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隨著韓末死去,那一天守在城門之外的義軍,頓時失去了戰鬥意志,他們甚至不敢正眼去瞧那黑袍人,更不要說動手和他。戰鬥了。
隨著那黑袍人一步一步衝著他們走來,所有人都心頭髮緊,有的人連拿武器的手,都在瘋狂的顫抖著。
所有人的額頭之上,無一不是布滿了冷汗。
那瞪大的眼睛,仿佛看著死亡本身正在一步一步衝著他們接近。
「弟兄們!做好準備,破陳縣!」
哈哈一笑,胡還狠狠的便是舉起了手中令旗,只等著那一千多人被收拾掉,黑袍人打破城門,他們馬上就會蜂擁而上。
「是!」胡亥大軍精神抖擻,一個個高聲大喊。
那失去了許久的戰意,這一刻如同潮水一般,在他們心頭瘋狂湧起,怎麼壓也壓不住。
陳縣!
義軍最後的堡壘,一旦被他們攻破,便預示著戰爭已經結束。
他們,何嘗不想放下這武器,好好陪陪家人?
而現在,只需要一鼓作氣攻下城門,從此以後便不必在戰場之中廝殺,便不必再過這種刀頭嗜血的生活!
所有人心中,都已經充滿了期待。
一道道目光,如同劍魚一般,狠狠落在城牆之上。
城牆上的守軍,這一刻心頭狂跳。
弓箭手拿著弓箭的手,在瘋狂的顫動著。
手握武器的普通士兵,就連手中的武器似乎都已經無法握緊。
那他們心中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隨著那可以秒殺韓末的高手出現,他們心中已經深深的明白,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成本根本就抵擋不住。
轉眼之間就會破成!
更不要說那守在城門口的一千高手了,他們的命運,或許更慘。
就在此時!
那黑袍人身形一動,如同飛鳥一般,飛入到半空之中,接著急衝而下,目標正是那三十多個義軍高手。
「啊!」
「嘶!」
那三十多個義軍高手,忍不住口中發出驚呼,有的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用滿是汗水的手掌,狠狠握著手中的武器,準備進行最後的抵抗。
雖然,他們心中也深深的明白,一旦和那黑袍高手交手,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當場被秒殺掉。
但是,作為軍中之人,不可後退。
轟的一聲!
黑袍人的身形如同驚雷一般砸下,激起塵土一片,光是這真元假果所爆發出來的衝擊力,便是將一個個士兵拋入到半空之中。
那些戰馬,不停的發出恐懼的叫聲,瘋狂的向周圍四散。
只是一招,便是將這陣營給完全破去。
「守住!無論如何也要守住!」
「我們一旦亂了陣腳,這城門再無人防禦,他轉眼之間就可破城!」
「為了陳縣的百姓,一定要守住!」
「就算是用我們的血肉之軀,也一定要堵住這城門!」
……
本來心生絕望的眾人,隨著戰鬥的打響,瞬間便是有了一種悲壯的必死決心。
三十多個高手,在氣息的衝擊之下,本來已經被衝散。
隨著有人高聲大喊,他們瞬間便如同一個張開的牢籠一般,狠狠的合上。
而那牢籠的中心,就是那實力逆天的黑袍人!
「喝!」
一聲爆喝傳來,那黑袍人猛然伸出手掌,掌心之中,忽然之間,便是飛出了一蓬絲線。
這些絲線,顯然就是他在擊敗韓末之時,順手從對方身上取來。
咻!
那些絲線,如同一道道光芒一般,狠狠的便是衝著那些義軍高手衝擊而去。
「啊!」
慘叫聲沖天而起!
這絲線本就用肉眼無法輕易看到,再加上鋒利無比,瞬間便是擊中了十幾個高手。
黑袍人手輕輕一走,灌注在絲線之中的真元,便是讓絲線硬生生的真相。
噗嗤!
那些被絲線擊中之人,瞬間便是被封閉的絲線割得支離破碎,身上爆出一陣陣的血霧。
而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隨後,黑袍人如同猛龍穿行,身形在塵土之中不停的閃爍。
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便是有悽厲的慘叫聲傳來。
一千高手,轉眼之間便是折損大半。
城門之前,鮮血橫流,鬆軟的泥土,貪婪的吸食著鮮血,即便是如此,也是讓地面如同泥鰍一般。
那些屍體慘不忍睹,這根本就不像是戰場,反而像是傳說中的地獄修羅場。
陰陽寶鏡面前,即便已經身經百戰的葉華,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經不住的頭皮一陣的發麻。
這種血腥場面,即便是在軍中也很難見到。
為何他要用如此殘忍手段?
難道,是為了震懾陳縣之中的士兵?
「不對!他剛剛超越先天境界九重天,進入了一個傳說中的境界,還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原來如此!」
葉華隨即眼睛一亮,便是明白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慘狀。
此刻的陳縣,敵軍即將破城的消息,瞬間便是如同狂風,一般席捲,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城鄉。
陳縣之中,頓時響起了一陣陣的哀嚎之聲。
那些百姓,剛剛過了幾個月的美好生活,沒有想到,這滅頂之災這麼快就降臨在他們的頭上。
不甘與恐懼,瞬間便是讓整個陳縣的氣氛,變得低沉而悲傷。
聽到那悲號之聲,已經心灰意冷的吳廣,忽然之間心頭一顫,轉頭便是衝著身後的陳縣看去。
只見,目光所及之處,那些百姓都在瘋狂的奔走,卻是毫無目標,一個個都已經陷入到了極大的恐懼之中。
陳縣已經被圍成,這些百姓,即便是很想逃出此處,也已經是無路可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軍壓境,眼睜睜的等待著屠城。
他們心中都十分的明白,這裡是義軍的最後堡壘,秦軍即便不會在其他地方屠城,也一定會在此處做出如此慘無人道的事情。
可惜的是,無路可逃!
看到眼前這一幕,吳廣眼眸之中忽然掠過一絲堅定之色:「老三!」
「在!」他身旁的一個吳姓兄弟,急忙抱拳道。
「你馬上帶著剩餘的所有武者,前去集結城中百姓,從西門突圍,一定要將這些百姓帶到安全地點。」
「還有,突圍之後,馬上解除武器和甲冑,不可再以義軍自稱!從此以後,就做一個普通的民夫吧……」
說到此處,吳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慘笑。
他決想不到,親手引起大澤鄉起兵的他,會勸說別人甘願做一個民夫。
這是多麼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