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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地臨江商業大廈售樓部里。

  經理帶著5名置業顧問正圍著5個中年男子推銷。

  「李總，我們是大品牌，質量過硬，值得你們信賴。」

  李總：「可是，你們這價格貴的離譜。」

  「張總，17樓的那套戶型和面積，完全符合您的要求，別家可沒有這麼合適的了。」

  張總：「但是，你們的價格太貴了。」

  「趙總，我們這是江景寫字樓，未來升值空間巨大，絕對是您投資的首選。」

  趙總：「不得不說，你們的價格確實太高了。即使有升值空間，肯定也有限。」

  「吳總，您這一套真的給了最優惠的價格了。如果您今天不定下，明天可能就沒了。」

  吳總：「小妹妹，別鬧了好嗎？你們的價格比別家貴了三成，誰會買啊？」

  「陳總，您選的這一套附加10平米贈送面積，真的超級划算了。您就別猶豫了，好房子真的轉眼就沒了。」

  陳總：「小妹妹，不是我吹牛，接近4萬一平的價格，放眼整個海城也沒幾個人願意買。價格真的太高了，降到3萬我就買。」

  售樓部經理：「各位老總，價格方面真的沒辦法再降了，真的已經把所有優惠都給各位老總了。甚至，我個人的業績，加上她們5個的8成業績提成，全都算成優惠分攤給了各位老總了。各位老總家大業大，總不至於讓我們一分錢提成都沒有吧。我倒是無所謂，但是她們這些小姑娘開銷比較大，沒有提成根本就沒法活。所以，還是希望各位老總再好好考慮一下吧。」

  經理這麼一說，五人都露出狡黠的笑容。

  顯然。

  他們很樂意這種情況出現。

  五名置業顧問趕緊向無為老總撒嬌。

  「哎呀，趙總，對您來說一平米不過是少掙了幾千塊錢而已。但是總的來說，將來您轉手肯定會大賺一筆。您就那麼狠心，非要讓人家把所有提成都補償給您嗎？」

  「陳總，您看您看中的那一套已經贈送了10平米陽台，這還不夠有吸引力嘛。您總不能讓妹妹把全部提成都讓給您吧。那下個月您養我嘛。」

  「張總，您看中的那一套真的完全符合您的所有要求。南北通透，靠近電梯和樓梯，視野完全無遮擋。我覺得您真的沒法在別處找到比這個更合適的房子了。」

  ……

  儘管經理和置業顧問們都很誠心地想促成交易。

  但是這5個老闆死活不肯鬆口，總覺得他們還想得到些好處才行。

  無奈。

  經理只能藉口把五名置業顧問叫到了一旁。

  「經理，怎麼辦啊？他們到底想不想買啊？」

  「瑪德，這也太難搞定了。總不至於讓我們陪睡吧。靠。」

  「我們的提成都讓出去8成了，再讓就真的白幹了，那我寧可不開單。說不定以後會遇到其他客戶願意買，何必這麼卑微呢？」

  「若不是應付業績考核，誰願意這麼應付他們啊。瑪德，只剩下兩成提成的錢了，簡直開玩笑。」

  「經理，你倒是說句話啊。把我們叫過來幹嘛？」

  經理：「我覺得……都是自己人，有話我就直說了。看得出來，他們想要。但是他們又覺得價格貴。價格貴其實也不是大事，咱們的樓盤位置好，將來肯定能升值，這一點他們不會看不出來。他們這麼糾結的原因，無非就是想占點便宜。要不……你們就陪他們出去吃個飯啥的吧。」

  都是成年人，也都不是第一天做置業顧問。

  經理的意思，五名置業顧問都明白。

  說的直白一點，其實就是讓她們五個陪吃陪玩，甚至陪睡。

  要不然，他們五個不會點頭買下。

  售樓和售車，遇到這種潛規則的情況還是很頻繁的。

  五名置業顧問立刻就搖頭表示拒絕。

  如果是按照原價銷售，她們或許會考慮。

  但是所有優惠都給了，甚至還把她們的提成拿出去8成分攤給了他們五個。

  這種情況下再被潛規則，特麼的就太虧了。

  經理的目的就是把房子賣出去，至於置業顧問付出什麼代價，他可不在乎。

  又不是親戚朋友，大家都是為了工作掙錢而已。

  經理：「要不這樣，我去跟他們聊聊。如果他們願意把提成還給你們，你們就陪他們出去吃個飯。怎麼樣？」

  五名置業顧問互相看看，沒人說話。

  五個挺著肚子的中年男人，對五個二十多歲的女孩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

  如果不是為了工作，她們看都不願意看他們一眼。

  但是，現在問題就擺在面前。

  如果她們不願意犧牲一些東西，肯定就要錯過他們五個。

  這個月已經到了下旬。

  還有不到十天時間就要結束。

  如果她們再不開單，下個月肯定要有人離開。

  即使僥倖留下的人，也絕對會被扣工資。

  不開單，沒提成，只能靠基本工資生活。

  但是基本工資再被扣掉一部分，她們就真的沒法活了。

  最終。

  她們中有4個人還是向現實低了頭。

  只有一個叫趙雪的小姑娘沒點頭。

  經理：「小雪，你不想做了？」

  趙雪：「我不想要這一單了。」

  另外四人趕緊勸說她別犯傻。

  現在就有客戶擺在面前，只要做成了，她們既能拿到高額提成，還能保住工作。

  如果這次放棄了，誰能保證剩下的十天時間裡她一定能開單？

  若是不能開單，她可就要被辭退了。

  經理也勸道：「為了生活，不磕磣。」

  趙雪：「我覺得我還年輕，還沒到為了生活出賣尊嚴的地步。」

  其實她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表達自己心裡的想法。

  但是因為她說到了出賣尊嚴，無疑就把另外四個已經點頭願意出賣尊嚴的同事給得罪了。

  「小雪，做人不要這麼清高。你這個樣子，就算換到其他地方也一樣開不了單。」

  「我們也是為了你好，沒必要說話這麼難聽吧。」

  「就是，你不願意，我們也不能勉強。但是你也不能說我們出賣尊嚴啊。」

  「我看你能清高到什麼時候，月底不能開單，直接被辭退，你臉上就好看了？你就有尊嚴了？躲在出租屋裡面吃泡麵，你就有尊嚴了？」

  ……

  趙雪趕緊解釋道：「我沒有說你們出賣尊嚴，我只是說我自己。」

  「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只有你有尊嚴，我們都沒尊嚴？」

  趙雪：「不是，莉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

  「那你什麼意思？同樣的行為，對你來說是出賣尊嚴，對我們來說就不是。那不就是在說我們沒尊嚴嗎？」

  趙雪也是無奈了。

  既然說不清，索性不解釋了。

  其實另外四個同事心裡清楚，她們願意陪那幾個老男人出去，的的確確就是出賣尊嚴。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就行，都別說出來。

  一旦說出來，她們四個心理上就覺得難受，自然不會給趙雪好臉色。

  經理：「行了，她清高就讓她清高吧。你們四個是聰明人，比她有前途。我去跟他們幾個說說，為你們四個儘可能多的爭取利益。」

  四人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但是她們的眼神里都充滿了怨恨和憤怒。

  經理點點頭，趕緊跑過去跟那五個男人小聲聊了一會。

  果然。

  正如她們想的那樣，這五個男人故意拖著不買，其實就是想潛規則。

  價格方面都好說，他們願意把該她們的提成都還給她們。

  他們五個是職業炒房客，見識了太多為了單子犧牲自己的女置業顧問。

  所以，他們也養成了習慣。

  只要置業顧問不陪睡，他們就不點頭。

  畢竟他們一出手都是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單子。

  有的是大把置業顧問願意獻身。

  經理高興地跑了回來，對那四個置業顧問說道：「說定了，你們四個，一人陪一個。吃飯而已，不礙事的哈。」

  這話也就他有臉說出來。

  吃飯而已，鬼信哪。

  不過，無所謂了。

  為了生活，不磕磣。

  四人無奈地嘆息一聲，又笑嘻嘻地走過去，一人招待一個，繼續聊房子。

  但是剩下一個趙總不高興了。

  什麼意思咯。

  五個人一起來的，為什麼其他四個總都有眉目了，就他沒有？

  趙總喊道：「經理，你過來！」

  經理趕緊跑了過去。

  趙總：「什麼意思？我的呢？」

  經理：「趙總，實在不好意思。她不會來事，不願意過來。」

  趙總：「曹，裝什麼清高？其他四個都來，就他一個是****還是怎麼的？老子今天還非得讓她來了！你告訴她，我一分優惠都不要，原價買200平的那套。你問她來不來！媽的，老子就不信砸不躺下她了。」

  經理：「趙總消消氣，我現在就去開導開導她。」

  另外四人嘲笑趙總人品不行。

  他們四個魅力十足，唯獨他太醜了，人家小妹妹寧願不做生意都不陪他。

  被朋友這麼嘲笑，趙總更覺得臉上無光，更加憤怒了。

  要麼都別答應，要麼就都答應。

  唯獨漏下他一個，這不是明擺著讓他難堪嗎？

  過了一會。

  趙雪快速走到趙總面前，結結巴巴地說道：「趙總，我們能正正經經地做事嗎？」

  趙總：「呵呵……你覺得整個海城就你們這一家賣寫字樓嗎？」

  趙雪：「那不是，還有很多呢。」

  趙總：「你覺得你們寫字樓就你一個置業顧問嗎？」

  趙雪：「那不是，還有她們呢。而且還有幾名男同事出去發傳單推廣去了。」

  趙總：「嗯。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選擇跟你達成交易？我不能去別家買嗎？我不能跟她們達成交易嗎？為什麼非得跟你達成交易？」

  這話說出來，趙雪無言以對了。

  明擺著她不給一點額外福利，他不可能跟他成交。

  趙雪咬咬牙，道：「多謝趙總抬愛，我不配！」

  說完，她轉身就跑了出去。

  趙總大怒，起身就大罵：「你拓麻的裝什麼****呢。曹！」

  經理：「趙總消消氣，消消氣。這樣，您今天先回去，明天再來，她們四個隨便你挑。」

  趙總：「滾一邊去吧！我們五個一起來，現在就剩下我沒著落，特麼的看不起老子呢！你讓老子的臉往哪兒擱？」

  經理：「不是，不是……那她就是不會來事，我也實在沒辦法。」

  趙總：「曹，老子咽不下這口氣。老子投資了50多處房產，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看不起。你立刻把她開出，否則我讓我這四個朋友不在你們這裡買了。哥幾個，你們說呢？」

  他們五個一起炒房發家，平時一起行動，要優惠，要潛規則，幹什麼都一起。

  開玩笑歸開玩笑，關鍵時刻他們肯定團結一心。

  另外四人立刻就順著趙總的話逼迫經理開出趙雪。

  一個沒開單的置業顧問，說難聽點，連狗都不如。

  開除就開除了，經理可不會心疼。

  經理：「行，我馬上就開除她！趙總，各位老總，消消氣，消消氣。」

  趙總：「曹！」

  ……

  趙雪捂著臉跑出售樓部，一頭扎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她抬頭一看，楊辰那帥氣的臉龐印入她的眼帘。

  霎時間，她竟然忘了離開他的懷抱。

  世上竟然還有這麼帥氣又帶著穩重氣場的男人，真是難得一見啊。

  房似錦咳嗽了兩聲。

  趙雪立刻緩過神來，趕緊從楊辰懷裡起開。

  她雪白的臉上，掛著一絲紅暈。

  趙雪：「不……不好意思。」

  楊辰：「沒事。看你的穿著，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趙雪點點頭，趕緊又擦了擦眼睛裡的淚水。

  楊辰：「被領導罵了？」

  趙雪：「不是。是我……唉……不說了。你們要買寫字樓嗎？」

  楊辰：「對。帶我去看看。」

  趙雪：「可以。我正好不想回去呢。我帶你們去實地看看。」

  趙雪覺得楊辰帶著女朋友來的，應該不會想潛規則。

  只要能把他這一單做成，她的工作就能保住了。

  趙雪：「二位對樓層有要求嗎？」

  楊辰：「你們這裡的賣點之一就是江景，那我肯定要高一點，視野好一些。那就17樓吧，七上八下，取個好彩頭。整個一層都要了。」

  趙雪一腳踩空，往一旁摔倒，剛好又鑽進了楊辰懷裡。

  這次她沒發呆，趕緊從楊辰懷裡起來，驚訝地問道：「老闆，您剛才說的是要在17樓選一套嗎？」

  楊辰：「不是，我說整個17樓，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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