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宇獨自站在大殿中,沉思著老者的話。他抬頭望向那道裂開的天際,轉身開後門朝第二殿走去。左腳出門,秦廣王石像粉碎,提腳進來,石像復原,再出去,又粉碎。最後他背著手走出去,後門自動關起,一陣煙霧飛天而去。
「重生,不過是來來往往,破碎又重組。」李星宇沒有說出口。
李星宇的步伐堅定而從容,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命運的鼓點上。他穿過第二殿的長廊,兩側的壁畫陰森恐怖,每一幅都蘊含著警告。他沒有停留,只是偶爾投去一瞥,仿佛在尋找著什麼。門上雕刻著複雜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李星宇伸出手,輕輕觸摸,符文仿佛被喚醒,發出柔和的共鳴聲。門緩緩打開,冷氣撲面而來。
李星宇走進去,飛箭、飛刀、飛錘等向他打來,開始他還能輕鬆躲過這些暗器的攻擊,但隨著數量的增多,李星宇的動作變得愈發吃力。身體像遊絲一般在暗器之間穿梭,每一次躲避都像是在與像是跳舞。一次沒有躲開,他發現武器也沒有打到他,而是在離他一拳的地方停住了。迅速掃視四周,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在大殿的另一端響起:「李星宇,你一點惡念都沒有?這些善惡武器都不傷害你?」隨著聲音的傳來,一個身影從陰影中緩緩走出。那人身材高大,面容剛毅,一雙眼睛猶如鷹隼般銳利。他穿著一襲黑袍,手中把玩著一枚古銅色的飛鏢。
「你是誰?」李星宇警惕地問道。
那人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是第二殿的楚江王歷,司掌活大地獄,又名剝衣亭寒冰地獄,另設十六小獄,凡在陽間傷人肢體、奸盜殺生者,推入此獄,另發入到十六小獄受苦,滿期轉解第二殿,加刑發獄。 」
「你真把自己當回事?人間哪來地獄?」李星宇的話語滿是不屑。
楚江王歷並不為李星宇的質疑所動,依舊保持著那抹淡淡的微笑,繼續說道:「人間雖無地獄,但人心深處卻有。我所司掌的,不過是人心惡念的歸宿。那些在陽間作惡多端之人,最終都會在自己的罪惡中沉淪,無法自拔。」
李星宇眉頭緊鎖,顯然並不認同楚江王歷的說法,他反駁道:「哈哈哈,我現在終於知道這陽穀城屬於哪個地域了,你們應該是沙漠之地掌管的地方,傳說沙漠之中,有一城,是鬼都,有十殿閻王,賞善罰惡。」
楚江王歷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依舊平和:「那些在法律邊緣遊走,逃脫了人間制裁的罪惡,最終都會在地獄中得到應有的審判。」
李星宇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楚江王歷的話,但他很快又恢復了堅定的神情:「即便如此,地獄的存在又如何證明?你又如何讓人相信你的存在?」
楚江王歷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地獄的存在,無需證明。它不過是人心深處的恐懼與良知的體現。至於我的存在,你只需記住,每一個靈魂的歸宿,終將由其生前所作所為來決定。」
李星宇在大殿內閒庭信步,各種武器都不近他身體。王歷躲在武器後面,看不見他的臉色,一會兒有消失不見,神神秘秘。他按著聲音,趁著機會抓他出來。李星宇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腳步輕盈地繞過擺放著的長戟與寶劍,試圖尋覓楚江王歷的蹤跡。大殿內光影交錯,映照在那些冰冷的刑具上,泛著寒光。就在他準備繞至香爐後時,突然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鎖定,楚江王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每個人的行為都逃不過自己的內心審判,你,也不例外。」
「你是只敢在暗處說狂話想小人,有本事你就現身,我們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李星宇的挑戰並未讓楚江王歷有所動搖,他依舊隱於陰影之中,聲音在大殿內迴蕩:「狂妄與輕慢,不過是掩蓋內心的不安。面對自己,才是真正的勇氣。」言罷,大殿中央的香爐突然煙霧繚繞,楚江王歷的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令人無法捉摸。李星宇瞪大雙眼,努力透過煙霧尋覓那神秘的身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他深吸一口氣,邁步向香爐走去,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大殿內的氣氛愈發詭異,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暗中較量。就在此時,楚江王歷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是時候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審判。」言罷,香爐的煙霧突然凝聚成一束光,直射李星宇的心靈深處。
李星宇感到一股壓力,那束光似乎能洞察他所有的秘密,讓他無處遁形。他試圖抵抗,但那光束如同佛光一般,穿透了他的防禦,直照見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與愧疚。李星宇的腳步停住了,他的臉上交織著痛苦與掙扎,那束光如同一把利劍,無情地剖析著他的一舉一動。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只有楚江王歷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迴響,如同最後的審判之音。李星宇緊握雙拳,眼中透露出堅定的光芒,背上的劍晃蕩。
「你真的只敢在暗處嗎?你的武器又傷不了我,我不可能一直和你躲貓貓。」李星宇的聲音在大殿中迴蕩,他的目光如炬,直視那團煙霧中的身影。楚江王歷沉默片刻,終於從陰影中緩緩走出,他的目光深邃,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他面容冷峻,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虛妄與真相。高挺的鼻樑下,緊抿的薄唇透露出不怒自威的氣質。一頭烏黑的長髮,常以簡潔的束髮方式呈現,既顯幹練又不失威嚴。身形高大挺拔,步伐穩健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弦上,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在服飾上,王厲閻王偏愛暗色調的長袍,上面繡著複雜的圖案,既彰顯了他的身份地位,又增添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息。
「你倒是真有閻王的模樣,第一殿的那人,人不人鬼不鬼。」李星宇的話中帶著幾分諷刺,但楚江王歷卻並未動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揚,那絲笑意透著一種對挑戰的欣賞。
「你在我這裡想要得到什麼道?」楚江王歷目光如炬,淡淡地說:「我既然傷害不了你,能對你的試煉有用,倒也算是一份功德。在這幽冥之地,唯有真實面對自我,方能悟出真道。」
「你有什麼道?」
「我有善道,不知道你能否接受?」
「什麼是善道?」
「善道,就是以善心待人,以善行立世。它不僅僅是道德的規範,更是一種生活的智慧。善道的核心在於慈悲與寬容,它教導我們在面對他人時,要以一顆寬容的心去理解、去包容,而不是一味地指責和批評。」
「聽起來很美好,但現實生活中真的能做到嗎?」
「當然可以。善道並不是空中樓閣,而是要落實到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中。比如,當你看到有人需要幫助時,伸出援手;當你與他人發生爭執時,能夠冷靜下來,傾聽對方的意見;當你面對挫折和困難時,保持樂觀的心態,相信一切都會過去。這些都是善道的具體體現。」
「那善道有沒有什麼具體的修行方法呢?」
「善道的修行方法有很多,關鍵在於持之以恆。首先,可以從每日的反省開始,回顧一天中的言行,看看是否有違背善道的地方,然後加以改正。其次,可以多讀一些關於善道的經典,如《道德經》、《論語》等,從中汲取智慧。此外,還可以通過冥想、靜坐等方式,培養內心的寧靜與平和。最重要的是,將善道融入到日常生活中,讓善行成為一種習慣。」
楚江王歷的目光似乎能穿透李星宇的內心,望著他的迷茫,楚江王歷緩緩道:「真正的善道,並非刻意的追求,而是內心自然流露。當你能將善念融入骨髓,每一次呼吸都充滿善意時,那你便找到了自己的道。」李星宇聽後,眼中閃過一絲深思,似乎對這番話有了新的領悟。
李星宇微微頷首,楚江王歷的話語像是晨鐘暮鼓,他道:「這麼說來,你這一殿。我不用再打架了嗎?」
楚江王歷輕輕搖頭,道:「那倒也不是,我要你產生惡,讓這大殿裡的兵器剔除你身上隱藏的惡,你是否願意?」
「怎麼產生惡點?」
「你對誰有狠?」
「青衣,是他害了我父親。」
「是不是這個樣子?」楚江王歷手指輕輕一揮,一面鏡子般的水面出現在空中,映照出青衣的身影。"那就將對他的恨意釋放出來,讓這份惡念化為實質,剔除你心中的惡。"
李星宇緊握雙拳,挑起狠狠一拳打去。他產生了惡念,惡念在水鏡上化作一道黑影,化為了實質。大殿裡的武器幻化出惡鬼,朝著他蜂擁而至,他感覺到了疼痛。
他一個人和惡鬼打鬥,自己產生的惡幫助惡鬼,三方在一起交織。在這場混亂的戰鬥中,他感到自己的內心也在不斷掙扎。一方面,他渴望戰勝惡鬼,恢復內心的平靜;另一方面,他卻發現自己在戰鬥中逐漸被惡鬼的黑暗力量所吸引,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引導他走向深淵。惡鬼的力量源自他內心的恐懼和憤怒,而他必須面對這些負面情緒,才能真正戰勝對手。於是,他開始嘗試用內心的光明去驅散黑暗,用寬容和理解去化解仇恨。他逐漸領悟到,真正的力量並非來自於對抗和征服,而是來自於理解和包容。他開始嘗試與惡鬼溝通,試圖找到雙方的共同點,化解這場無休止的爭鬥。
「我們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楚江王鬼王化身,問道。
「我把肉體給你們,你們還我一份安寧,如何?」
「拿來吧!」楚江王伸手要他命,卻發現他的靈魂根本就沒有依附在肉體上,只是肉體把他的靈魂困住,這不是人類本身存在方式。他大怒:「你竟然連肉體都沒有,你如何能和我做交易?」
楚江王的怒吼在空曠的殿堂中迴蕩,然而那無依附的靈魂卻顯得異常平靜。他輕聲說道:「肉體不過是靈魂的暫時居所,而我早已超越了這種束縛。」
楚江王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他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失去了與我交易的資格。沒有肉體的靈魂,如何能承受我的憤怒?」
「憤怒並非一切,楚江王。」李星宇的聲音如同微風拂過湖面,平靜而深邃,「你我之間的交易,本應超越生死。」
楚江王沉默了片刻,他從未遇到過如此奇特的存在。他開始重新審視這個無依附的靈魂,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敬意。或許,這個靈魂所言不無道理。楚江王緩緩開口:「你到底經歷了什麼?連肉體都被人剝奪。」
「我只是想要父親的屍體,然後見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你是孝子,值得我尊重。」楚江王目沉思片刻,緩緩點頭:「既然如此,你能打敗我嗎?我想你打敗我,我們都解脫了。」
楚江王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幾分期待。他手中的長劍微微顫抖,似乎在訴說著內心的掙扎。「楚江王,我並非為了打敗你而來。」
反手抽出背上的長劍,劍光如水,與楚江王的劍氣在空中交織。戰鬥在一瞬間變得激烈起來,楚江王的劍法凌厲無比,每一劍都帶著破空之聲,仿佛要將空氣撕裂。而李星宇則以柔克剛,以靜制動,用盡全力抵擋著他的攻勢。劍光閃爍,劍氣縱橫,兩人在夜色中舞動,仿佛兩道糾纏的光影。周圍的景物在劍光中變得模糊,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清晰可聞。
夜風拂過,戰鬥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