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暗星局

  越州東站,96號站台。

  李伴峰下了火車,對著站台仔仔細細掃視了一番。

  上次來這站台的時候有點匆忙,也沒仔細看看,當時李伴峰沒買吃的,車上也不供應吃的,身後有一個暗星局的副隊長,還非要擊斃他。

  而今這位副隊長不在了,但暗星局還是來人了。

  局長申敬業來了,治安隊長陳長瑞也來了。

  申敬業先上前握手:「小李,你辛苦了。」

  這就是語言的技巧,就這一句話,就能體現出長者的呵護和上級的威嚴,在接下來的交流中,申敬業也自然能夠占據主動。

  李伴峰握著申敬業的手,點點頭道:「小王,你也辛苦了。」

  申敬業愣了片刻,道:「我不姓王。」

  「那你姓什麼?」李伴峰很真誠的問了一句。

  湯圓趕緊在旁邊介紹:「這位是我們申局長。」

  李伴峰點點頭道:「原來是小申呀,局裡情況怎麼樣?」

  申敬業想了一會,回答道:「挺好的。」

  李伴峰道:「好在什麼地方,咱們說說具體情況吧。」

  申敬業思索片刻道:「行,咱們到車上再說。」

  不對呀。

  這人怎麼這麼特殊?

  就算他是普羅州的大人物,到了外州,見了身份這麼高的人物,至少也得有點緊張和侷促吧,至少也得懂得起碼的規矩和禮貌吧。

  他這氣場怎麼看著像是來檢查工作的?

  上了商務車,申敬業大致介紹了一下暗星局的整體架構。

  聽完之後,李伴峰微微搖頭:「光聽你這麼說,我對暗星局還是沒有一個直觀的了解。」

  申敬業不知該怎麼接茬:「這樣,一會我們帶你實地參觀一下。」

  到了暗星局,李伴峰看了一下大樓的高度,一共有三十六層。

  申敬業帶著李伴峰先去了展館,大致介紹了一下暗星局的歷史。

  暗星局的歷史還真不長,成立至今只有十幾年的時間。

  但要追溯暗星局的前身,這件事情就複雜了,暗星局的前身有十幾個組織,

  每個組織的職責各不相同,申敬業一語帶過,明顯不想讓李伴峰知道太多。

  離開展館,申敬業帶著李伴峰參觀了各個科室,隨後組織中層及以上人員,

  召開了一場會議,既算是對李伴峰的歡迎,也算是對李伴峰下一階段的工作做出安排。

  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是普羅州來的人,都沒法適應這樣的會議。

  幾十人參會,全程盯著一個普羅州人。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注視之下,誰被這麼盯著都受不了,要麼會感到侷促,要麼會感到厭惡,又或者在極度疲憊之下,忽視接下來的所有流程,完全服從局裡的安排。

  當然也有特例,肖正功就比較特殊,在接連經歷了幾場會議之後,他依然堅持選擇治安隊副隊長的職務,這讓申敬業非常不滿,但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這一次,申敬業吸取了教訓,也改變了策略,他先對當前的局面進行了深入分析,隱晦的指出了普羅州所面臨的威脅。

  這些威脅全都來自內州,申敬業也隱晦的指了出來,只有他們才能幫助普羅州抵擋來自內州的威脅。

  同時他也從李七的個人角度,對局勢進行了分析,闡述的重點是,李七的個人命運,包括產業,包括勢力,包括個人安全,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

  申敬業的講話長達三十八分鐘,他要讓李七明白一個道理,無論出於普羅州的整體利益還是出於李七的個人利益,珍惜平衡人的身份,加強工作上的配合,

  是李七的唯一出路。

  李七沒有表現出厭煩,也沒有表現出憤怒,他聽得非常認真。

  接下來輪到李七表態,申敬業已經做好了打算,他會給李七幾個選項,給他安置個閒散職位,讓李七處在暗星局的監視之下生活在外州,並在關鍵時刻發揮應有的作用,這才是平衡人該有的價值和意義。

  他也相信李七不會拒絕他的安排。

  李伴峰喝了口茶水,開始發言。

  「小申呀,剛才從你的發言材料來看,你在工作上還是下了功夫的,但材料之中有很多問題和疏漏,在這裡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指出來從材料的整體來看,主要問題有三個,第一個問題,包括五個方面的內容—.」

  李七和申敬業不一樣,他說話不需要看稿子,他一直盯著申敬業的表情。

  申敬業微笑的看著李伴峰,先是隱約的表現出了不屑和不滿,甚至還在嘲弄著李七的不自量力。

  十五分鐘過後,申敬業的臉上沒有了笑容,他的視線停留在了桌面上,不再直視李伴峰的臉。

  這個坡,搭的很順暢。

  半小時過後,申敬業流汗了,他有些侷促,他總覺得聽李伴峰講話的時候,

  手裡不應該一直空著。

  他拿起了手邊的筆記本,開始做筆記,起初只是隨便寫兩筆,而後越寫越認真。

  李伴峰的講話持續了整整一個鐘頭,申敬業的筆一直沒停下來過。

  直到李伴峰把話講完,申敬業長出了一口氣,滿身的汗水,已經浸透了衣衫「小申呀,至於這麼累麼?」李伴峰喝了口茶水,「我說話都沒覺得累,你聽我說話,還能累成這樣?」

  申敬業確實很累,他腰杆挺直,身體前傾,只坐了半個椅子,聽了一個小時的講話,還做了一本筆記。

  擦了擦汗水,休息了片刻,申敬業清醒了一些,讓秘書呈給李七一疊表格,

  表格上介紹了不同職務的職責範圍和待遇。

  今天開會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李七選個合適的職務,申敬業要是早點辦正經事,少說一點沒用的,他也不用受這麼多苦。

  李七拿來表格,隨手翻了翻,所有職務對李七來說都一樣,他不需要薪資,

  也不在乎待遇,隨便什麼差事就行。

  申敬業等著李七的選擇,李七突然放下了表格,抬頭看著他道:「我選好了,局長這位子挺不錯的。」

  申敬業一慌,連連搖頭道:「局長不能選,表格里沒有局長這個職務,局長是我,你不能搶我的—————.」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申敬業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李七不可能憑一句話搶走局長的位子。

  這是句玩笑話,怎麼還能當真?

  而今他這麼一認真,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李七嘆了口氣:「小申呀,你對官職看的可挺重的,我沒說要搶你的位子,

  你表格上這些職務,對我來說都不太合適,我想當個副局長,你看行不行?」

  申敬業一臉茫然道:「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那你們慢慢研究,明天我坐車回普羅州,等你們有結果再通知我。」李七離開了會議室。

  陳長瑞看著李七的背影,眼角微微顫了顫。

  他總覺得這個身影似曾相識,但又因為變化太大而不敢確認。

  其他人看向了申敬業。

  申敬業面色鐵青,他不說散會,其他人也不敢離開。

  鬼手門總堂,謝俊聰的臥室里,何家慶抱著烤雞狼吞虎咽。

  謝俊聰備了一大桌子酒菜,在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何家慶吃的差不多了,

  問了一句:「大頭呢?」

  「您說的是外州來的那位朋友?」謝俊聰道,「昨天晚上他還來過,當時您還沒醒過來,他說今晚還來看您。」

  何家慶喝了一壺酒,喘息片刻道:「如果不是他,你們根本不會想著來找我,是不是?」

  謝俊聰沒敢撒謊:「我們真不知道您出事兒了。」

  何家慶目露寒光看向了謝俊聰:「你以為大頭知道麼?你以為我出事兒了,

  還會專程告訴你麼?為什麼只有大頭知道去找我?」

  謝俊聰不敢多說,何家慶讓人收了桌子,躺在床上又睡去了。

  到了晚上,大頭來了,何家慶也醒了。

  見了大頭,何家慶要行大禮,被大頭攔住了:「我們是兄弟,我救你是應該的。」

  何家慶嘆口氣道:「你是我真兄弟,沒有你,我這條命鐵定是沒了,你怎麼知道我被困在了江相幫總堂?」

  大頭說了他的調查過程,當說到肖正功的死訊,何家慶非常震驚:「李七殺了肖正功?肖正功是平衡人,李七就這麼把他給殺了?」

  大頭點點頭道:「現在的平衡人是李七。」

  何家慶瞪圓了雙眼:「李七當上了平衡人?你不是說平衡人必須要與內州有來往麼?」

  大頭道:「經關防廳調查,李七確實和內州有來往,聖賢峰被滅的時候,李七在賤人崗附近救了不少人。」

  「聖賢峰被滅了?」何家慶更加覺得驚訝。

  大頭也很驚訝:「我聽外國醫生崔提克說,你也參與了這件事情。」

  「我參與了?」何家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大頭道:「有人懷疑你奪走了聖人的玉璽,說你是那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

  「我受益———」何家慶眉心直跳,平復了許久,問道,「這段時間我還參與了什麼事情?」

  大頭搖了搖頭:「我目前知道的只有這麼多,其他的事情可能要問那個外國醫生。」

  何家慶整理了一下思路,又問道:「因為李七殺了肖正功,又與內州有來往,所以就成了平衡人?」

  「那倒不是,在這期間還出現過新的平衡人,叫做陳維新,只是這個平衡人不知什麼緣故失蹤了,李七能當上平衡人,主要是因為玄生紅蓮事件。」

  何家慶一驚:「玄生紅蓮暴露了?」

  「是的,玄生紅蓮一直藏在葉松橋地頭神的住所之中,被廖總使發現了。」

  「葉松橋地頭神?」何家慶又聽不明白了,「你說的是玄生紅蓮麼?」

  大頭把葉松橋事件講述了一遍,何家慶徹底茫然了。

  從地頭神的住所里找到的玄生紅蓮,能招來天光,能用人的血肉煉丹。

  那我交給李伴峰的紅蓮是什麼狀況?

  怎麼冒出來兩個紅蓮?

  這世界變化的也太快了。

  何家慶看著大頭,問道:「這裡是普羅州吧?」

  大頭愣然道:「你覺得這是哪裡?」

  何家慶道:「我在地下被關了太久,感覺自己好像來錯了地方。」

  「地方肯定不會錯,但有些細節我可能了解的不夠,你可以問問你的姑媽何玉秀,她是事件的親歷者之一,她和李七之間,好像還有著非常特殊的關係。」

  「他們沒有特殊關係!」何家慶的青筋跳了一下,隨即問大頭,「你還能在普羅州待多久?」

  「其實我已經到了該返程的時候,我計劃後天離開普羅州。」

  何家慶道:「回去之後,一定要把李七的近況告訴我。」

  大頭提醒了一句:「按照廖總使最新的調查結果,李七和你的朋友李伴峰,

  不是同一個人。」

  「不是同一個人?」何家慶笑了,「你不用管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只要記住一點,李七這個人對我非常重要。」

  「李七這個人非常重要,必須把他留下,細枝末節的事情就不要和他計較了」申敬業收到了上級的指示,第二天文收到了新的任命文件,季七正式成為了暗星局的副局長。

  副局長待遇不錯,有複式住宅一套,車一部,因為李伴峰沒手機,還專門給李伴峰配備了一部手機,和一部衛星電話。

  到了晚上,李伴峰來到了複式住宅,從行李箱裡拿出了凌妙聲送給他的唱機,對著手機和衛星電話放起了曲子,一首曲子放了十幾遍,聲音沒有變調。

  電話上居然沒有鉤子?

  李伴峰在各個房間走了一遍,樂曲聲始終沒有變調,房間裡也沒有鉤子。

  暗星局居然沒在這裡布置鉤子,他們不想監視我?

  居然有這種好事?

  李伴峰正覺得狀況奇怪,忽見放映機在旁邊亮了起來。

  他製造了一幅畫面,畫面中的李伴峰坐在了沙發上,拿著唱機到處走的李伴峰被遮擋了起來。

  什麼狀況?

  李伴峰異的看著放映機。

  放映機回答道:「七導,這屋子裡有我的同類。」

  他的同類。

  李伴峰拍了拍額頭,他的思維沒轉變過來。

  在外州不一定要掛鉤子,還有一種東西叫攝像頭。

  放映機對鏡頭極其敏感,他在套複式住宅里一共感知到了十一個攝像頭。

  「七導,你先別說話,外州的技術很奇怪,我的這些同類居然還可以收集聲音,他們還能通過某種手段傳遞圖像和聲音,

  這些同類貌似不是用來拍攝電影的,我還是對他們做些處理吧。」放映機所說的每一句話,這些攝像頭都收聽不到,但李伴峰不能輕易開口。

  放映機懸浮在半空,對每一個攝像頭都施展了凋零之技。

  攝像頭先是消失,隨即又回到了原處。

  「七導,不用擔心了,這些外州的同類都成了我的朋友,他們今後只會傳遞我想讓他們看到的畫面,和我想讓他們聽到的聲音。」

  「你需要一直留在這個房間裡麼?」

  放映機很有把握:「不用,這些新交的朋友都很聽話,就算我不在,他們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這應該算是普羅州和外州的一場技術較量。

  李伴峰嘆了口氣,在普羅州待了太久,他還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外州的生活。

  手機響了,李伴峰接了起來。

  今夜負責值班的治安隊員板磚發布了通知,白原區輕舟路花園小區一座居民樓出現出現不明生物,懷疑是暗能異類,已造成一人死亡,另有十六名住戶受困樓中,要求所有治安隊員立刻趕赴現場。

  暗能異類?

  這是什麼名詞?

  越州市有這種東西?

  他不是治安隊成員,這種事情他可以不參與,但李伴峰決定過去看看。

  他想知道暗能異類到底是什麼東西,也想看看暗星局的治安隊是什麼成色。

  雖說燈泡戰力不高,但他只是暗星局的新人,按照季伴峰的估計,暗星局治安隊的整體戰力,不會比關防廳遜色,應該能超過普羅州的一個豪門或是一等幫門。

  他們所說的暗能異類,應該是極其強悍的修者,又或是蓑蛾夫人這類層次的異怪。

  有沒有可能是純種的內州人?

  只有看過,才能知道答案。

  白原區輕舟路。

  這個地方李伴峰知道,他也在越州生活了很長時間。

  來到外州,就要適應外州的生活方式,去輕舟路,如果坐地鐵,要倒好幾趟,貌似遠了一點。

  為什麼要坐地鐵呢?我有車呀!

  可是我不會開車,他們還沒給配司機。

  李伴峰在藍楊村開過壓路機,可蒸汽壓路機和汽車的駕駛方式不太一樣。

  乾脆走著去吧,以李伴峰當前的速度,走著去比開車快得多。

  可這不是普羅州,大晚上,在城市的馬路上狂奔,會不會引來麻煩?

  繞小路?

  兩年沒回來了,越州變化很大,有些路也未必認得。

  在越州生活了二十年,李伴峰從來沒想過這地方會讓他覺得如此陌生。

  還是開車穩妥些。

  誰能會開車呢?

  其實開車就是操控機器,對懂工法的人來說,都不算難。

  李伴峰迴了隨身居:「老爺子,我要帶娘子出去轉轉。」

  隨身居哼一聲道:「大半夜,出去轉什麼?不許去!」

  「外州的夜景挺好,帶娘子看個新鮮。」說話間,李伴峰拿出來一個電動小火車,打開開關,放在地上,跑了起來。

  火車笑一聲:「這叫什麼東西?你就拿這個來應付老夫?」

  李伴峰又拿出一輛小火車,兩輛火車一起在隨身居里賽跑。

  隨身居長嘆一聲:「阿七,平時跟你笑笑鬧鬧也就罷了,這種事情兒戲不得,把這些破爛都收了吧,我一眼都不想多看。」

  李伴峰拿出了第三輛火車。

  嗚!

  三輛火車一起鳴笛。

  隨身居怒道:「阿七,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真把老夫當成了娃娃?」

  兩分鐘後,李伴峰抱著唱機出了隨身居。

  唱機四下掃視著李伴峰的住所:「餵呀相公,這外州的房子,和普羅州也差不太多。」

  「差得多了,這連個院子都沒有,價錢卻高得離譜。」

  李伴峰背著唱機剛要出門,放映機提醒一句:「七導,外邊還有我的同類。」

  走廊里有攝像頭,電梯裡有攝像頭,一直到停車場都有攝像頭,連李伴峰的車子裡都有攝像頭。

  放映機把這些同類都變成了朋友,跟著李伴峰一起上了車。

  唱機坐在駕駛位上,研究了幾分鐘,對李伴峰道:「相公呀,這外州的機械和普羅州不大一樣,小奴心裡可沒底。」

  李伴峰坐在副駕駛位上,鼓勵著唱機:「寶貝娘子,你心靈手巧,區區一部汽車,手到擒來。」

  唱機用唱針啟動了車子,一根唱針操控著變檔杆,一根唱針操控著油門和剎車,剩下一根唱針操控著方向盤。

  放映機在后座上做了一道假象,把唱機的隱去,把李伴峰坐在了駕駛位上,

  這樣不會被路人發現異常。

  「相公呀,小奴可要開車了·.—」唱機非常緊張。

  「走吧娘子,一點都不難。」

  「相公呀,小奴開的可慢。」

  「沒事兒,實在趕不及,我就跑著去。」

  開了不到十分鐘,唱機不緊張了。

  「相公呀,這東西比火車有趣,不用跟著鐵軌跑的!」

  「是呀,娘子想怎麼跑,就怎麼跑!」

  「相公呀,前邊路上沒什麼人,小奴可就開快些了!」

  「娘子想開多快,就開多快。」

  白原區,輕舟路,花園小區。

  說是小區,其實只有一棟居民樓。

  這棟居民樓早就該拆了,樓里只剩下五戶人家沒搬走,一共十來口子人,今晚都被困在了樓里。

  樓道口,站著一捆涼蓆。

  涼蓆旁邊,躺著明星,孫浩然。

  湯圓驅車趕了過來,小區周圍拉著警戒線,看到明星躺在地上,湯圓正要上前營救,被燈泡攔住了。

  湯圓皺眉道:「你攔著我做什麼?」

  燈泡道:「不要小看了這捆涼蓆,他速度極快,咱們根本近不了身。」

  湯圓道:「你出手了?」

  燈泡點點頭:「我和明星最先到的,本來想等待支援,但是有居民從樓里跑了出來,眼看要被這涼蓆打死了,我和明星就商量著先出手,

  這涼蓆不怕子彈,我估計對付它最好的方法是用火,我準備先往涼蓆上噴油,然後讓明星上去放火,結果我油噴出去了,明星這火沒點著,被涼蓆給打翻了。」

  湯圓看著明星道:「明星還活著麼?」

  明星聽到了湯圓的聲音,睜開了眼睛,眼珠稍微動了動,示意他還活著。

  燈泡對湯圓道:「根據我的目測,離這捆涼蓆十米之外,它不會主動進攻,

  進入十米範圍內,只要躺著裝死,他也不會主動進攻,

  如果距離到了十米之內,還要亂動,他會往死里打,一直把人打死為止,在我們來之前,有個老太太被打死在了樓道里,居民看到了屍體,報了警,我們才趕過來的,

  現在居民情緒很不穩定,這樓里好像還有其他東西,他們有可能還會往外沖,我們現在能做的是保持好現場秩序,不讓無關人等靠近這座大樓,然後等待,支援.」」

  燈泡聲音越來越小。

  咯吱,咯吱。

  涼蓆朝著燈泡和湯圓走了過來。

  湯圓道:「你不是說十米範圍之外,涼蓆不會主動攻擊麼?」

  燈泡點點頭道:「從我的觀察角度來說,是這樣。」

  涼蓆越走越近,湯圓準備動用技法,燈泡提醒一句:「你想用什麼技法,數墨尋行麼?你那招不分敵我,明星還在那躺著,你可別坑了他。」

  話音落地,涼蓆橫掃過來,打向了燈泡。

  燈泡反應極快,腳下一滑,躲開了涼蓆一擊。

  涼蓆回身攻擊湯圓,湯圓躲不開了。

  眼看涼蓆掃在湯圓臉上,忽聽一聲悶響,涼蓆突然飛到了遠處。

  湯圓不知道涼蓆為什麼飛了,燈泡也不知道什麼緣故。

  看著涼蓆有還在三十多米開外,燈泡趕緊衝上去,把明星扶了起來。

  受了傷的明星,還沒等站穩,涼蓆又沖了回來,

  燈泡帶著明星想要跑路,涼蓆的速度要快得多,對著兩人的後腦勺打了下來。

  砰!

  又是一聲悶響。

  涼蓆又飛出去了。

  湯圓四下望了望,她意識到這不是意外,這是有人在救他們。

  樓道的雨搭上站著一個人。

  湯圓眼睛一亮:「七爺!」

  燈泡心裡一喜:「真是七爺。」

  明星沒聽明白:「什麼爺?」

  李伴峰看著涼蓆道:「接著打,它又回來了。」

  PS:李伴峰改變了對燈泡的認識,在這三個人當中,他算得上頂級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