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假正經(本章高能)

  第200章 假正經(本章高能)

  馬五押著貨物來到了藍楊村,三隻蓑蛾依依不捨話別,阿琴也得走了。

  接下來,馬五得把貨物送到綠水城,這一路能保護他的人幾乎沒有,全靠他自己的修為和經驗。

  二層修為不是太夠用,但馬五經驗豐富,他把陸家大旗打出來了。

  藍楊村是陸家的地界,打旗沒毛病,只要有這面旗子,尋常的山匪毛賊都不敢靠近。

  一路平安走到綠水城,出了貨,馬五買了一份報紙。

  報紙的二版還有馬五的消息,依舊說的是他在藍楊村大展宏圖。

  這條消息沒有新意,但馬五留意到了另一條消息。

  陸家痛失藍楊村,無能子孫敗家業。

  這誰寫的?

  敢直接打陸家的臉?

  這報紙膽子也太大了。

  等一等。

  膽子大的未必是報紙。

  馬五把兩則新聞連在一起看,看出了些端倪,從新聞的內容來說,挑釁陸家的不是報紙,是馬五。

  馬五在藍楊村大展拳腳,仿佛搶了陸家的家業。

  收了報紙,馬五在御坊齋喝了杯茶,待了二十分鐘,把思緒理清楚了。

  如果我和老七繼續在藍楊村把生意做大,就等於逼著陸家和我翻臉。

  如果我在藍楊村出了事,比如說死在了陸小蘭手上,陸家是第一嫌疑人,肯定得背起這個鍋。

  這兩條新聞的用意好陰損!

  不行,不能由著他們胡說八道。

  這次出貨賣了七千多大洋,馬五拿出兩千大洋,讓御坊齋掌柜置備四件厚禮,又向掌柜借了五千大洋,湊出一萬大洋,即刻裝箱。

  到了下午,馬五帶上四件厚禮和一萬大洋,來到了陸家大宅。

  到了宅邸,馬五很謙卑,只說來拜訪邱管家。

  猴子邱把馬五請進了小樓,問明來意之後,即刻到主宅通知夫人,讓兩位公子到主宅迎賓。

  馬五不好意思了:「邱叔,我今天是來拜訪您的,不是來給您添麻煩的。」

  猴子邱笑道:「君洋,這是什麼話,你是來拜訪陸家,不是拜訪我這個管家。」

  馬五自然明白猴子邱的意思,他今天來,就是為了給陸家找面子。

  四份厚禮,大夫人段少霞一份,大公子陸源山一份,二公子陸源海一份,大管家邱志恆一份,誰的禮數都沒差。

  一萬大洋,是藍楊村給陸家的心意,這就是告訴別人,藍楊村在往陸家交花紅,這還是陸家的地界。

  馬五這一舉動,給足了陸家面子,

  陸源山讚嘆一聲道:「君洋,還是你小子會掙錢,藍楊村在你手上都成了好地方,伱這才接手多少日子,就能掙出來這麼多?」

  陸源海笑道:「老五,你可別打腫臉充胖子,要是沒掙這麼多錢,你也別硬扛,我看你還是拿回去一半算了。」

  馬五嘆道:「不瞞兩位哥哥,這錢來之不易,是兄弟拼命換來的,我馬君洋最難的時候,兩位哥哥把藍楊村這塊地方留給了我,留給我一條生路,這份恩情我永遠忘不了。」

  段少霞笑道:「說什麼恩情,扯遠了,扯遠了,君洋這孩子就是招人喜歡,今晚留下吃飯,說什麼都不能走。」

  猴子邱聞言,給陸源山遞了個眼色。

  面子不能留在家裡,得做到外邊!

  陸源山趕緊接過話茬:「在家吃有什麼意思?今晚百樂門,我做東,吃著喝著,姑娘陪著,肯定得把君洋招待好。」

  陸源海順茬說道:「老五,今晚百樂門有歌會,你是行家,得過去當個貴賓。」

  段少霞皺眉道:「你們別把君洋帶壞了。」

  陸源山瞪圓了眼睛笑道:「媽,你說我們帶壞了他?我們都一塊長大的,誰不知道誰呀?

  他可比我們哥倆壞多了,今晚他要去了,這歌后都進不了別人的屋子。」

  馬五連連擺手道:「兩位哥哥,當著伯母的面,可不能詆毀我。」

  眾人說說笑笑,一團和氣。

  猴子邱看著馬君洋,不住的點頭。

  這孩子明事理,將來必定有一番作為。

  當天晚上,馬君洋到百樂門歌會當了貴賓,記者還來做了專訪。

  這不是凌家的記者,這是陸源山的記者,別看陸家的報紙不好賣,但這是大新聞。

  馬五親自上門,給陸家送花紅,這意味著關於陸家和藍楊村諸多流言,不攻自破。

  ……

  何家慶在病床上皺起了眉頭。

  馬五不躲著陸家,還主動示好,這讓何家慶有些意外。

  耳畔傳來了一名男子的聲音:「這事怎麼應對?」

  「出錢,去各家報攤,把陸家的報紙都收了,把消息摁住。」

  「晚報收了,只怕明天還有早報。」

  「一併收,他印多少,咱們收多少,至少這事不能在綠水城散開,

  咱們的報紙繼續刊登藍楊村和陸茂先的消息,把事挑大些,得讓馬五白花這一萬大洋。」

  ……

  深夜,馬五推開了身邊的姑娘,走出了房間。

  這姑娘是今晚的歌后,人長得俊,歌唱的好,實屬人間尤物。

  但馬五提不起興致。

  有些東西,姑娘不會,也學不會。

  他到舞場想聽聽曲子,恰好陸源山和陸源海也在。

  陸源山招呼道:「君洋,過來坐,怎麼了,歌后不合心意?」

  馬五搖頭笑道:「奔波一路,有點累了,我實在頂不住。」

  陸源海笑了:「老五,你逗我呢?你還有頂不住的時候?」

  三人正在談笑,一名支掛上前對著陸源山耳語了幾句。

  陸源山一瞪眼:「有這事?」

  支掛點頭道:「千真萬確。」

  陸源海在旁道:「出什麼事了?」

  陸源山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馬五:「說出來怕你們不信,凌家兩家報館被燒了,印刷廠也被燒了。」

  馬五一驚:「這誰幹的?」

  凌家算得上普羅州第五大家族,誰敢燒了他們家報館?

  支掛在旁搖搖頭道:「現在還不知道誰動的手。」

  陸源山一臉惋惜道:「我和凌妙文關係還不錯,出了這麼大事,我是不是得過去看看?」

  陸源海點頭道:「是得過去看看,這是大新聞,是不是得把記者帶過去一塊看看?」

  陸源山一拍大腿:「對呀,你不說我都忘了,老五,咱們一塊去,你也跟凌家表一份心意,今後少不了跟他們打交道。」

  馬五擺擺手道:「我就不去了,我這沒準備……」

  陸源海笑道:「不用你準備,兄弟,我給你準備,不就一份禮物麼?還用得著你操心!」

  馬五看著這兄弟倆的反應,心裡一陣陣翻騰。

  他們哥倆很興奮!

  到底為什麼這麼興奮?

  等到了報館,看到一片廢墟,馬五想明白了。

  這是陸家對凌家的敲打。

  陸家遇到事了,但確實沒倒下。

  ……

  病床上,何家慶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野蠻人,居然對報館下手,就是這群野蠻人敗壞了普羅州。」

  耳畔傳來了男子的聲音:「現在怎麼處置?」

  「你先回綠水城,把報館的事情查清楚。」

  「我要回去,這塊地可守不住了,鐵羊三傑死了,榮葉光很生氣,要把他的人撤走。」

  「撤走就撤走,報館花了咱們多少心血?孰重孰輕你分不清麼?」

  「要是現在撤了,那件東西可怎麼辦?」

  何家慶長出一口氣:「先等等,我那兄弟不會舍了這份家業,過段日子再拿回來。」

  ……

  李伴峰站在陸小蘭開闢的新地旁邊,默默發呆。

  奇了怪了,這地方怎麼沒人?

  李伴峰還正盤算著該怎麼對付陸小蘭,她這就走了?

  出了什麼事了?

  ……

  馬五趕回了新地,到了十里地塊,到處找李伴峰。

  川子道:「七爺回原先的地塊上了,他說這兩天要好好修行。」

  馬五去了地塊,等了小半天,終於等到了李伴峰:「老七,綠水城出事了。」

  「什麼事?」李伴峰對綠水城的事情不是太感興趣。

  「凌家的報館被燒了。」

  「火災麼?」李伴峰對這種事情更沒什麼興趣。

  「不像是火災,我去了現場,應該是陸家動的手,兩家報館,一家印刷廠,都給燒了。」

  李伴峰愣了許久,思緒在腦海里不停翻轉。

  馬五道:「我去陸家送了一萬大洋,本來是想把誤會化解開,他們請我在百樂門留宿,結果當天晚上就出事了……」

  馬五還在講述事情經過,李伴峰攔住馬五道:「唱機是在哪買的?」

  「什麼唱機?」

  「議事廳的唱機,是在哪買的?」

  馬五眨眨眼睛道:「妙聲唱機行啊,那麼好的唱機,也就他家才有。」

  李伴峰神情木然。

  馬五道:「咱先別說唱機的事,咱先說凌家的事,這事不一般……」

  「是不一般,這麼重要的事,咱們得回議事廳去說,一邊聽曲,一邊說,你先回議事廳等我,我一會就到。」

  馬五理解不了李伴峰的想法,李伴峰堅持讓他去議事廳,馬五便去了。

  李伴峰迴了隨身居,對唱機道:「寶貝娘子,我找到內鬼了。」

  「恭喜相公,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咱們好好跟他玩玩。」

  「那個內鬼不是人。」

  「相公別說這氣話。」

  「不是氣話,它真不是人,娘子,附耳上來。」

  唱機哼一聲道:「小奴沒有耳朵!」

  李伴峰對著喇叭口耳語幾句,娘子忍不住笑了。

  「癢死人了,相公,這事有意思了,特別有意思。」

  「勞煩娘子細說。」

  「要是換做以前,小奴至多懲戒他們一下,而今小奴修為恢復了不少,能讓他們吃頓飽的。」

  「有多飽?」

  「有一個殺招,小奴許久沒用過了,雖說消耗很大,可小奴想試一試。」

  「消耗太大就別用了,娘子身體要緊。」

  「不妨事的,為了相公,莫說是技法,就是這條性命都豁得出去。」

  ……

  馬五在議事廳等了半天,終於看見了李伴峰。

  李伴峰夾著一張唱片,坐在了馬五對面。

  馬五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不覺得凌家這事有蹊蹺?我覺得和陸小蘭的事情有關聯!」

  「蹊蹺什麼?大家族火併,這事在普羅州不是常有麼?」

  ……

  何家慶躺在病床上正在聽直播,聽到李伴峰的聲音,他笑了。

  伴峰還是看不清普羅州的環境,這點他比馬五差得遠。

  ……

  馬五連連搖頭道:「老七,這裡邊的事情很多,之前凌家報紙上那些消息,明顯是針對咱們。」

  ……

  何家慶點點頭,還是馬五聰明。

  ……

  李伴峰依舊不當回事:「我不想聽綠水城的事,我聽膩煩了,這些日子我可沒少受折騰,咱們下下棋,聽聽曲子,我可不想聽你說這些煩心事。」

  「不是,老七……」

  李伴峰不予理會,拿著唱片,放到了唱機上。

  歡快的小提琴聲響起,配合著長號、小號,演奏了一曲俏皮的舞曲。

  這是普羅州獨有的舞曲風格,有西洋的爵士味,也有普羅州的土味,歌名叫做《假正經》。

  「假惺惺,假惺惺,

  做人何必假惺惺?

  你想看,你要看,

  你就仔細的看看清!」

  隨著歡快的節奏,李伴峰一手按著頭上的禮帽,一手拿著雞毛撣子,他居然跳起了舞。

  馬五無語了:「行了老七,咱們還是下棋吧,你跳什麼舞呀?」

  李伴峰笑道:「來呀,一塊跳!」

  ……

  何家慶在病床笑了笑,伴峰又發瘋了。

  其實他不瘋,可有時候,他的行為實在讓人理解不了。

  他為什麼非要聽這首曲子?

  「不要這樣這樣裝著一本正經

  不要這樣板起面孔嚇壞了人!」

  笑容猛然消失,何家慶意識到情況不對!

  這歌聲里有東西,很奇怪的一股力量。

  來到副歌部分,歌聲猛然變大,震得何家慶頭痛欲裂。

  他想中斷聯絡,可試了幾次沒能成功。

  「停下,快停下!」

  耳邊傳來了男子的聲音,他的聲音非常虛弱:「停不下,停不下……」

  「把鉤子斷了!」

  「斷不了,斷不了……」

  男子的聲音消失了,但歌聲沒有消失。

  何家慶捂住耳朵,雙耳鮮血噴涌,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

  凌家大宅,凌妙文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兩名支掛上前,扶起了凌妙文。

  「老爺,您怎麼了?」

  凌妙文說不出話,嘴裡不停嘔血。

  「快!」支掛喊道,「叫醫生來!」

  等醫生來了,凌妙文早已沒了生息。

  他死了。

  凌妙文,凌家家主,普羅州各大報館的掌控者,七層窺修,死了。

  ……

  「假正經,假正經,

  你的眼睛早已經,

  溜過來,溜過去,

  偷偷摸摸的看個不停!」

  議事廳里反覆演奏著這首《假正經》,音量沒有絲毫變化,曲調依舊輕鬆歡快。

  李伴峰越聽越有感覺,越跳越有力氣。

  馬五有些情不自禁,也跟著李伴峰跳了起來:「老七,咱跳舞就跳舞,咱能不能把雞毛撣子放下?」

  PS:峰慶一番戰,伴峰勝!

  《假正經》很好聽,尤其是影后鞏俐版的,一聽這曲子,沙拉就想跳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