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旅修四層 暢行無礙

  第209章 旅修四層 暢行無礙

  「於叔,話我說到這了,您老還是回去吧。」

  於志合坐在帳房裡穩如泰山:「君洋,不管你在外邊有多大能耐,家裡有家裡的規矩,想趕我走,你不夠資格。」

  馬五沒再說話,離開了帳房,去了包廂。

  李伴峰正在包廂里喝酒,馬五坐在了李伴峰身邊。

  「不走?」

  馬五點點頭。

  李伴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你去各家送請帖,還是三天之後開業。」

  馬五走了,李伴峰壓低禮帽,進了帳房,回身把門鎖上了。

  於志合一怔:「伱是什麼人?」

  李伴峰答道:「逍遙塢的主人。」

  於志合起身道:「這是馬家的生意,你是什麼東西?君洋呢?讓他過來見我!」

  李伴峰來到於志合近前,問道:「你老高壽?」

  於志合後退兩步道:「你想幹什麼?」

  李伴峰笑道:「活了這麼大把年紀,福也享了不少,還這麼不懂事,依我看,喪事就從簡吧。」

  ……

  馬五給各大家族下了請帖,馬家也收到了。

  馬春庭看著請帖,氣得手直哆嗦。

  馬家老四馬君江趕緊給他爹捶肩揉背,等稍微緩和過來,馬春庭喊道:「去,告訴老於,把逍遙塢的帳房給封了,一個子都不准那畜生拿出來,我看他怎麼開張!」

  馬君江派人去了逍遙塢,到了晚上才回來。

  「怎麼去了這麼久?」

  「老爺、少爺,我們去了逍遙塢,沒找到於先生。」

  馬春庭皺眉道:「這老小子,又特麼溜號了,去他家裡把他找來!」

  「老爺,我們去於先生家裡找過了,家裡人說他沒回來。」

  「這他能去哪了?逛窯子去了?他特麼的……」馬春庭愣住了。

  江湖上跌爬多年,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個畜生,這個畜生……」馬春庭的手又開始哆嗦。

  馬君江趕緊上前捶肩揉背。

  「他,他不敢,他肯定不敢……」馬春庭猜到了狀況,但不敢相信是真的,「你帶人去逍遙塢要人,找不到老於,你就把逍遙塢給我砸了。」

  馬君江剛要動身,又被馬春庭叫住了。

  不能讓老四去。

  老於去了,沒了音信。

  老四去了,還能回來麼?

  馬春庭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沒糊塗,他意識到這個小兒子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怎麼變成了這樣,他怎麼敢,這個畜生,誰教他的……」馬春庭讓馬君江坐回到了椅子上,半天沒說話。

  「爹,我還是去問問,或許這裡有什麼誤會。」

  馬春庭搖頭道:「不用問,你去各大家族捎個信,告訴他們,如果還給我老馬這個面子,等逍遙塢開業那天,誰都不准去,

  楚二在百樂門被晾了一回,這個畜生還不長記性,還敢跟他爹耍黑的,我讓他賠個血本無歸,我讓他連要飯的地方都沒有!」

  ……

  猴子邱剛收到了請帖,又收到了馬家的消息。

  陸源山為難了:「邱叔,逍遙塢開業,咱們到底去還是不去?」

  猴子邱一笑:「你們說呢?」

  陸源海道:「要我說,咱們去,唱機摘鉤子這事,老五是給咱們家出過力的。」

  陸源山比較謹慎:「可這馬家的家事,咱們也不好跟著摻和。」

  兩人看向了邱志恆,這事還得邱志恆決斷。

  邱志恆放下了請帖,點了支煙,又問兄弟倆:「要是不考慮馬五,你們倆去還是不去?」

  兄弟倆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猴子邱的意思。

  要是不考慮馬五,這事好像無關緊要了。

  邱志恆抽著煙,看著兄弟倆道:「馬春庭真是老了,他把馬家當陸家了,陸家能晾了楚二,他以為馬家也能晾了馬五,陸家去不去,需要問他麼?」

  兄弟倆相視一笑,明白了邱志恆的意思。

  ……

  三天後,李伴峰吞了兩顆丹藥,等著丹毒化解乾淨了,他走出了包廂,來到了大舞場。

  兩條腿有點想跑的衝動,李伴峰盤算了一下光陰,貌似到時候了。

  這不光因為丹藥吃的多,還因為李伴峰最近經歷了不少兇險,海吃嶺、百蔓谷、愚人城,每走一步,修為都在成倍的攀升。

  還有兩個鐘頭,就到開業典禮,樂隊、歌星、舞娘都準備好了,馬五很緊張,直到現在還沒有客人到場。

  「老七,咱們不會也被晾一回吧?」

  「晾了就晾了,沒什麼大不了,咱們自己慶祝!」要想在綠水城把腰杆挺直,今天說什麼也得開張。

  還剩一個鐘頭,邱志恆到了,陸家兩位公子也到了,大夫人段少霞也跟著來了。

  馬五稍稍放下了心,趕緊把陸家迎到上座。

  陸家一到,沒過多久,楚家也到了。

  楚家大公子楚懷俊,帶著家小坐到了貴賓席。

  楚二還在苦菜莊,楊岩錚替她送上了一份賀禮。

  三英門來了,青雲會來了,百花門也來了。

  貴賓陸陸續續進場,都是看著陸家眼色來的。

  臨開場還剩一刻鐘,何玉秀到了:「君洋,你海欽叔想親自來,生意上有事脫不開,讓我給你賠個不是。」

  馬五趕緊把何玉秀請到貴賓席:「秀姨,您羞臊我了,您今天能來,我高興的都找不著北!」

  賓客落座,典禮開始。

  邱志恆朝著舞場角落看了一眼,舉了舉酒杯。

  李伴峰也把酒杯舉了起來,兩人一飲而盡。

  記者們的閃光燈沒有停下過,馬五的酒杯也沒有停下過。

  他們的焦點都集中在陸家身上。

  這是體面,也是震懾,直到今天,李伴峰終於真切感受到了陸家在普羅州的成色。

  有朝一日,我會有這樣的成色麼?

  現在想這些,似乎有點遙遠。

  但眼前有件事,必須得抓緊著手。

  歌后姜夢婷、徐秋蘭輪番獻唱,典禮到了高潮。

  李伴峰悄悄走到楊岩錚身邊,壓低生意道:「楊老前輩,勞駕您到包廂一趟。」

  楊岩錚一看是李七,也沒多問,跟著他去了包廂。

  包廂里放著優美的歌曲,聲音澄澈,沒有半點雜音,仿佛有一名歌伶正在獻唱。

  該說不說,馬五這唱機配的挺高級。

  兩人閒敘片刻,喝了兩杯酒,李伴峰問起了正事:「我把您請過來,是有事向您請教。」

  「兄弟,不必客氣,有事直說。」

  「我和您是同一道門,都是旅修,想問問您技法上的事情。」

  楊岩錚知道李伴峰是旅修,饒有興致的問道:「李七兄弟,升二層了?」

  「二層技,我是知曉的。」

  楊岩錚一愣:「那你想問的是三層技?」

  李伴峰沉默片刻道:「三層技,也是知曉的。」

  楊岩錚仔細打量著李伴峰,碩大的禮帽遮住了臉,腮邊還有一片大鬍子。

  說實話,他看不出李伴峰的年紀,可印象之中,這人應該沒有四層修為。

  李伴峰笑道:「前輩,您誤會了,我修為剛到二層不久,我就想多學點技法的知識,為以後修行做準備。」

  這是實話,李伴峰確實剛到二層不久。

  楊岩錚搖頭笑道:「你這準備做的也太早了,剛到二層,你問四層的技法?」

  「多學一些總沒壞處。」

  楊岩錚搖搖頭道:「這不合規矩。」

  李伴峰端起酒杯道:「我是誠心誠意向您請教。」

  楊岩錚有些猶豫。

  李七這個人雖然和馬五關係密切,但他平時很少與人主動說話,身上總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冷漠。

  今天他能主動示好,確實不容易,可技法這事不能隨意透漏給別人,這是修者的規矩。

  可如果我不告訴他,遲早也有人告訴他,為這事得罪了李七,到底值不值得?

  二小姐曾經說過,在藍楊村,真正做主的是李七,得罪了李七,就等於得罪了馬五,而且二小姐和李七的關係還不太一般。

  可他修為剛到二層,就問四層的技法,這不合情理。

  他真是二層麼?

  看他那麼有誠意,應該是真的……

  糾結半響,楊岩錚覺得頭疼,疼的厲害。

  算了,為這點事不值得勞神,他剛到二層,把技法告訴他也無妨。

  「李七兄弟,咱們道門的四層技,叫暢行無礙,說的直白一些,你可以把它當成穿牆術。」

  說話之間,楊岩錚演示了一下,他站在房門靠左的牆邊,左腳一蹬,用了一招跬步,身形閃現之間,不見了蹤影。

  隔壁傳來一聲尖叫,不是女子的尖叫,是小伙子的叫聲。

  叫聲之後,是何玉秀的罵聲:「死老楊,你瞎溜達什麼?」

  梆!

  何玉秀一腳把楊岩錚踹了出來。

  楊岩錚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回到了李伴峰的包廂,神情淡然道:「李七兄弟,這技法必須慎用,穿牆之前,最好先知道牆壁那邊的情勢。」

  李伴峰問道:「四層技只能穿牆麼?」

  「不止,我聽一位前輩講過,要是修為到了一定程度,穿山都行,可在四層修為時,至多能穿過三尺厚的阻隔,

  而且技法一旦施展,不能回頭,倘若阻隔超過三尺,可就困在裡邊出不來了,這是技法最兇險的所在,出手之前萬萬不可魯莽。」

  「我看您施展技法之前,先用了一次跬步。」

  楊岩錚點頭道:「想用暢行無礙,得先用跬步無痕,這是技法的規矩,

  施展跬步之後,要立刻做到眼中無物,心中無礙,集意念於暢行,才能成功施展技法,哪怕有絲毫猶豫,技法都不能成功,我再給你演示一次。」

  楊岩錚這次換了房門靠右的牆壁,穿牆而過。

  又是一聲驚呼,還是小伙子的聲音。

  「死老楊,你又來幹什麼?」

  梆!

  楊岩錚又被何玉秀踹出來了。

  回到包廂,楊岩錚默坐了許久,沒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左邊這面牆,連著何玉秀的包廂,何玉秀正和一個小伙子做事情。

  右邊這面牆,也連著何玉秀的包廂,何玉秀還在裡邊做事情。

  到底有幾個何玉秀?

  正費解間,楊岩錚發現李伴峰不見了。

  有人推開了包廂門,楊岩錚抬頭一看,又是何玉秀。

  何玉秀眼神嫵媚的看著楊岩錚道:「老楊,你一會過去看一趟,是不是饞了?」

  「沒,沒,我哪敢……」

  「饞了你就說,我成全你。」何玉秀坐到了楊岩錚身邊。

  「大小姐,我,我哪配得上你。」

  要說不饞是假的,楊岩錚很仰慕何玉秀,從年輕時,一直仰慕到現在。

  「什麼配不配得上,」何玉秀摸了摸楊岩錚的臉頰,「咱們都不年輕了,你就不怕這輩子就這麼錯過了?」

  「我……」楊岩錚抬頭看向了何玉秀,不管多大年紀,她在他眼中依舊是那麼美艷。

  包廂的歌聲越發的美妙,楊岩錚的血壓不斷的升高。

  只是他沒留意到,那唱機上根本沒有唱片。

  真正唱歌的,是藏在幕布後邊的月份牌。

  ……

  一陣顫抖過後,楊岩錚醒了。

  李伴峰在旁道:「楊前輩,您怎麼睡著了?」

  楊岩錚四下看了看,沒看到何玉秀。

  剛才是場夢?

  「最近可能,疲憊了些。」楊岩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裡有說不出的遺憾。

  這麼好的夢,怎麼就醒了?

  夢裡的大部分事情都忘了,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次……

  李伴峰道:「我把您請過來,是有事向您請教,我和您是同一道門,想問問您技法上的事情。」

  楊岩錚笑道:「李七兄弟,你升二層了?」

  「我剛到二層,還不知道咱們道門二層技是什麼。」

  「咱們道門二層技,叫跬步無痕……」

  ……

  馬家大宅,馬春庭咬牙切齒。

  他收到了消息,綠水城各大家族,都去逍遙塢赴宴了。

  「逆子,畜生,你再怎麼求我,也別再想踏進家門一步!」馬春庭摔了茶杯,回手給了馬君江一耳光,回臥房躺著去了。

  PS:馬君江這個耳光挨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