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耿叔早有準備,而且還有出其不意的援兵--禿頭男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李天疇又看見了那個長長的帆布包,並且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味,心裡暗猜這個禿頭佬也一定大開殺戒了。
這時顧大夫已經查看完傷勢,從車裡鑽了出來,「病人失血嚴重,需要趕快輸血消炎。」耿叔一皺眉頭,「事不遲疑,馬走。」
「向東怎麼辦?」小宋忽然忍不住大喊一聲。
耿叔臉一抽,最後一撥剩向東一個人,按說目標最小,如果運氣不是太差的話,應該可以逃脫,但單槍匹馬的一旦被堵住,那絕跑不掉。
向東為人機靈,心眼兒也多,留下他故布疑陣也是無奈之舉,總有人要斷後,觀察對方。到目前為止,沒有傳來任何消息,雖然不能說明什麼,但還是讓人揪心。
「調整一下車輛,傷號坐商務車先走。」耿叔掃視了一下眾人,用手一指平頭青年,「阿浩,你來開。大海、顧大夫,你倆跟著我放心。我和其他人留下等向東。」
眾人無異議,開始調換車輛,只有李天疇堅持不肯走,因為耿叔把他也算在了傷號里,但沒爭執幾下,耿叔讓步了,因為商務車坐不下。
最後剩下了耿叔、李天疇、輝和小宋四人。目送商務車離去,大家席地而坐,看了看時間,如果不出意外,向東應該已經出發。
此時李天疇表面已經平靜如常,再想太多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正在努力讓自己適應這還來不及喘口氣的逃命節奏。多體會吧,亡命天涯的生活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了。
趁著有空,輝粗略講述了出發以後的經過,雖然不善言辭,話語也很平淡,但在李天疇和小宋聽來卻是驚險萬分。
輝他們乘坐的麵包車是被對方突如其來的一輛大卡車給撞進深溝的,幸虧海叔及時趕到,用肩扛式*將大卡車給轟開了花,否則後果更加難以預料。只可惜祁寶柱的兩個小兄弟由於坐在後排,反而在墜車時先摔了出去,已經雙雙遇難,而那個大木箱更是摔了個稀巴爛。
這麼說謝富順摔成肉餅了?他不是飈七的人嗎,怎麼下手如此狠毒,連自己人也不放過?一連串的疑問在李天疇腦海里盤旋。偷眼再看看耿叔,面色卻平靜如常,像是不怎麼介意。不應該呀?難道謝富順已經被提前送走了?是了,華哥先行一步可能是這個原因。
等人的日子很難熬,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不但憂心忡忡,而且急躁難耐,總覺的坐了好長時間了,但一看表才過了五分鐘。這麼熬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兩句,然後沉默很長時間,實在是讓人忍受不了,晚,山裡的蚊蟲極多也平添了不少煩鬧。
時間好算過去了半個小時,卻沒有任何消息。耿叔終於忍不住掏出手機,撥了向東的號碼,信號很快接通,但是長音響了很久,無人接聽。或許是在路聽不見?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四人間瀰漫。
耿叔騰的一下站起了身,「不等了,我去接應一下。」
「叔,一塊兒去。」輝站了起來,表情有些慌張。
「是,一塊兒去。」李天疇和小宋也站起身來。
突然,耿叔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下號碼,面露欣喜,「向東,到哪兒了?」
「哈哈,耿老五,我是阿滿呀,你家向東小兄弟說不出話來啦,我只好代勞向你問候嘍。」話筒傳來陰陽怪氣的陌生男子的聲音,正是飈七手下的阿滿。
耿叔的臉色一下變了,拿著電話的手也有些微微顫抖。夜晚安靜,通話音顯得挺大,輝幾個也能聽到,一下都緊張起來。耿叔調整了一下呼吸,「周德滿,你把我小兄弟怎麼樣了?」
「哈哈,別緊張,耿老五。向東兄弟挺好,是不小心咬到舌頭了,我只好把他的大門牙給拔了。呵呵,這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這兄弟性子烈。」阿滿的聲音很囂張,但大家也聽出來了,向東可能想咬舌頭zì shā,卻沒成功。
耿叔額頭的青筋瞬間暴漲,但幾個呼吸後卻又恢復如常,不得不說他的自我調節的能力極強,「難得阿滿如此照顧,我小兄弟的安危全系你腦袋了。」
「呵呵,你還甭威脅我,三天之內如果飛猴和謝富順不能平安回來,我把向東兄弟拆成零件給你郵過去。」阿滿依舊囂張。
「周德滿,記憶,這是第二次在我面前沒大沒小的了,以前的飈七教條狗都你懂規矩。剛才抬舉你,全當是我在逗狗叫了,別給臉不要臉,讓飈七接電話!」耿叔知道向東暫時性命無憂,逐漸冷靜下來,言語間也恢復了幾分霸氣。
「呦呵,耿老五,過氣的大哥,你別臭顯擺了。七哥太忙,沒工夫接你電話。記好了,三天之內我們的人要平安回來。嘿嘿,話已送到,此拜拜。」那邊阿滿掐了電話。
「叔,怎麼辦?得想法子救向東……」輝方寸大亂,一把抓住了耿叔的胳膊。
「當然要救。回去商量,這兒不能待,」耿叔一甩膀子,突然十分著急,「都快車!」
見耿叔如此嚴肅,大家只好先車。耿叔立刻打火啟動,吉普車從樹林拐出,立刻關閉了所有燈光,摸著黑向山路深處駛去。
「怎麼了?叔。」車內輝一頭霧水。
耿叔專心開車,未回答輝,沉默了片刻問道:「小李,你感覺到了什麼?」
「隱隱約約有汽車引擎的聲音,不過應該很遠,至少三里以外。」李天疇判斷。
「嗯,不錯。」耿叔點點,「把手機都扔了。」說著,他一個剎車,自己先掏出了手機,迅速拆了個七零八落,一甩手扔向了密林深處。
「被定位?這可是軍方或者是警用手段。」輝吃驚不已。
「說不準,警方有可能,唐士銘和飈七也有可能。」耿叔冷笑一聲。
……
已經是深夜11點,在耿叔他們曾經呆過的那片樹林周圍,很多警員打著手電筒,正在十分細緻的搜索著蛛絲馬跡,甚至還配備了專業警犬。
這樣大範圍的搜索持續了近兩個小時,除了幾個菸頭、雜亂無章的腳印,剩下的是幾個殘缺不全的手機,其他則是聊聊。忙活了大半夜,這點收穫,實在是心有不甘。
肖亞東皺著眉頭掏出了電話,「宏民,你那邊怎麼樣?」
「沒情況,媽的走了半天是個斷頭路,天太黑,林子也密,沒法再往前走了。」電話那頭的陸宏民開始抱怨起來。
「先收隊吧,注意安全。」肖亞東很無奈,又是無功而返。
傍晚時xíng jǐng隊接到交管局轉來的一起發生在福馬公路的重大交通肇事案件,剛一接手還心存疑惑,但仔細看了案情之後,卻讓肖亞東大吃一驚。
飛速趕到現場,場景摻不忍睹。一輛十五米長的大型拖掛貨車側翻在路面,車頭幾乎四分五裂,很多地方被燒的已經難以辨認,貨車司機的肢體亦是殘缺不全,聽群眾說,還發生了大bào zhà。
公路旁的深溝下面,一輛白色金杯麵包車已經被摔扁了,車體不遠處有兩具屍體,均是二十出頭的年輕男性,初步鑑定是墜亡。
貨車的確發生了bào zhà,據現場勘查,車頭殘骸留有劇烈撞擊的痕跡,周圍散落著不少*碎片。車頭應該是被某種高速飛來的物體擊之後發生bào zhà,但這種bào zhà能量讓肖亞東震驚,絕非普通自製的*所致,倒像是某種流彈、飛彈之類的有大殺傷力的武器。
彈痕專家的鑑定印證了肖亞東的猜測,貨車車頭是被*擊的,根據提取的彈片分析,初步判斷是六九式肩扛火箭筒,俗稱「四零火」。是軍隊裝備的單兵武器,野戰時專門對付敵方的裝甲車。
肖亞東倒吸一口冷氣,嫌疑犯居然持有這樣的大殺器,社會危害性太大了。這都是些什麼人?聯想到近日來發生的一系列惡性案件,他預感到隱藏在社會深處的一些涉黑勢力正由於某種未知的原因開始蠢蠢欲動,真的不太平了。
突然電話聲響起,肖亞東掏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一下,按了接聽。「喂,肖警官你好。」話筒那邊一個男子的聲音,有些僵硬,似乎是經過了一定的音質處理。
肖亞東頓時心生警覺,「請問你是哪一位?有什麼事嗎?」
「一個熱心市民。我目睹了發生在福馬公路的慘案,我有犯罪分子的線索可以提供。」
肖亞東一聽,立刻向身旁的警員打起了手勢,將右手握成寫字狀,「我們歡迎每一位熱心市民為案情提供有價值的線索,方便的話是否可以留下您姓名和聯繫方式?另外,請問您是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說完,他用手捂著話筒,低聲道:」定位。「
「這倒不必了。對方有兩輛汽車,一輛是藍色的別克商務,另一輛是黑色的bj吉普,都從二十一號公路逃跑了。我還知道其一個人的身份,叫魏大海,是你們正在追查的耿煥章的朋友。」男子的聲音依然僵硬,吐字的速度極為平均,像是機器人。
但對方提供的線索讓肖亞東目瞪口呆,「喂喂,請問能再說詳細一點嗎?」肖亞東用手指劃著名對方號碼的ā lā bó數字,一旁的警員用筆記錄給他看。
「不必費心思啦,定位沒有用的。我只是一個熱心市民。」對方突然掛斷了電話。
肖亞東心思急轉,「立刻定位,潘子,繼續勘察現場。宏民,馬帶人跟我走。」他大喊著,連聲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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