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水落石出

  李伴峰坐在楚腰纖的床邊,聽她講起了與何家慶相識的種種過往。

  聽得出來,楚腰纖對何家慶非常仰幕,她很珍惜與何家慶相識相知的緣分。當然,她更珍惜自己的生命,該說的事情,她一點都沒落下。

  李伴峰沒有殺了楚腰纖,他讓楚腰纖好好經營地界,好好經營緣分,每隔兩天就要匯報一次進展。

  這可不是隨便說說,兩人簽了契書,該匯報的內容都有細緻規定,楚腰纖如果沒有按期匯報,她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第二天上午,李伴峰離開了楚腰纖的地界,給老羅打了個電話:「聯絡廖子輝,掐住何家慶所有生意,到了車站的商品不許他出貨,運了一半的商品原地給他扣下!」

  老羅趕緊去了關防廳,過了一個多鐘頭,他又把電話打了回來。

  李伴峰還以為關防廳那邊出了狀況,羅正南回話道:「七爺,廖總使把事情答應了,已經吩咐人動手了。妙聲唱機行的老闆非要見您一面,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當面告訴您。」

  重要的事情?

  李伴峰最先想到了內阿米坎國的狀況,凌妙聲說過,他只要找回了記憶,會立刻告訴李七。

  還真讓李伴峰猜對了,凌妙聲想起了不少事,此刻在唱機行里坐立不安,只等著李伴峰趕緊出現。中午剛過,李伴峰進了唱機行,凌妙聲趕緊把他請進了後堂一座房間裡。

  這座房間沒有唱機,沒有樂器,連窗戶都沒有。

  「七爺,這是我為了防止別人窺探,專門布置的一個房間,別的地方我不敢說,這裡保證沒有鉤子。」

  凌妙聲是高級窺修,修為在八層上下,去了一趟內阿米坎國,戰力可能更高了,他設計出來的房間,確實能在一定範圍內保證隱秘。

  記憶繁雜,凌妙聲整理了下思緒,把重要的事情逐一說給了李伴峰:「李老闆,我在內阿米坎國打過仗,對手是妖魔軍。」李伴峰眨眨眼睛,沒有言語。

  他不知道凌妙聲在內阿米坎國打仗的原因,也不知道妖魔軍是什麼來歷。

  凌妙聲解釋道:「我到了內阿米坎國之後,很快找到了之前的記憶,我曾經在一個叫碎雪城的地方,住過很長一段時間,我在碎雪城有一些朋友,他們給過我幫助,我也打算去報恩,

  等我到了碎雪城,正好遇到妖魔軍入侵,我加入了碎雪城的軍隊,和他們戰鬥了一個多月,

  在戰鬥中我受了傷,差點丟了性命,通過這場戰鬥,我在妖魔軍身上看到了人性最無恥的一面。

  我把這段經歷記述在了樂譜之中,想要通過音樂來喚醒這段慘烈的記憶,有一段時間,我甚至覺得這些事情都是徒勞的,

  碎雪城就要被妖魔軍攻破了,我一度認為自己沒有可能活著離開內阿米坎,絕望之下,我突然收到了一個消息,外阿米坎出手了

  他們先是送來了大量武器,而後他們派來了軍隊參與了戰鬥,內阿米坎的狀況和普羅州一樣,火藥在那裡很難被激發,電磁信號的傳播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外阿米坎國的軍隊對這種戰鬥模式極不適應,在碎雪城遭受了嚴重損失,但他們並沒有放棄戰鬥,並且在數月之後贏得了這場戰爭,

  我問碎雪城的朋友,外阿米坎國為什麼要參與這場戰爭,

  他們打探到了消息,妖魔軍正在向外滲透,外州有很多地方已經出現了他們的人,甚至包括桓國,

  阿米坎國被妖魔軍滲透的十分嚴重,如果內阿米坎國被妖魔軍攻陷,外阿米坎國將面臨腹背受敵的困境。」「桓國也有了妖魔軍?」

  凌妙聲點點頭:「這只是一種猜測,在沒有確鑿線索之前,阿米坎國不會給出任何消息。」李伴峰思索片刻道:「妖魔軍都由什麼人組成?」

  凌妙聲嘆道:「說來讓人難以置信,妖魔軍都由阿米坎人組成,碎雪城的朋友告訴我,這些人生於這塊土地,但靈魂來自地獄,

  戰爭開始之初,所有城鎮都對他們毫無防備,等有了防備,卻已經沒有更多的力量和這群敵人抗爭。」李伴峰道:「妖魔軍都由阿米坎人組成,也就是說,妖魔軍是土生土長的阿米坎國暗能組織?」

  凌妙聲微微點頭:「可以這麼理解。」桓國還有阿米坎人組成的暗能組織麼?

  李伴峰搜索了一下記憶,有是有,但都不成氣候。

  在阿米坎國是土生土長,到了桓國會難道也是土生土長?

  凌妙聲記憶恢復的不多,在他這裡,李伴峰沒辦法做出求證「妖魔軍誕生在什麼年代?」

  凌妙聲仔細想了一下:「年頭不短了,聽我朋友說,好像有幾十年。」這就可以找人驗證了。

  李伴峰別過凌妙聲,飛奔去了榮枯山。

  深夜,榮枯神崔提克,正坐在半山坡上給一群異怪講經:

  「榮枯,代表興衰,代表存亡,代表生命的旅途上最壯美的歷程,探索榮枯之間的奧秘,等同於對生命的熱愛,這份熱愛不光要用言語表達,還要體現在我們每個人的行動之中!

  說話問,崔提克扯開了衣襟,露出了胸前的四個大字:「我愛生命!」一群異怪,圍坐一團,靜靜看著。

  他們知道,榮枯山和以前不一樣了,在這座山上,已經無法在同一天看到四季的風景,眼下只剩下一片茫茫白雪。但如今在山上覓食捕獵,不會再受到榮枯神的懲罰

  他們知道,榮枯神也和以前不一樣了,雖說崔提克用了易容術,但他的言談舉止和榮四角有很大區別。可如今的榮枯神很隨和,雖說他說的一些話不是那麼好懂。

  一頭雌鹿變化成人形,低著頭,緩緩走到崔提克近前,虔誠的行了一禮。

  她就沒太聽懂榮枯神的話,但她認同一個觀點,熱愛,要體現在行動之中。

  「榮枯神,我需要您幫我解開疑惑,源自生命的疑惑,」雌鹿展示了她的胸膛,「請您把這五個字賜給我,我想把我愛榮枯神這五個字,留在胸膛上!」

  崔提克認真的確認了一遍:「是賜給你,還是刺給你?」雌鹿含著眼淚說道:「我聽您的!」

  崔提克神情肅穆,慢慢把手伸了過去。他就快碰到了。

  一陣寒風襲來,濺起了一地積雪,李伴峰從積雪裡走了出來,嚇得雌鹿和一群異怪全都躲在了一旁。「榮枯神,我有事情向你請教。」

  崔提克看了看一眾異怪,重點看了看雌鹿的胸膛,他仔細觀察了下尺寸,「我愛榮枯神」五個大字留在那裡,非常的合適。

  可現在李伴峰在這裡,崔提克無奈,只能支走這群異怪:「你們到山下,自行感悟榮枯交替的生命之力,等到明天天亮時。再跟我說說你們的感觸。」

  異怪們紛紛下了山,崔提克沉著臉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非得這個時候過來找我?」李伴峰嚴肅的問道:「榮枯神,我需要你幫我解開疑惑,源自妖魔軍的疑惑!」

  「妖魔軍?」崔提克搖搖頭道,「我從沒聽說過。」

  看崔提克的表情,李伴峰心涼了一半,看來崔提克在內阿米坎國時,對暗能者了解的不多。李伴峰正要起身告辭,崔提克忽然問了一句:「你說的魔主侍奉者吧?」

  名字差了這麼多,這兩者有聯繫麼?

  李伴峰想了想,還真可能有聯繫,阿米坎國的語言不是凌妙聲的母語,普羅州的語言也不是崔提克的母語,這都是兩人翻譯過來的名字,存在差異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李伴峰先開始了初步確認:「魔主侍奉者都是阿米坎人麼?」崔提克仔細想了想:「在阿米坎國,他們都是阿米坎人。」「如果不在阿米坎國呢?」

  崔提克沉默半晌,看著李伴峰道:「我能不回答這個問題麼?「有難處?」

  「算是有難處,因為我和魔主侍奉者在某種程度上有共同的追求,

  在我的故鄉,我曾經想要加入魔主侍奉者的隊伍,我還曾經為此立下過誓言,不會出賣魔主侍奉者的組織和成員。

  雖然因為在理念上存在分歧,我最終沒有加入魔主侍奉者的隊伍,但誓言就是誓言,有些事情我不能過多透漏給你,至少不能主動透漏給你。」

  崔提克的意思很明顯,有些事情他不能明說,但他可以幫李伴峰去判斷。李伴峰先問了一句:「你和魔主侍奉者的分歧,指的是什麼?」

  「我和他們都熱衷於殺戮,但在我看來,殺戮是為了讓生命更有價值,這是對生命最高敬意的體現。

  而魔主侍奉者把殺戮看做了踐踏生命的手段,在他們的行徑當中充滿了對生命的蔑視和褻瀆,這是我無法容忍的,

  還有一件事情更加讓我無法容忍,他們殺戮的動機中央雜了很多愚昧的忠誠,有時候是發自肺腑的愚忠,有時則是他們踐踏生命的藉口,這份卑劣和虛偽實在令人作嘔。」

  李伴峰問道:「他們向誰效忠,是內州麼?」

  崔提克道:「那要看是在什麼地方,阿米坎國習慣稱呼那裡為魔界,拉夫沙國則習慣稱之為切爾諾伯格的領地,順便說一句,拉夫沙國才是魔主侍奉者的起源之地,只是在拉夫沙國,這個組織有另外的名字。」

  這一句話,解釋清楚了很多事情。

  魔主侍奉者起源於拉夫沙國,但在阿米坎國,他們的成員都是土生土長的阿米坎人。以此推斷,到了桓國,他們的成員就是土生土長的桓國人。

  崔提克接著說道:「我很欽佩他們的成員,他們雖然沒有道門,但是卻掌握了很多國家的法術,有很多法術早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絕跡了。」

  掌握很多法術。

  李伴峰問:「桓國有個組織,叫百魔坊,你聽說過麼?」

  崔提克不置可否:「百魔坊,起了這樣的名字,他們一定和魔鬼走的很近,或許就像侍者和主人走的一樣近。」李伴峰起身要走,崔提克請他稍等一會。

  他配置了一管藥劑,塞上了塞子,交給了李伴峰:「我有一個姓杜的合作者,最近可能也和魔鬼走的很近,這管藥劑,對他來說是救命稻草,對別人來說是致命的病灶,

  你拿著這管藥劑,我相信我那位合作者會很聽你的話。他說的是杜文銘?

  杜文銘什麼時候和崔提克有過合作?

  李伴峰接過了藥劑:「你今後不打算和他合作了?」

  崔提克搖搖頭:「如果他成為了魔鬼的侍者,我和他的合作關係就該結束了,

  而就算真與他合作成功,這場合作本身的價值,也不能與我們之間的友誼相提並論。」崔提克拿起噴壺,給罐頭盒裡的小花澆了些水。

  李伴峰帶上試管,離開了榮枯山。

  路上,李伴峰打給了羅正南,讓他立刻告知廖子輝,百魔坊是內州派來的組織,在阿米坎國剛剛挑起過戰爭,讓申敬業務必小心應對。

  羅正南去了關防廳,把消息告訴給了廖子輝,廖子輝當即派人把消息轉達給了申敬業。

  申敬業當場回話:「請轉告李主任,我會把相關消息傳達給上級,對下一步行動,我已經做出了部署,請李主任放心...此刻李伴峰正在往鐵門堡狂奔。

  申敬業的部署確實得當,但李伴峰放心不下。

  雖說不同地域的百魔坊可能有不同差異,但能讓阿米坎國吃虧的組織,肯定不能單靠暗星局去應對。更何況還有一個杜文銘。

  這個鳥人,對暗星局實在太熟悉了B3883

  杜文銘跳著舞步,進入了鼓園農場。

  李伴峰擔心的沒錯,杜文銘對暗星局太熟悉了,熟悉他們的巡邏習慣,熟悉他們的換崗時間,甚至連無人機巡邏過程的視野盲區,他都學握的一清二楚。

  來到囚室附近,杜文銘繞著界線走了一圈,很快感知到了界線附近的一處裂隙。

  這道裂隙是蟲洞的天然入口,於耀明製作的電磁炮能自動鎖定到蟲洞的出口和入口,並且能把出入口撕扯到讓人類通過的程度。

  杜文銘能感知到入口的所在,他甚至能直接用舞步鑽進狹窄的入口之中,可關鍵問題是,他能不能出來。出口要比入口難找得多,杜文銘每次進入蟲洞之前,都要做好心裡準備,他可能要在蟲洞裡困一輩子。

  事到如今,必須賭上一回,杜文銘一咬牙進了蟲洞,沿著固定的方向跑到對面,摸索了不到二十分鐘,他找到了出口,心裡一顆石頭暫且落地,杜文銘鑽出了蟲洞,來到囚室旁邊。

  接下來的事情好辦了。

  一名嫌犯名叫雷玉澤,正坐在牢房裡發呆。

  他很害怕,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他費盡千辛萬苦才成為百魔坊的正式成員,他還沒來得及學會一項真正的法術,而今就被關在了這種地方。

  懊惱之際,他突然發現囚室里多了一個人,面無表情看著他。雷玉澤看向了門口,就在這一刻,他有喊人的衝動。

  杜文銘示意雷玉澤保持冷靜,他進了牢房,低聲吩咐道:「我是坊里派來救你的,裴坊主讓我問一句,坊里交代給你的任務,完成了麼?」

  「完成了!」雷玉澤不假思索的回答。

  其實他聽不懂杜文銘的話,百魔坊也沒向雷玉澤交辦過特殊任務,畢竟雷玉澤剛剛才成為正式成員。但如果不按這個人的思路回答問題,對方可能不會救他出去。

  杜文銘又問:「坊里交代給你的人物是什麼?」

  雷玉澤思索片刻,回答道:「坊主有命令,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任務的內容。」杜文銘沉下臉道:「如果你說不出任務的內容,我不會帶你出去。」

  雷玉澤沒有鬆口:「我不能違背坊主的命令!」

  杜文銘微微皺眉:「那你就得吃點苦頭了。」

  雷玉澤情知不妙,他想喊人,卻發不出聲音。

  杜文銘右腳的腳踝順時針一扭,雷玉澤的腳踝隨之扭動,腳尖直接扭到了身後,劇痛之下,雷玉澤眼淚流出來了。杜文銘一怔,百魔坊的骨幹成員,不應該這麼脆弱。

  他又扭動了一下左腳的腳踝,雷玉澤左腳再一扭,整個人險些疼暈過去。

  一番拷打過後,雷玉澤說了實話:「坊主沒有交給我任務,我上個月才成為正式成員。」

  「上個月.....」杜文銘愣了許久,他脖子輕輕一轉,雷玉澤的脖子隨之轉了整整一圈,脊椎斷裂,雷玉澤當場斃命。這人不是骨幹成員。

  其他人呢?

  杜文銘接連進了幾個房間,很快,他得到了一個結論,這些人都不是骨幹成員。骨幹成員到底在什麼地方?

  杜文銘額角一跳,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他找到了蟲洞入口,立刻鑽進了蟲洞。

  可這一次他沒那麼幸運,用了一個鐘頭的時間,他依然沒能找到出口。..

  暗星局,審訊室,申敬業正在審問核心成員耿順喜。

  昨天,陳長瑞發現農場裡存在隱患,申敬業立刻加大了防護力度。

  可申敬業心裡非常清楚,只靠嚴防死守很難解決問題,他連夜把百魔坊的骨幹成員押送回了暗星局,把一些價值不大的普通成員送到了鼓園農場。

  鼓園農場傳來了消息,囚室里看到了嫌犯的屍體。

  百魔坊這麼急著滅口,這讓申敬業有了判斷,這些骨幹成員掌握了一些重要機密。

  按照李七查到的消息,這個組織能在阿米坎國發動戰爭,這就意味著他們能威脅整個桓國的安全。

  申敬業讓人提升了評判者載體的強度:「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告訴我你們近期到底有什麼計劃?」耿順喜蜷縮在座椅上,流著眼淚道:「我們近期的計劃是變賣組織所有的財產,解散所有組織成員

  我們沒想過要和你們對抗,我們只是普通的法術愛好者,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就靠著這兩行眼淚,百魔坊獲得了來自各方的輿論支持。

  今晚,申敬業無視了這兩行眼淚。

  哪怕拼上自己的烏紗帽,也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杜文銘從蟲洞裡鑽了出來,心有餘悸的看了看身後的界線。

  花了整整三個小時,他才找到蟲洞的出口,即便如此,這個結果對他而言,也有很大的運氣成分。暗星局探員已經發現了囚室里的屍體,整個農場進入了高度戒嚴狀態。

  申敬業下達了命令,絕對不能讓兇手離開農場。可他真沒想到,兇手居然會是杜文銘。

  暗星局的各類作戰方案,杜文銘都瞭然於胸,他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離開了農場,上了轎車之後,他立刻聯繫上了裴玉容。

  「坊主,我們上當了,暗星局把咱們的骨幹成員轉移到了別處。」「也就是說,你失敗了。」雖說語氣還算平靜,但裴玉容十分惱火。

  杜文銘道:「現在說失敗,言之過早,我知道骨幹成員在哪,但現在我需要你的配合,你派些人手在市里製造些案子,儘量多弄出一些動靜。」

  裴玉容想了想道:「你想要調虎離山,關鍵誰是老虎?」

  「暗星局的探員都是老虎,能調出來只,我勝算就多一分,一定要把動靜做大一些...話沒說完,杜文銘猛然踩了一腳剎車,一個人影突然從身前閃過。

  他仔細一看,有個人伸手想要搭車。在桓國,路邊搭車的情況可不多見。

  杜文銘不想理會這人,剛準備開車繞過去,忽見車外那人抬起了頭,衝著他笑了。

  對方戴著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可清瘦的臉頰和上唇的鬍鬚還是讓杜文銘打了個寒噤。魯老闆!

  他怎麼會來這?

  杜文銘一腳油門踩到了底,可車子卻不會動了,一排細碎的文字,在地上緊緊抱住了車輪。

  杜文銘趕緊用通訊設備聯絡裴玉容「坊主,我遇到了仇家,魯家書屋的魯老闆,你認得這個人,我需要你的幫助!」白色轎車上密密麻麻排滿了文字,杜文銘已經陷入了重圍。

  裴玉容道:「不要慌亂,我有辦法救你。」

  她叫來了劉翠珊,低聲吩咐道:「把魯家書屋的線子點了。」

  劉翠珊道:「坊主,魯家書屋的線子,要等到關鍵時刻才能用..裴玉容呵斥一聲:「現在就是關鍵時刻!」

  劉翠珊趕緊叫來幾名手下,迅速布置好了法陣。......

  公路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不斷撕扯著杜文銘的轎車,車廂已經扭曲變形。杜文銘困在車裡,動不了,也出不去。

  車裡的空間過於狹窄,杜文銘很難施展舞修技,只能靠著手臂做兩個動作,盡力用舞姿驅散一部分文字。

  杜文銘的手段非常有限,魯老闆的文字無窮無盡,他今天帶了全套的《繡霜集》,目的只有一個,在不用任何身體接觸的情況下,要了杜文銘的性命。

  在魯老闆看來,身體接觸是件有辱斯文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杜文銘身上有病灶,這讓魯老闆打定主意,絕不碰他一下。杜文銘手上的舞姿漸漸抵擋不住洶湧來襲的文字,等文字滲進車裡,杜文銘插翅難飛。

  魯老闆露出一絲笑容,忽覺心頭一陣悸動。書屋出事了。

  他翻開一卷繡霜集,在其中一頁插圖上,他看到了書屋的狀況。書屋早已經打烊,大廳里一片漆黑。

  放在櫃檯裡邊的魔術盒子,自己打開了盒蓋。

  魯老闆並沒有太驚訝,他知道這魔術盒子不簡單。

  櫃檯的材質和鎖頭都非常特殊,無論這盒子鑽出來什麼東西,都不可能走得出櫃檯。可接下來的一幕,讓魯老闆的心懸了起來。

  一名男子從一尺寬窄的盒子裡鑽了出來。

  不用看他的臉,光看瘦小的身形,魯老闆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笑千手!

  盜修祖師從魔術盒子裡鑽了出來。

  這是百魔坊賣給魯老闆的魔術盒子!笑千手為什麼會和百魔坊有來往?

  現在沒時間想這些,因為櫃檯上的鎖,根本擋不住笑千手!笑千手輕鬆打開了櫃檯,走進了大廳。

  他即將走向書架。

  笑千手曾經在魯家書屋偷過東西,他知道書架帶著特殊的陣法。

  如果此刻,三頭岔的界線有縫隙,笑千手只需要用某個特定的速度,繞著特定書架走兩圈,就能繞進普羅州。如果讓他進了普羅州的書屋,笑千手不知道要偷走多少東西,甚至還有可能帶走於耀明!

  怎麼辦?

  要是現在回去,就等於放走了杜文銘。

  要是現在不回去,就有可能丟掉全部家底。一陣寒風吹過,轎車四周的文字隨風消散了。

  杜文銘把頭探出車窗,四處張望,沒有看到魯老闆的身影。

  魯家書屋裡,笑千手剛走向第二排書架,忽見魯老闆從書架後邊走了出來。「這位客人,我們店打烊了,要買書,下輩子請早。」

  笑千手仰頭笑道:「周八斗,你想殺我?有那麼容易麼?」

  魯老闆從書架上隨手抽下來兩本書:「笑老鉗,你自己過來尋死,我自然該成全你。」PS:老鉗,是舊時對扒手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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