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鐵證如山

  第440章 鐵證如山

  孫鐵誠,愚人城的主人,當初假扮獵人騙李伴峰進了愚人城,等李伴峰通過考校之後,又傳授給了李伴峰兩項技法。

  他突然來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了姑娘中間。

  李伴峰一臉驚喜道:「你來了我就不用問其他人了。」

  孫鐵誠皺眉道:「你到底來幹啥?」

  李伴峰笑道:「這不過年了麼,我回家來看看。」

  「看看就看看,你搗什麼亂?」

  「沒搗亂,我是想多學一門技藝,伱看這些人,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都還以為自己活著,肯定不是言之鑿鑿那麼簡單……」

  說話間,唐昌發和姑娘們都一併看著李伴峰。

  孫鐵誠咬牙切齒道:「別說了,再說就打死你,當場打死你!」

  李伴峰笑道:「別擔心啊,咱們都自己人,知根知底,我就是想問問,這事是怎麼辦到的。」

  孫鐵誠一揮手,讓書寓里的人全都離開了大廳,在後院等著。

  等人都走光了,孫鐵誠白了李伴峰一眼:「不是跟你說過麼,得讓他們相信自己還活著,用言之鑿鑿就行了。」

  李伴峰搖頭道:「就用這一個技法,怕是不行吧?」

  孫鐵誠哼一聲道:「那是你學藝不精。」

  這話李伴峰可不認:「這不是精不精的問題,要是言之鑿鑿一個技法就能成事,你也不用給他們一身血肉,弄的跟真的似的,

  而且我還發現,他們其實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也知道這身血肉不是自己的,有不少人還得想方設法去淘換血肉,

  可他們每個人都相信自己活著,明知道這身血肉是從別人拿的,他就相信這肉是自己身上長得,

  這種自相矛盾的事情,明顯超出了言之鑿鑿的範圍,肯定還有別的玄機。」

  孫鐵誠笑了笑:「這裡還有愚者千慮的手段,你想想看,到底是死是活,他們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了,這不就說通了麼。」

  李伴峰笑了笑:「一個是言之鑿鑿,一個是愚者千慮,恰好都是我會的,這事就這麼巧了?」

  孫鐵誠點點頭道:「可不就這麼巧了麼!技法都是你會的,你自己融會貫通去吧。」

  兩人對視片刻,會心的笑了笑。

  笑過之後,李伴峰嘆口氣道:「我是你領進門的,我是你門下弟子,你這麼騙我合適麼?」

  「這哪的話麼!」孫鐵誠一拍胸口,豎起大拇指道,「我門下弟子都是我騙出來的!」

  「我和他們不一樣,」李伴峰一臉真誠的看著孫鐵誠,「他們都是跟你逢場作戲,我是真心實意想把咱們道門發揚光大!」

  「別跟我來這套!」孫鐵誠沉下臉道,「你認識我別的弟子麼,就說人家逢場作戲?」

  李伴峰道:「咱先不說你之前有多少弟子,在愚人城通過校考的就兩個,其中有一個是我,你還不得照顧照顧?」

  孫鐵誠道:「我夠照顧你了,你問的事情我都告訴你了,你跑到城裡搗亂,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你告訴我的那些明顯是假的,給了他們這一身血肉,讓他們跟活人一樣,這可不是通過言語和心思施展的手段,

  這是通過外物來施展的技法,和言之鑿鑿、愚者千慮根本不是一個機理。」

  孫鐵誠抽抽鼻子,把兩隻手抄在一起,蹲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好像是他的天性,只要被李伴峰說中要害,他就會變成這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這裡確實另有技法,」孫鐵誠說了實話,「但是我道門的技法,不能再教你了。」

  李伴峰把雙手一抄,蹲在了孫鐵誠旁邊:「咱都自己人,有啥不能教的,你都教會我兩個了,再多教一個唄。」

  「那不行,你還沒入我道門呢,不能讓你學走那麼多技法。」孫鐵誠把旁邊挪了兩步,轉過臉,不想看李伴峰。

  李伴峰繞了個圈,蹲在孫鐵誠面前:「那就讓我入道門唄,我對咱們道門忠心耿耿。」

  孫鐵誠又把臉轉到另一邊,繼續躲著李伴峰:「你現在還入不了道門,時候還不到。」

  「時候不到,那就不是我的錯了,我既然沒錯,你為啥不教我呀?」

  「反正就是不教!」孫鐵誠用手指頭在地上畫圈。

  李伴峰也在一邊畫圈:「你不教,我就不走了,我天天在這搗亂!」

  「你再搗亂,我就打死你!」

  「打死我,你就沒弟子了。」

  「我還有一個。」

  「你說何家慶啊,那個不中用的。」

  孫鐵誠一怔:「你怎麼知道是他?」

  李伴峰道:「我在火車上遇到過他一次,差點就被他用愚修技給害了,當時我還不知道他是誰,可後來仔細一想,那天遇到的就是他。」

  李伴峰在通往無親鄉的火車上,確實遭遇了愚修技,他也推測過施展技法的人就是何家慶。

  從孫鐵誠的反應來看,這事是真的。

  另一名通過考校的弟子,果真是何家慶。

  至於何家慶為什麼會來到愚人城,又是怎麼從愚人城走出去的,現在不得而知,也不是追問的時候。

  李伴峰趁熱打鐵,對孫鐵誠道:「何家慶修為比我高,會的愚修技法還比我多,將來要是再遇到他,你說我得吃多大的虧,

  都是同一個師門出來的,你這當師父的處事不公!」

  孫鐵誠低著頭,接著畫圈:「話不是這麼說,我也就教了他兩個技法,這也算一碗水端平。」

  「那不一樣,我是你關門弟子,你得對我更好一點。」

  孫鐵誠起身怒道:「誰說關門了?怎麼就關門了?我這道門好好的,什麼時候關門了?」

  李伴峰道:「那在我之後,你還有弟子麼?」

  孫鐵誠又蹲下了,繼續畫圈:「暫時還沒找到合適的。」

  「這不結了,說到底就是沒有別人了,你對我好一點是應該的,我這人既老實,又正派,人品還好,將來道門就全指望我了。」

  孫鐵誠一陣糾結,嘆口氣道:「你這個人品呢,該怎麼說呢,你說你吧,你特娘的又對我用技法……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我什麼身份?你再敢對用技法,我當場打死你!」

  李伴峰憨憨一笑:「咱都自己人,我就想讓你看看,我這手段沒白學。」

  孫鐵誠沉默片刻道:「你這次來,是為了秋落葉吧?」

  李伴峰一怔:「你知道這事?」

  「我知道呀,我也經常往外跑,我還想找個正經點的弟子。」

  李伴峰抽抽鼻涕:「我不正經麼?」

  「你正經個屁!要麼就不回來,回來就給我搗亂,我告訴你,以後不要瞎說,這一城的人,都是活人!」

  李伴峰笑了笑道:「咱都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就不用遮掩了。」

  「我遮掩什麼了?這城裡本來就是活人!」孫鐵誠起身道,「嫣紅,出來,吃個飯給他看看!」

  嫣紅端著一碗麵出來了,當著李伴峰的面,把麵條吃的乾乾淨淨,把湯都喝乾了。

  孫鐵誠道:「看見了沒,能吃能喝就是活人,這叫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不服氣的?」

  李伴峰抿抿嘴道:「你不能光說吃喝……」

  「嫣青兒,出來給他唱一段!」

  嫣青兒拿著唱片,給唱機上了發條,放了曲子,來到李伴峰面前,扭動著腰枝,邊跳邊唱:「陣陣風,冷颼颼,吹起了那滿池春水,鱗波皺,吹散了我滿懷春情,心更憂……」

  普羅州名曲《盼郎歸》。

  孫鐵誠又道:「看見了麼?聽見了麼?能唱能跳,鐵證如山,就是活人!」

  李伴峰道:「也不能說能唱能跳,他就是……」

  「眼見為實,你還不服氣?」孫鐵誠喊道,「嫣翠兒,讓他伸手試試!」

  嫣翠兒身材比嫣紅和嫣青兒豐腴一些,她走到李伴峰近前,拽住李伴峰的手,往衣襟里一塞:「良心在你手裡攥著,你自己試試,掌中肉是真的,掌上珠也是真的!」

  還掌上珠……

  嫣紅見李伴峰不說話,又捉著李伴峰的手,撩起旗袍,放在了腰下:「桃子在你手裡攥著,你再試試,兩瓣是真的,夾縫也是真的!」

  孫鐵誠道:「不光是真的,血肉是熱的,鐵證如山,這就是活的,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李伴峰把手抽了回來:「你不能說這就是……」

  「還不服!」孫鐵誠喝道,「嫣翠兒,把他摁地上辦了。」

  這姑娘勁兒還挺大,還真就把李伴峰摁住了。

  李伴峰喊道:「等一下,這不合適!」

  「她不合適?」孫鐵誠喊道,「唐昌發,你過來把他給辦了!」

  「好嘞!」唐昌發擼著袖子過來了。

  李伴峰喊道:「別過來,我信了,活的還不行麼!」

  嫣翠放開了李伴峰。

  李伴峰很好奇,剛才出了什麼狀況?為什麼沒辦法掙脫?

  孫鐵誠對李伴峰道:「睜著眼睛看,能看見,豎著耳朵聽,能聽見,伸著手去摸,也能摸見,

  一道道鐵證在眼前擺著,這就是活人,你有什麼不服氣的?」

  李伴峰的思維停滯了。

  孫鐵誠說得沒錯。

  這就是活的。

  李伴峰居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今天就算換一個人在這,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可是他們之前……」

  孫鐵誠擺擺手道:「別說什麼前因後果,也不要跟我東拉西扯,鐵證如山就在眼前,

  我現在把事情定了,這就是真的!他們就是活的!」

  李伴峰愕然良久,感知到了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看著孫鐵誠道:「這就是技法?」

  孫鐵誠點了點頭:「這就是鐵證如山之技。」

  李伴峰笑了。

  他教了,終於肯教了。

  PS:孫鐵誠為什麼要幫李伴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