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武聖於和
「開殺戒」三個字一出，偏廳內頓時鴉雀無聲，安靜得落針可聞。
窗外的春日暖陽依舊明媚，可屋內眾人卻都感到了脊背上傳來的絲絲寒意。
辛子秋的臉也沉了下來。
玄誠道人所說的這些武林高手，他雖然一個都沒接觸過，但在白眉大俠那部評書里卻早已聽得耳熟能詳。
他們每個人，都是一派宗主，也是極為難纏的對手。
尤其是碧霞宮的武聖於和，號稱「橫推八百無對手，軒轅重出武聖人」。
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他們當真要在通天擂上與這些人生死搏殺麼？
……
見眾人默然不語，玄誠又道：
「還有一件事，也不能瞞著諸位。其實，我師尊十幾年前便已經突破了天人之境，修成先天真炁，成仙得道，如今的修為更是神鬼莫測。
「他老人家若是決定出手，只怕除了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隱居在深山大川之中的長生仙人之外，當世無人能敵。」
玄誠道人此話一出，不啻於在開封府眾俠客面前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頓時議論聲四起。
在古墓之中，大家都見過神仙手段，但那畢竟是另一個陌生的世界。
可凡俗武林之中，誰又真的敢和脫去肉體凡胎的仙人對戰呢？
辛子秋雖然沒說話，但雙眉緊縮，神態也不輕鬆。
他並不在乎通天擂誰勝誰負，也不在乎什麼「天下第一」的虛名。
況且於和本來就是武聖人，即使擂台奪魁，稱雄天下，那也是他的真本事，合情合理。
他在意的，是於和等人若在擂台上大開殺戒，自己的好朋友們將會處於極大的危險之中。
仙凡有別，辛子秋曾經藉助饕餮之力短暫擁有過先天真炁，自然知道那是一種怎樣強大的力量。
若玄誠道人說的有八分真，那麼徐良等人對上於和，必無幸理。
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腦筋飛速地開動，思考著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度過此時的危機。
……
蔣平心思沉穩，擺了擺手讓眾人不要喧譁，跟著問道：
「多謝道長親來通風報信，那麼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應對呢？」
玄誠道人打了個稽首：
「無量天尊，貧道何德何能，敢指點諸位豪傑，不過是將掌握的情況據實以告罷了。不過，眼下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取消通天擂。」
展昭在一旁搖了搖頭：
「這不可能，眼看後天通天擂便要開始第一關，現在取消，我大宋豈不是自打臉皮？官家面上也不好看，決計不會答應的。」
玄誠道人拂塵一擺：
「既然如此，那貧道也沒什麼好辦法了，我試過勸說師父，但他老人家也不知聽了誰的話，態度異常堅決，加上夏遂良師兄執意要和峨眉的白衣劍魔一較高下，貧道雖是師尊親傳弟子，但年紀最小，人微言輕，也做不了他們的主。」
辛子秋上前一步，問道：
「道長，你可知道武聖人究竟為何忽然轉變了主意？」
玄誠道長搖了搖頭：
「貧道不知，但師父來到汴梁城之後，除了見過幾個客人外，一直閉門不出。貧道猜測，他老人家態度的轉變，大概和前日來訪的一個客人有關。」
辛子秋問道：
「是什麼人？」
玄誠道人認真地回答：
「這個貧道真的不知，家師性格孤僻，朋友不多，這些天來崑崙僧，一氣仙等人都來拜會過他，但師尊的態度一直十分堅定，言稱碧霞宮會保持中立，不願與大宋為敵，因此誰也沒能說動他老人家出手。
「最後來的這位，是被師父從後門直接請進來的，只有大師兄夏遂良陪同，其他人誰都見不到，不過在此人來訪之後，師父的態度便急轉直下，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蔣平也意識到了事情的詭異，連忙問道：
「既然金燈劍客知道這位客人的來歷，可否告知一二？這樣的話，我們能了解其中原委，或許可以化解其中的誤會，勸武聖人改變主意，不要與我大宋為敵，至少不要再擂台上破戒傷人。」
玄誠道人面露難色：
「這個貧道早就試過了，不過我大師兄為人謹慎，沒有師尊的同意，絕不肯開口。這樣吧，貧道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探聽這中間和什麼誤會。
「不過，諸位最好也有所準備，若是你們能搬出純陽道長那樣的仙人，或許師尊會知難而退。否則，恐怕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他說完，便匆匆告辭，生怕在此地逗留太久讓人起疑，並再三囑咐，請大家為他保守秘密，蔣平等人自然滿口答應。
玄誠道人走後，蔣平摸著八字鬍，嘆了口氣道：
「說說吧，該怎麼辦？若是武聖人親自出手，就算咱們這幫人綁在一起，也不夠人家一划拉的。」
眾人聞言，便開始七嘴八舌地獻計獻策。
有人說乾脆先下手為強，帶上兵馬，直接將於和擒來，拿包大人的狗頭鍘給咔嚓了，一了百了。
還有人說峨眉山的普渡真人身為八十一門總門長，未必就怕了於和，不必大驚小怪。
更有人想到往宣冉齋的飯菜中偷偷下毒，或者用薰香蒙汗藥之類。
總之，這些綠林好漢們議論紛紛，各種亂七八糟的點子都有，而且越到後來，越是不堪，什麼下毒行刺美人計，各種江湖下三濫的招數全都說了出來。
蔣平實在聽不下去，大喝一聲：
「行了！都他媽的給我住口！咱們現在可是官差，不是土匪流氓，懂不懂？伱們不要臉，我老頭子還要臉呢，包大人還要臉呢。這些混帳話，少要再提。」
辛子秋眉毛挑了挑，眼珠一轉，忽然說道：
「四叔，我倒有個辦法。」
蔣平素知這小傢伙腦筋快，忙問道：
「小秋你快說，別賣關子。」
辛子秋微微一笑：
「我聽說，京師剛剛請了四位方士。這些人都是活了千年的老神仙，只要他們出手，還怕鬥不過武聖人麼？何況這幾人一直在太乙宮中白吃白住，咱們去求官家一張旨意，不怕他們不出手幫忙。」
蔣平聞言，指著辛子秋一笑：
「說得對，還是小秋你足智多謀，既然如此，咱們去找包大人，這事情還得由他出面才行。」
辛子秋微微有些奇怪，他的話一來是在出主意，二來也是在試探蔣平的反應。
看來，方士們遇襲，這麼大的事情，開封府竟然還不知道。
專管抓差辦案的開封府，居然不知道太乙宮內發生的事情，實在有些奇怪。
整個事情處處透著蹊蹺，辛子秋覺得自己無論如何，必須先去一趟實地調查一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