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苦菜莊
還真讓娘子說中了,在戰鬥情況下,李伴峰印出來的紙片嬌娘,堅持不到一分鐘,就散碎了。
其實離一分鐘還很遙遠,李伴峰用懷表計過時,站在原地,什麼都不做,紙片嬌娘能堅持十五分鐘。
做點雜事,能堅持三分半。
用拳腳戰鬥,大概在十五秒到二十秒之間。
用兵刃戰鬥,大概在十秒到十五秒之間。
時間確實是短,但紙片嬌娘也確實能打,具體戰力要看李伴峰的意念。
意念灌輸的溫和一些,紙人能做出打拳、捅刀之類的簡單動作。
意念灌輸的猛烈一些,紙人還能施展出一定程度的武藝,只是散碎的會更快。
鐘擺勸道:「主人,還是跟著我學畫技吧,這取巧的手段太不中用。」
「畫技要學,但這手段也挺中用的。」李伴峰買了一堆畫筆和顏料,一邊和鐘擺學習畫技,一邊訓練拓印出來的紙人,力爭在有限的時間裡,發揮最大的戰鬥力。
這兩件事都不容易,李伴峰置備好了所有用度,到新地閉關修煉去了。
走在路上,李伴峰突然自言自語: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
「你不是要回越州麼?」
「這事不著急了。」
「為什麼不著急?」
「他還在越州,不知道是什麼心思,我現在回去,恐怕也不是他對手。」
……
越州,暗星局探員鄒國明(大頭),正在家裡吃飯,吃老婆煮的飯。
大頭的老婆叫苗瑞芳,廚藝很好,能持家,很節儉,人也很體貼。
但自從失業之後,苗瑞芳性情有些變了。
飯吃一半,她突然放下筷子,對大頭道:「咱們把房子賣了吧。」
「為什麼?」大頭愣住了。
在越州,擁有一座一百零三平米的房子,是大頭這多年來唯一的驕傲。
苗瑞芳道:「孩子明年要上初中了,要麼弄個學區房,要麼讓孩子上私立,不能再像小學這樣將就。」
暗星局的收入不低,就算老婆沒工作,一家人的生活也挺滋潤。
但越州的私立學校,學費的數目讓人打哆嗦。
至於學區房,讓人連哆嗦的力氣都沒有。
大頭看著老婆道:「學位的事情,我想辦法。」
「你能想什麼辦法?小學的時候伱就說想辦法,你想到什麼了?」
孩子上小學的時候,局裡答應給大頭申請一個重點小學的學位。
學位最終申請下來了,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學位沒給大頭。
局裡給大頭的解釋是要顧全大局。
初中學位的事情,局裡也答應給申請,但如果再讓他顧全大局呢?
「我今晚夜班,先走了。」大頭放下了筷子,穿上了夾克。
「不是昨天剛上過夜班麼?」
「今天臨時加班。」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乾的是個什麼工作!」
結婚十幾年,老婆從來沒去過大頭的公司,也沒多問過大頭的工作,她只知道大頭在一家電器公司上班,但為什麼電器公司經常上夜班,她也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問,老婆沉著臉收拾碗筷,大頭低著頭出了家門。
今天不用上夜班,大頭去了花湖公園。
走到洋樓後邊,他再次看到了那抽泣的女子。
投湖自盡的胡麗珊,她還在這裡?
她早就不在這裡了,無論屍體還是亡魂都不在這。
留在這裡的只是一個記號,何家慶給大頭留下的記號,只有大頭能看到這個抽泣的女子,看到她就能找到新地的入口。
大頭跟著女子一步一步走進了湖水,和之前不同,大頭做好了準備。
他帶了氧氣袋,確保自己能支撐二十分鐘。
他知道離開新地的方法,支撐不住,也有逃命的手段。
潛入冰冷的湖水,大頭在湖底的泥沙里找到了一條泥鰍。
大頭小心翼翼把泥鰍從泥沙里扯了出來,目測長度有十二三公分。
這條泥鰍,能讓男人增加五六公分,不需要手術,只需要把泥鰍吃下去。
大頭曾經跟過一個案子,有人從普羅州把這種泥鰍帶到黑市出售,一條泥鰍能賣到八十萬,案子最後不了了之,但大頭知道黑市在哪,也知道該找誰出貨。
我只是做了個生意,泥鰍是我抓來的,我把它賣了,這不是什麼大事。
一條泥鰍,換不來學區房,但私立學校的三年學費足夠了。
大頭攥著泥鰍正準備上浮,原本還算溫順的泥鰍突然迸發一股怪力,從大頭的手裡掙脫出來,狠狠咬了大頭一口。
一陣劇痛過後,大頭身體開始麻痹,腦袋撞在了湖面上,如同撞上了一片岩石。
他沒能打開湖面。
他出不去了!
緊張之下的大頭不知如何是好,他雖然之前來過新地,但這種環境對他來說還是太陌生了。
湖面上突然出現個窟窿,一隻手,扯著大頭的衣服,把他提了上來。
是何家慶。
「我是病人,我要躺在病床上,不能總跑出來救你!」何家慶看著大頭手上的傷痕,問道,「你抓泥鰍做什麼?」
「我想賺點外快,我想給孩子賺個學費錢。」大頭把孩子上學的說了。
何家慶給了大頭一顆丹藥:「五層武修,為這點錢發愁?你還不如去普羅州算了,給人當個大支掛,賺的也比現在多。」
大頭吃了丹藥,趕緊道謝。
他真想去普羅州看看,可他不能把老婆孩子扔下。
「我再下湖試試。」丹藥起效了,身上的麻痹緩解了不少,大頭又想下湖,被何家慶攔住了。
「你跑去黑市做生意,不怕有人查你麼?」
大頭沉默片刻道:「局裡也有人和黑市來往,他們也沒被查過。」
「他們不被查,但你不是他們!你今天出了貨,明天就有可能進去!你讓你老婆孩子怎麼活?」
大頭不作聲。
何家慶思索片刻道:「你老婆失業了?」
大頭點點頭。
「以前什麼工作?」
「酒店的大堂經理,酒店黃了,她工作也沒了。」
「我有個朋友,剛開了個酒店,正缺個大堂經理,一個月兩萬,獎金另算,給解決學位,讓你老婆上班去吧。」
大頭身份特殊,想幫他不能直接給錢,否則大頭必然被查。
這是何家慶想到的最穩妥的方法。
大頭愣住了。
他不明白何家慶為什麼要幫他。
他知道何家慶是一個能改變他命運的人,是何家慶讓他看到了外州的新地,兩人將來會在一些事情上有一些合作。
可自從兩人相識,何家慶什麼都沒問過,也沒讓他做過任何事情。
「你為什麼幫我?」
「不為什麼,你是個有真本事的人,有真本事的人就該體面的活著。」何家慶拿出紙筆,寫下了酒店的地址。
紙筆是他剛從文具店拿的,他動作太快,大頭看不清楚。
「五層的武修,得活的硬氣一點,為這點事情玩什麼命?」何家慶把酒店的地址交給了大頭,「以後有事來找我。」
……
「你能不能不要來找我了?」馬五無奈的看著楚二,「百樂門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都躲到新地了,你怎麼還糾纏個沒完?」
楚二神色略帶悽然:「我是來找你辭行的,我要去苦菜莊修行了。」
經歷了百樂門的事情,楚二也清醒了許多,在普羅州,最硬的本錢是修為。
馬五點頭道:「去苦菜莊好啊,你是沒有路引還是沒有路費?去苦菜莊不用路引,沒有路費我借你一點。」
楚二上翻著眼睛道:「馬五,咱們之間也算有點情分,你說話不用這麼刻薄。」
「我和你沒情分,從來都沒有過,你還有事沒有?沒事我就不送你了。」
燕子告訴過馬五,不要和苦修說情分,苦修不談情,也不說愛,心裡如果真的想,她絕對不會說,如果她說出來了,那絕對是逢場作戲。
就像鍾德松對老韓太太,不管他心裡有多想,但始終不敢告訴她。
楚二嘆息一聲道:「我還真有一件事求你,我想見李七一面。」
「你見他做什麼?你們認識麼?你就和他跳過一次舞,千萬別說這裡邊又有什麼情分!」
要說情分,楚二自己都不相信。
但她知道,馬五自從遇上了李七,情況大不相同了,李伴峰有幫人翻身的本事。
「我敬重有本事的人,我就想見他一面,要不然我就不走了。」
「你不走我也沒辦法,李七不在這裡。」
「他在這裡有地塊,」楚二平靜的看著馬五,「我能找到你,就能找到他,但要是我自己去找他,做出什麼事可就不一定了。」
馬五嗤笑一聲:「你能做出什麼事?我還怕你不成?」
楚二低下頭道:「你可以賭一回。」
馬五沉默許久,無可奈何道:「行,我帶你去看看,但李七要是不肯見你,我也沒辦法。」
兩塊地塊相隔十里,在馬五的安排下,各自修了一排木屋。
來到李伴峰的木屋門前,馬五敲了敲門,沒有回應:「你來的不巧,李七不在。」
楚二坐在門前道:「我在這等他。」
「別等了,他一走,可能三五天都不回來。」
楚二坐了半個多鐘頭,確實沒看到李七,一臉沮喪的走了。
馬五也沒遠送,回到自己地塊,找燕子修行去了。
新地這麼多異類,馬五就對燕子最好,他沒白疼燕子,跟著八層的蓑蛾夫人修行,馬五的修為突飛猛進,已經上了二層,楚二要敢亂來,他隨時奉陪。
可他沒想到,楚二沒走遠,又繞回來了。
她趴在李伴峰的窗戶邊看著,沒準李伴峰就在屋子裡躲著不見她。
這一看不要緊,她看到一隻碩大的蜘蛛,懸吊在天棚上,用一隻腳從地板縫裡摳出了一把鑰匙。
楚二高喊一聲:「達博伊恩斯,是你麼?你敢來這偷東西!馬老五,你看見沒,有人來這偷東西!」
馬五早就走遠了,楚二故意嚇唬這隻蜘蛛。
可這隻蜘蛛毫無反應,吊著蛛絲,鉤著要是就要離去。
楚二從裙袋裡拿出一把指甲鉗,隔著柵欄扔進了窗戶。
指甲鉗瞬間變大,咔嚓一聲,剪掉了掛著鑰匙的蜘蛛腿。
指甲鉗迅速俯衝,咬住鑰匙,衝到了窗外,鑽進了楚二的裙袋裡。
楚二撒腿就跑,蜘蛛在身後緊追。
眼看要被蜘蛛追上了,楚二越跑越心慌。
真是達博伊恩斯麼?
真是他就完了。
楚二知道達博伊恩斯修為不低,她沒帶支掛,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跑了兩里多地,蜘蛛忽然不追了。
楚二拄著膝蓋,一臉青綠,喘了半天。
摸了摸鑰匙,還在指甲鉗上咬著。
怎麼辦?
交給馬五?
楚二轉身要去找馬五,忽然又停住了腳步。
這鑰匙這麼重要,能不能讓馬五知道?
去房子那等李七回來?
要是那蜘蛛也回來了該怎麼辦?
……
那隻蜘蛛不是達博伊恩斯,是達博伊恩斯的傀儡。
他之所以不再追楚二,是因為傀儡已經超過了控制範圍。
他派傀儡過來是想找紅蓮的,無意之間在地板里發現了這把鑰匙。
「那把鑰匙是做什麼的?」達博伊恩斯自言自語,「楚家二小姐為什麼也想要這把鑰匙?」
已經被楚二看到了行跡,達博伊恩斯不敢久留,立刻離開了新地。
……
火車到了苦菜莊站,楚二準備下車。
楊岩錚和溫紅燕想跟著,被楚二攔住了。
「苦菜莊的規矩,你們也不是不知道,都回去吧,沒有急事,千萬別來找我。」
楚二提著行李箱下了車,溫紅燕和楊岩錚一臉擔心的看著。
「老楊,她要是再在苦菜莊鬧事,該怎麼辦?」
「該挨打就挨打,該挨罰就挨罰,這得看她自己的造化,還能怎麼辦?」
……
李伴峰用意念操控著紙片嬌娃,正在和唐刀對戰。
唐刀一出手,紙片嬌娃斷成了兩截。
李伴峰不樂意了:「不是告訴過你,別下死手麼?」
唐刀道:「我就用了三分力,這女子實在不禁打。」
「那你這次用兩分力!」
兩分力,紙片也招架不住。
砍過三刀,唐刀歇息去了,換成鐘擺上陣。
紙片姑娘在鐘擺面前,依舊走不過一個回合。
這還要她有什麼用?
打仗的時候,還不如讓鐘擺直接上。
不行,還得再練!
李伴峰兩天沒出門,刻苦訓練四層技。
旅修的修行耽誤了一些,但技法確實有長進。
他操控著紙片人和鐘擺周旋了兩個回合,鐘擺雖然有意相讓,但紙片人也有還手的機會。
白紙快用光了,李伴峰想找馬五要點,他推門出去,發現自己不在木屋裡,而是在一座土房子裡。
黑漆漆的土房子,破舊不堪,只在南面的牆上開了個窟窿,勉強算是窗戶。
這什麼地方?
李伴峰腦子嗡嗡一響,意識到自己鑰匙被人撿走了。
外屋有聲音。
好像有人在劈柴。
李伴峰走到外屋,看見一位淳樸的農婦,腦袋上包著毛巾,身上穿著粗布衣裳,提著斧子,驚訝的看著李伴峰。
「你果真來找我了!」農婦一臉驚喜。
李伴峰看了半響,問道:「你是誰?」
楚二摘掉頭上的毛巾,擦擦臉上的灰塵道:「你不認識我了?」
我認識她麼?
看著有點眼熟。
「這是什麼地方?」
楚二愣了半天,問道:「你自己來的,你不知道這什麼地方?這是苦菜莊啊!」
PS:苦菜莊有大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