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黜邪去惡

  第220章 黜邪去惡

  呂洞賓和鍾離權見到祖神被虛空之門吞沒,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大汗涔涔,連背心處的道袍都濕透了。

  道胚真仙身體無垢無塵,冒冷汗這種事情,一方面確實是因為兩人已經真炁枯竭,另一方面,只能說明這場戰鬥帶來的震撼,令他們修煉數百年的金丹道心起了波瀾。

  這也不怪兩位仙人,因為只有身臨戰場,才能感受到那位魔族霸主的恐怖之處。

  剛剛發生的血戰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間,但其中兇險詭詐,慘烈悲壯,實在是他們生平僅見。

  在四人劍陣失敗之後,有那麼一刻,呂洞賓甚至開始後悔參與這個冒險的賭局,也有些埋怨王玄甫的魯莽和不負責任。

  但直到此時,他方才明白,整件事居然都只是東華帝君精心策劃的一個連環殺局。

  真正的參與者,不過只有賈正亮,虛靖先生和王玄甫三人,甚至他們這兩位上洞真仙都只是迷惑祖神的幌子,對真正的計劃一無所知,從始至終都被蒙在鼓裡。

  這一連串的攻擊從四大真仙的星剎劍陣發動開始,到賈正亮引爆大羅符圖,虛靖先生以替身術拖著祖神進入虛空之門,直至王玄甫使用碎丹禁術發起致命一擊方才結束,其中環環相扣,一步緊似一步,這才終於能將強大無比的魔主趕出此方世界。

  整個過程說起來曲折無比,其實不過眨眼間便已結束,根本沒給祖神任何反擊的機會。

  而王玄甫等三人,顯然早已有了必死的決心,從進入古墓之後就沒打算活著出去。

  他們以生命為代價,完成了這個構思精巧的殺陣,成全了人族未來萬世的安寧太平。

  呂洞賓面色凝重,整理了一下道袍,朝著虛空之門處深深施以道揖,以表達對幾位犧牲者的敬意,並發下誓言道:

  「純陽子呂洞賓,在此恭送三位道友上路。諸君身殞,然善名不滅,氣節長存。貧道愚鈍,雖不能以身殉節,但決意在此立下道心誓言,此生永不飛升,將永遠守衛此方世界,護佑我人族平安,直至身死道消。」

  鍾離權在他身後,也收起了往日的笑容,鄭重地立下了同樣的誓言。

  自此以後,呂洞賓和鍾離權兩人,果真一直留在人間,又收攬度化曹國舅,何仙姑,藍采和等太古仙人血脈為友,並稱為「上洞八仙」,始終監護蒼生,降妖除魔。

  至南宋時,王重陽創立道門全真一派,奉王玄甫、鍾離權、呂洞賓等人為祖師,這一番隱秘的歷史方始為世人所知。

  自那以後,龍虎山正一派香火鼎盛,東華帝君亦被百姓奉為神明,四時享祭,萬民頂禮,紀念其功勳。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

  正當兩位仙人黯然神傷之時,忽然見一道黑影橫衝而來,嘴裡大喊著:

  「兩位前輩救命!」

  來人正是辛子秋。

  在他身後,是手持短刀,雙目赤紅,殺氣騰騰的島津名太郎,正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暴起殺人。

  呂洞賓一驚,趕緊和鍾離權一起,將辛子秋護在了身後。

  這少年今日幫了大忙,陰差陽錯般地成了整個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且居功至偉,自己二人無論如何也得保他周全。

  島津名太郎見辛子秋躲在兩位仙人身後,冷哼一聲,但並沒將他們放在眼裡。

  島津家族財大氣粗,他之前已經吞服下了幾枚長輩贈與的靈丹,將傷勢壓制了七七八八,雖遠不及全盛之時,但適才與兩大真仙對招之時,知道他們其實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單打獨鬥的話,就算兩人聯手,對他也構不成多大威脅。

  於是惡狠狠地恐嚇道:

  「臭道士,識相的讓開,這小子害死了我胞弟,罪大惡極,我必殺之。這件事和你無關,別逼我連你一起弄死。」

  說著根本不等兩位仙人答話,便如離弦之箭般激射而來,手中短刀精光畢露,直取辛子秋。

  呂洞賓連忙催動純陽劍,朝著短刀一架,只覺得全身氣血翻湧,被震得倒退一步,心下瞭然,知道剛剛發動星剎劍陣已經將自己真元耗盡,即便對方之前已被玄冥所傷,自己恐怕也非其敵手。

  另外一邊,鍾離權見呂洞賓吃虧,也趕忙舉起芭蕉扇,朝著島津名太郎扇去。

  純淨的丙火之力化為一道紅光,噴薄而出。

  而呂洞賓也強自抖擻精神,純陽劍掃蕩,白色的庚金劍芒撒出,要讓這位強大的行者知難而退。

  面對兩大真仙各持靈寶的全力一擊,島津名太郎也不敢直攖其鋒,斜斜跨出一步,避開純陽劍,順手一掌拍出。

  鍾離權以掌相迎,兩廂碰撞之下身子一晃,險些站立不穩。

  島津名太郎一招逼退了兩大仙人,志足意滿,大笑道:

  「鼎鼎大名的呂洞賓和漢鍾離,也不過如……」

  可正在他得意之時,從兩位真仙身子之間的空隙中,倏地飛出了一團黑乎乎,滑膩膩的物件,朝著他臉上罩來。

  島津名太郎眉頭一皺,不敢用手去接,但他貴為六階行者,自然也不會被這小小暗器打中,手指一揮,一道勁風打出,便想要將此物彈開。

  可誰能想到,這巴掌大小的物件剛剛接觸到他的指風,便「啪」地一聲脆響,爆炸開來,化為無數細小的碎屑,到處飛揚。

  在這四下紛飛的碎片中,有極其細微的一小團精血,好像長了眼睛一般,射向了島津名太郎脖頸,如跗骨之俎一般,一下子黏在了他皮膚上,又立刻順著毛孔鑽了進去,消失不見。

  島津名太郎頓時感到了異常,不禁大驚失色,罵道:

  「八嘎,什麼怪東西?」

  話音未落,他忽然覺得神念之中一陣刺痛,耳邊好像有無數道驚雷不斷炸起,腦漿都仿佛要沸騰開來。

  緊跟著,渾身上下的經絡間仿佛鑽進了無數隻小蟲,正在不斷啃噬他每一寸血脈和肌肉,那種麻癢難當的滋味,令他感到自己體內的血液奔流如注,如泉涌般噴出,快到幾乎能聽見它嘩嘩地流淌聲,卻總摸不著創口在什麼地方。

  「好……好毒的算計……」

  撲通一聲,這位島津財團的唯一繼承人眼前一黑,捂著腦袋慘叫著向後栽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