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在思索。
表面看起來,他似乎在思考,在取捨,在糾結要不要變成所謂的詭異,從而脫離死亡的困窘。
至少,無雙是這麼想的。
他並不著急。
直接是又一次席地而坐,悠哉悠哉地點上一根煙,緩緩吸了起來。
急得應該是張遠。
畢竟迴光返照的時間很短。
即使是張遠這樣體質特殊的人,恐怕也就最多再支撐五分鐘。
五分鐘後,大限將至,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
「對了,提醒你一句。」
無雙驀地抬起頭,笑容有些玩味起來,他戲謔著對張遠說道:「張遠,你別在浪費時間了。」
「忘記告訴你,即使要轉化掉血肉之軀,變成我們冥界的鬼魂,也是需要你有一口氣在的時候,才能夠進行。」
「否則,真要是咽下一口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那個時候,你就真的死了。」
最後的這句話,成功讓張遠變了臉色。
他長長出了口氣,似乎是終於做出了決定,「我答應你成為鬼魂。」
「條件是什麼?」
「我不相信你只是好心幫我。」
張遠這些天見過的詭異,沒有一個不是陰險狡詐,心狠手辣之輩。
他不相信面前這個叫無雙的詭異,會是一個例外。
所以無雙這麼及時又巧合地出現,一定是因為某些原因,或者說目的。
「果然不愧是元章先生,夠敏銳。」
無雙拍了拍手,雖然是讚嘆的話,但聲音卻充斥著諷刺。
張遠聽得一陣不舒服。
不過既然有求於人,自然只能忍住。
「說吧,到底想要我做什麼?」張遠低聲問道。
無雙勾起嘴角,意味深長道:「張遠,我調查過你。」
「不久前,你分明還是一個普通人。」
「卻突然間異軍突起,變成所謂的元章先生。」
「擁有超越名人堂強者的實力。」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張遠瞳孔劇烈收縮。
他沒想到,這個無雙居然暗中調查過自己。
而且調查到了這種地步。
不過還好系統的存在,是超出認知範疇的。
所以無雙再怎麼想都想不到這裡。
張遠心思如電轉,少頃後,他搖了搖頭,不疾不徐道:「原來如此,你是想知道我用什麼秘術,短時間內讓自己從普通人變成了獵鬼人強者?」
「而且還是不靠詭異契約的那種。」
「是。」
無雙非常乾脆利落地承認了。
這是他注意到張遠的最大原因。
試想一下,如果真有一種秘術,可以大幅提升實力。
他只要擁有這種秘術,還不怕沒法壓制大太監一脈和冥王一脈?
無雙的承認,讓張遠瞬間有了底氣。
只要有所求,就有了討價還價的資本。
「你覺得這種秘術,我會輕易說出來麼?」
張遠安然自若道。
有沒有秘術,只有他一清二楚。
但其他人知不知道?
當然不知道。
包括老謀深算的無雙,也不知道。
系統的存在,太過駭人聽聞。
恐怕就算張遠實話實說,還是沒有會信。
相比之下,秘術的存在,就更加合情合理。
因此當張遠說出秘術二字後,無雙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來。
因為在他的認知中,張遠陡然間崛起,就是因為有什麼神秘的秘術。
張遠隨便找的藉口,正中下懷。
而聽了張遠的話,無雙更加堅信有所謂的秘術存在。
他凝視著張遠,聲音冷漠:「你覺得自己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麼?」
「不說出秘術來,你就得死!」
張遠也知道這點。
但他更知道一點。
如果這個時候低頭,或者說服軟退縮,就會完全失去主動權。
他從哪裡去給無雙找所謂的秘術?
因此他必須比無雙更加強硬,這樣才能鎮住無雙,掌握主動權。
「如果我死了,你就白跑一趟。」
張遠毫不示弱,神色陰冷地說道:「我可以像你保證,這種秘術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我要是死了,這個秘術從此就再無人知曉!」
張遠的語氣斬釘截鐵。
無雙雙眼虛眯。
半晌後,他似笑非笑道:「你該不會是在唬我吧?」
「哪有什麼秘術能大幅提升實力?」
「有這種秘術,怎麼不見你傳授給張小青?」
張遠心中一緊。
難道是他哪裡露出破綻了?
不應該啊。
就在這時候。
他看到無雙微微捏緊菸頭的動作,頓時就瞭然於胸。
和他一樣,無雙也不過是虛張聲勢。
無雙肯定是相信有秘術的存在。
或者說,他願意相信有秘術的存在。
但卻需要一個人去肯定。
如果張遠剛慌了神,不小心露出馬腳,沒有肯定秘術的存在,恐怕無雙在大失所望後會直接殺了自己。
太危險了。
張遠背後全是冷汗。
差點就上當了。
該說不愧是強大的詭異麼。
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不過他也不差。
張遠定了定神。
既然已經知道無雙的想法,他就淡定了。
「哦,那就沒有吧。」
他緩緩坐下來,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無雙看著毫無破綻的張遠,眼裡最後一縷猜忌和懷疑消散了。
他現在是完全相信,張遠真的有某種特殊秘術。
「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不過分,我都可以滿足你。」
無雙主動選擇了讓步。
張遠心中一陣竊喜,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
稜角分明的面孔上,依舊是一片鎮定之色,「先幫我轉化為鬼魂再說。」
無雙緊緊皺起眉頭。
轉化活人為鬼魂的代價可不小。
他不悅地看著張遠,「那要是你轉化後,不給我秘術怎麼辦?」
張遠聳聳肩,無所謂道:「既然你不信任我,那就沒得談了。」
「這樣吧,最多我再退一步。」
無雙咬咬牙,「你給我秘術前一半,我幫你轉化,如何?」
「不如何,沒得談。」張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其實他知道無雙已經夠讓步了。
問題是,他壓根沒有秘術。
從哪裡變出所謂的一半秘術來?
所以他只能繼續硬氣。
「那就算了,反正我對秘術也不是非要不可,你就等死吧。」
無雙忽然露出笑容,而後直接轉身離開。
張遠握緊拳頭。
壽命的流失,似乎加快了。
他感覺最多兩分鐘,自己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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