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岳帝如今對祁容景是有幾分看重的,畢竟,擒獲雲啟國的帝後,這可是一等一的功勞。
隨即,鍾岳帝開口問道:「若是雲啟國拿不出來那麼多銀錢來,老六你覺得雲啟的帝後,該如何處置呢?」
「不給,那便逼著他們給咯,雲啟倒是好處理,可以讓三皇兄去談判。務必讓父皇您有一個滿意的答案,至於漠北……兒臣認為,不可就此輕易放過。」
「哦?你有更好的法子?」
祁容景點了點頭道:「父皇,漠北可以不管他們嫁出去的公主,但是咱們既然將她擒了過來,就該讓他們有點兒自己的價值。否則,兒臣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一場?」
「既然他們不肯乖乖給銀子,那咱們就打得他們肯給銀子就好,對外,就說是景德皇后的授意,希望自己的王兄能將她救回去。」
「漠北國的人也不是傻子,他們如何能信呢?」鍾岳帝搖了搖頭,覺得這個理由還是太過於牽強了些。
「父皇,人在我們手裡,到底說了什麼,誰又能來取證呢?還不是咱們說了算,咱們無非是找個由頭,給漠北國一些教訓,要讓他們知道,要以強國為尊。若不是,其他的小國都效仿漠北,對咱們鍾岳不尊重,往後,其他國還如何給咱們上貢呢?」
鍾岳帝隨即點了點頭,聽起來,似乎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鍾岳帝又覺得不能只聽一個人的想法,又讓身後的大太監把四皇子和五皇子叫來。
四皇子祁岳滕聽了皇帝的轉述後,覺得祁容景說的在理,他們鍾岳是鼎盛強國,若是都像漠北這般,以後誰還懼怕鍾岳了。
漠北地勢雖偏,易守難攻,但是他們本也只是想嚇唬一下漠北,讓漠北國乖乖交銀子贖人。
五皇子祁莫桑卻道:「父皇,若是如六弟所言,那咱們和強盜有什麼區別?這景德皇后如今已經是雲啟國的人,自當是該讓雲啟國的人多拿一些銀子出來。」
祁容景:「五哥說的也沒錯,只是,雲啟國庫空庫,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銀兩,我們鍾岳需要更多的銀兩練兵。若是讓其他小國日益強大了起來,到時,我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幾人爭來爭去,各自有各自的理由,鍾岳帝只覺得一陣煩躁。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到底要怎麼搞才好?
這雲啟國的帝後,也不可能一直囚禁在這兒。若是雲啟國的人,不肯拿那麼多銀兩和城池來換,他們必不會放人。
便一直這樣僵持著嗎?
商量來,商量去,最終沒有商量妥當。
最後,祁容景便道:「父皇,三皇兄馬上就能抵達安陽皇城了,等他到了,再商議出一個對策,也不遲。」
鍾岳帝只得罷了的揮了揮手,「好吧,都下去吧!」
三位皇子一同離開,走出大門後,五皇子祁莫桑突然開口道:「六弟看起來,倒是和三哥關係不錯啊!」
祁容景面帶微笑道:「自然,我與四哥、五哥不也一樣關係不錯嗎?難道是這幾日和五哥走動的少了,五哥覺得我們之間疏遠了些?若是如此,那我可要常去五哥府上走動了。」
祁莫桑冷哼了一聲後,沒有回話,氣沖沖的先行離開了。
祁容景笑了笑朝著一旁的祁岳滕道:「五哥這脾氣,還是這麼大。」
「如今你和三哥立了這麼大的功,他心中自然有氣,隨他去就是了。」
「自然,我定然是不會跟哥哥們計較的。」
二人寒暄了幾句後,兩人一起出了宮殿,各自上了自己的馬車。
祁岳滕坐在馬車內,剛走了約莫九百米,忽然一個婦人自己撞上來大喊:「救命,救救我……」
祁岳滕本不想管,掀開車簾,看到幾個拿著棍棒的小混混們朝著婦人奔來。
婦人大聲道:「求求您了,救救我吧!」
祁岳滕皺了皺眉,隨即淡淡道:「上車吧!」
幾個拿著棍子的小混混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開口道:「怎麼辦?那女人上了貴人的車,上頭說了,可不能衝撞了貴人的,否則,後果吃罪不起。」
「咱們先撤,伺機行事。」
祁岳滕打量著眼前的婦人,她衣著樸素,身上的衣服又舊又破,這樣的婦人怎麼會被人追殺呢?
劉氏上車後,連聲道謝:「民婦謝過貴人。」
祁岳滕問道:「你一介普通民婦,怎會遭人追殺,可是犯了事兒?」
劉氏連連搖了搖頭,「民婦是個寡婦,當家的去世以後,便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今日我送孩子去鄉下他外祖家,我自己回來的路上,便遇到了賊人,我一直逃回到城裡,這才……」
祁岳滕繼續問道:「瞧你的年歲,也不過三十出頭,你丈夫正值壯年,就去世了?莫非是你丈夫去世之前,得罪了別人?」
說起這個,劉氏眼淚便忍不住往下落,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我丈夫是個工匠,老實本分,兩個月前被叫去修觀景台,因著上邊兒的人貪污受賄,偷工減料,導致了我丈夫從高台上摔了下來,活活摔死了。他一向老實,話也不多,就算吃了虧,也是自己往肚子裡咽的那種性格,怎會得罪人呢。」
祁岳滕忽然坐正了些,神色有幾分驚詫道:「竟還有這等事?」
「民婦哪敢欺瞞貴人,便是打破腦袋,民婦也不知曉因何得罪了人,遭到追殺。」
「你丈夫因工去世,可有拿到賠償?」
「十兩,這十兩夠幹什麼的呢?我一個寡婦,帶著孩子,貧苦的日子本就過得艱難了,一條人命,一個家裡的頂樑柱,只值十兩銀子。民婦本想狀告工部,可遞上去的狀紙,都杳無音訊。」
聽著劉氏這麼一說,祁岳滕大抵猜到她為何會被追殺了。
想來,這後邊兒,定有更大的價值的東西,待他去查個清楚了。
祁岳滕沒想到,隨手救了一個婦人,竟然能探聽到這麼有價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