就是天然的最高指揮。

  趙剛一直在思考,聞言果斷的說:「機會這麼好,我們當然要打。

  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想要在中條山紮下根,就得把日軍打服了,打怕了。

  不然日軍可不會讓我們安安穩穩的紮根發展。」

  二營長挑釁的眼神撇著小李,小白臉子,同樣是大學生,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小李心中懊惱,依舊擔心不已,可政委都已經說了,他就是有再多的不服氣,也只能保留意見。

  二營長問道:「政委,咱們怎麼打,您有主意了嗎?」

  趙剛點點頭:「依我看,團長選的地方就不錯,咱們就在這再打一回伏擊戰。二營長,你說呢?」

  雖然是有主意了,但趙剛平常很少指揮戰鬥,心裏面還是不踏實。

  還要詢問別人的意見,尤其二營長參加過大小戰鬥不下百餘次的老兵。

  二營長琢磨了一下:「按道理說,敵人已經在野狼坡,被我們伏擊了兩次,也該長點記性了。

  但是政委的想法,也很妙啊!

  敵人正是被伏擊了兩次,應當也不會想到我們還會在這兒伏擊他們第三次。

  咱們照著敵人的想法反著來,有可能收穫奇效。

  旅長指揮的七亘村兩次伏擊戰,就是一個很好的榜樣。」

  抗戰之初,旅長帶著三八六旅,在位於邯長公路咽喉要道上的七亘村,成功伏擊日寇一支輜重運輸大隊,消滅了三百多日寇,繳獲了大量物資。

  按照軍事常規,人們都會認為應該「見好就收」,在同一個地點不能伏擊兩次。

  但是,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旅長卻來了個「逆向思維」:

  日寇在七亘村被伏擊過一次了,肯定會認為八路軍會立刻轉移,那我就偏偏不轉移,繼續守在這裡,再伏擊你一次!

  於是,旅長在三日之後,再次在七亘村設伏,結果真的又迎來了一支日寇的運輸隊,再一次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重迭伏擊戰,是旅長的拿手好戲,曾經數次使用,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趙剛不否認,自己決定在此再進行一次伏擊,也是從旅長指揮的戰鬥中獲得了靈感。

  作戰參謀小李聽得直皺眉頭,「政委,旅長指揮的重迭伏擊戰,我也是研究過的。

  利用敵人的逆向思維,認為我軍伏擊了一次,不會守在這裡,然後進行二次伏擊。

  可是,前面已經進行了二次伏擊,敵人總該長記性了吧!怎麼可能給我們第三次伏擊的機會?」

  趙剛低頭不語,短時間在同一個地方進行第三次伏擊,是沒有戰例可循的。

  他不否認小李說的很有道理,敵人吃了兩次虧,總該是長點兒記性的。

  難道放棄嗎?

  眼下時間不多了,再想尋一個合適的伏擊地點,恐怕是來不及了。

  正當趙剛猶豫不決時。

  二營長哈哈大笑:「戰場上哪有百分百的事,伏擊不成,打阻擊也行啊!

  不管有沒有地利的優勢,我們二營,硬抗日軍一個大隊,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的話堅定了趙剛的信心,二營的實力並不差,哪怕伏擊不成,也有足夠的旋轉餘地。

  頂多是占不了太多的便宜罷了。

  於是乎,統一了思想,二營就在血跡還沒有消失的野狼坡,埋伏了下來,等著第三次給敵人放血。

  趴在叢林裡,帶著一頂碧綠色的草帽,作戰參謀小李心情極為複雜。

  從內心上來講,他肯定是願意看到政委的想法是對的,他們大勝敵軍。

  可那樣,他的臉面就丟盡了。

  另一方面,如果二營扛不住日軍的進攻,以慘敗收場。

  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唉,政委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呢!

  「敵人快來了,都安靜。」

  趙剛左手舉著望遠鏡,右手舉著配槍,親自帶兵打仗,對他來說也是頭一回。

  以前怎麼打,都有李雲龍拿主意,他偶爾提兩個建議,沒有太大的壓力。

  今天,他的一個決定,將會引起數千人規模的戰鬥,影響成百上千的人生命。

  沉甸甸的壓力,就像一塊塊石頭壓在身上,趙剛只覺得身子沉重無比,呼吸也變得更急促了。

  打頭陣的,是皇協軍二十四師一團。

  許勝發能當上團長,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麼高超的指揮才能,主要因為他是師長的小舅子。

  沾著一層姻親的關係,自然就會得到格外的信任。

  劉雄飛對於一團沒有別的太多的要求,只有一個:忠誠。

  日本人來之前,軍閥混戰的局面,有槍有人就是草頭王。

  劉雄飛是那個年代過來的,非常清楚一支只忠誠於自己的部隊是多麼重要。

  小舅子絲毫沒有指揮才能就當團長,根本不是稀奇事。

  輔佐的參謀懂的就行了。

  「團長,前面就是野狼坡,咱們團昨天在這讓八路伏擊了兩回,要不要派人到林子裡好好偵查偵查?」

  許勝發朝林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偵查?用不著吧,你他娘的會在同一個地方,準備三次伏擊?那不是把八路當傻子了!」

  參謀認同的點點頭,他其實也不認為,會有人蠢到在同一個地方,打第三次伏擊戰。

  豈不是把敵人當傻子了!

  只是建議不說不行,昨天第二次回來的時候,八路不知道怎麼沒走,他們倒霉的又挨打了。

  那次他根本沒料到,差一點挨了槍子的許勝發,氣的把責任都甩到了他身上。

  妥妥的背黑鍋。

  這回他學精了,反正已經提醒過了,不照做那是團長的責任,跟他一個只有建議權的參謀毫無關係。

  大隊的皇協軍,在這地方吃了兩次虧,還是不準備費工夫,進行細緻的偵查,直接大搖大擺的通過。

  趴在樹林裡的趙剛,長長的鬆了口氣,手指也從扳機上放下來了。

  皇協軍從來不是他們的第一目標,還好敵人不準備細緻偵查,不然就只能硬著頭皮打了。

  現在就看日軍的了。

  坐著滑杆的山下俊秀,望著此處如此熟悉的場景,斷掉的腿就是一陣一陣的疼。

  「前隊順利通過了?」他在用話語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自己越想越疼。

  前面一聲槍也沒響,部隊一刻也沒停,結果如何是顯而易見的。

  參謀人員的回答也不出所料。

  山下俊秀疼的呲牙,痛苦讓他的大腦更加活躍:「土八路路極其擅長游擊戰,也很喜歡出其不意,在各種地形打伏擊。

  昨天,我們就吃了大虧,明明八路已經再此伏擊過一次了,卻還是忽視了。完全沒想到八路會來第二次。」

  他問旁邊的作戰參謀:「田中君,你覺得八路會不會在此,搞一個第三次伏擊戰?」

  田中參謀長是個刻板的軍官,他就像個精密的機器,把步兵操典和指揮操典,全都背了個滾瓜爛熟。

  然後在指揮部隊時,直接套用上面的例子。

  聽到聯隊長的問話,他搖頭道:「絕對不可能,八路的目的是進入中條山山脈,不會在這特地的等我們。」

  山下俊秀頓感無趣,前面隊伍的順利通過,足以驗證了。

  他只不過是想以此話題為延伸,討論一下他們即將面對的敵人。

  新二團在黃崖洞的表現,現在回想起來,依舊令人吃驚。

  地形複雜的中條山,不會缺乏各種險要的地形。

  面對一支極其擅長山地作戰的部隊,哪怕兵力是對方的四倍,山下俊秀依然感到擔憂。

  如果再次形成了如同上一次的局面,怎樣才能破局呢?

  他還沒有想到一個好主意。

  伴隨著思考,日軍也都走進了野狼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