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亡靈法師讓人忌諱與畏懼的話,那死靈術士更多是惹人嫌棄,尤其是那些在外行走的死靈術士,他們很多時候比亡靈法師更偏激,更危險。
因為死靈術士身上往往會攜帶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拘役幽魂的死者之骨、腐爛異味的未知肉塊、塗毒的匕首、擴散詛咒的瓶瓶罐罐、各種獻祭用的惡寒之物,等等等等。
因為不具備直接施法能力,所以他們才選擇了死靈術士,他們無法施展亡靈魔法,所以只能用魔藥或儀式的方式釋放出一些類似亡靈魔法的攻擊。
那些儀式用品在常人眼中往往非常邪惡,在死靈術士手中,靈魂粉塵已經算是潔淨高檔之物,更多的時候,他們身上是配備著各種內臟提煉出的粉末。
再加上試圖獲得通靈體質進而成為亡靈法師,他們會以一種近乎嗑藥的方式吸納死亡氣息。
所以死靈術士身上總會塗抹濃重的香水香粉,以此遮掩他們身上時時刻刻散發著的異味。
很多人都嫌棄死靈術士,而且很多死靈術士確實會給他人帶來困擾。
在人們這些印象認知的影響下,死靈術士通常也會避開人群聚集之處,尤其是一些公共場合,通常不會見到死靈術士的身影。
庭院代號:坎因斯,一個越界入口位於熊豬鎮的庭院。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封鎖後,隨著守備團的進駐,冒險者公會發布通知,坎因斯庭院對冒險者開放,但暫時不得離開庭院內建起的要塞都市,需要接受守備團的管制。
坎因斯庭院內,以越界傳送陣為中心,一座長二十公里,寬十餘里的人類城池不知何時拔地而起。
坎因斯要塞都市,守備團常規駐軍一萬八千人。
當熊豬鎮附近冒險者相繼通過庭院入口進入這座新立的冒險者之城時,德曼酒店門前又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名要求入住酒店的死靈術士。
「先生,蒲公英旅館設施簡陋,不方便接待死靈術士,您的入住請求讓我們很為難,所以,您最好離開。」酒店門前,德曼用蒲公英旅館的名頭勸說著眼前的死靈術士。
嶄新的法袍,枯黃的發質,臉頰消瘦,眼前這名目光陰狠的男人,身上散發著非常濃的馥奇香味。
他腰間掛著一圈巴掌大的布袋,手中拄著一根頂端鑲嵌著魔物顱骨的法杖。
很少有人會在人界顯露出這種造型惡劣的法杖,眼前這個男人皮膚乾枯,從面相與氣質方面來看,年齡明顯已入中年。
他好像在刻意宣揚自己死靈術士的身份,以這種形象出現在公共旅館,這不是無忌,而是一種尋釁。
別扯什麼平等,就好像你非要掛著一堆腐肉去飯店吃飯,非要揣著鈾礦石去醫院休息,非要舉著炸彈進入校園,那是有病,病的不輕那種。
人們是不喜歡死靈術士,但如果他稍微掩飾一下自己的職業,真要入住,德曼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但眼前這傢伙的造型,怎麼也說不上不諳世事。
從身上穿著的裝備來看,這名死靈術士不像沒錢,但他身上的香味並不是死靈術士們常用的那款香水。
那款由死靈術士研發的香水很受大眾歡迎,使用那款香水不但不會暴露自身死靈術士的身份,那種香味也能很好的中和死靈術士身上的各種異味。
而他身上的香味,就像一個用了劣質脂粉的太監,濃香中攙雜著腥騷。
不單是德曼,正好從翠西亞小屋回來的薇薇安也在德曼身邊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男人,眼中閃過嫌棄。
亡靈法師通常不會刻意貶低死靈術士,但你好歹也尊重一下別人,就這麼直挺挺的出來噁心人可不太好。
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一種浪,一種傲慢,一種缺德,一種尋釁,任何正面的詞彙都沒有理由用在這種人身上。
庭院開放,酒店中也出現了很多退房的冒險者。
他們要進駐庭院,雖然暫時不能進行獵魔活動,但現階段參與要塞都市的修建以及一些軍事部署的話,這些冒險者能夠掙到積分。
而那些積分能夠讓他們在那新立的要塞都市裡換取住處房產,這也是附近冒險者積極湧入庭院最大原因。
門口往來的冒險者都會觀望德曼那邊幾眼,不過這些冒險者大多行事匆匆,偶爾一些年輕人想要駐足,通常也會被身邊的同伴拉走。
死靈術士很煩人,下手重了,他們很容易被揍死。下手輕了,他們的毒素詛咒又很容易讓人吃大虧。
實力低的冒險者害怕死靈術士,戰力強的冒險者嫌他們麻煩,尤其是在人界,沒有『公正女神』的裁決,出現齷齪,打死他們真的挺麻煩。
「住店付錢,我是帝國公民,你確定要攔著我?不接待死靈術士?你這是在侮辱死靈術士麼?」面對德曼的阻攔,男人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先生,是不方便接待,旅館正在規劃適合接待特殊人群的區域,很遺憾,暫時還沒有完工。」德曼耐心解釋。
所謂的規劃基本屬於胡扯,與此同時,幾具生活傀儡聚到德曼身後,而跟芭芭拉一起剛體驗完翠西亞魔女小屋各種項目的泰貝莎,此時也來到了酒店門前。
「不要說那些沒用的,你沒有權力拒絕我的入住。而且很多冒險者也退房了,我並不會影響誰。或者你只是在針對我,針對死靈術士?!」
看到德曼身邊聚起了一些人,這名死靈術士不但沒有退縮,反倒法杖頓地,更加激動起來。
「怎麼回事?」不清楚具體情況,泰貝莎對德曼問道。
「這個人在酒店門前轉了挺久,問他要幹什麼,他卻說要辦理入住,不過他這個樣子。。。」德曼簡單對泰貝莎解釋經過。
這個死靈術士的裝扮太過突兀,平時也就罷了,但奧狄斯的團隊就快來酒店了。
你說你身上帶著毒藥沒什麼,但你非要把毒藥掛在外面,身為死靈術士,腰上掛著一串布袋,把自己搞得跟個丐幫長老一樣。
你這樣在別人身邊走來走去,誰不擔心從你身上散出點什麼病毒黴菌之類的玩意啊。
奧狄斯在德曼眼裡可是個大客戶,德曼最主要是擔心他給奧狄斯帶來什麼不好的感觀,想要將這人打發走,但現在看來,對方有些專門來搞事情的嫌疑。
「趕走吧,不用跟他廢話,那邊車裡有跟他一起的人吧?那裡的窺視帶著很重的惡意。」德曼跟泰貝莎輕聲訴說顧慮,薇薇安指了指遠處停車場內的一輛房車。
長度不超過十米的房車,可以進出庭院,也能隨地紮營,冒險者通常比較喜歡配備這種車輛。
而隨著薇薇安的指指點點,房車的側門打開,卻有一行男女從車上走下。
「阿傑爾先生,所以我才建議由我來安排住處,讓奧狄斯先生跟死靈術士住在一起,那簡直就是冒犯,天知道這些毒蟲身上都帶著什麼見鬼的違禁品。」
三男一女從車上下來,一名金髮青年對另一名面帶倨傲的中年人說話之時,那房車後門打開,陸陸續續從裡面走出十數壯漢。
這明顯超出房車容量的人數,表明那房車是蘊含了空間摺疊技術的高端貨。
當看到那名金髮青年,泰貝莎短暫錯愕,皺起眉頭。
而此時,一行中的那個女人上手挽住了青年的胳膊,另一隻手舉起,遠遠朝泰貝莎打著招呼。
「貝莎,好久不見。」
「艾薇。」泰貝莎輕聲嘟囔,眼中閃過些許不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