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丑也是張開五指在空連抓一通,巨劍居然也未出現,不由的愣在了當場,聞聽熟悉的聲音,混沌一片的腦瓜里轟然炸開,無數碎片如狂風暴雨般飛舞狂涌,一幅熟悉的畫面划過,那是他在酒勁頭時跟一個紫面神將互毆的場景,辛絳!
這廝是辛絳!我是甲丑!我們在神殿外打架?!那麼這是哪裡?碎片紛紛化作色彩斑斕的畫面不斷衝擊著甲丑的神魂,頓時令他難以應付,頭痛欲裂,不由自主的雙手抱頭。
「嗨!傻大個,你可記起老子了?」紫色神將哈哈大笑的快步走向甲丑,而那橙色的神將也不再憑空抓qiāng,忽然發現了老熟人,自然也是高興的手舞足蹈,光影一閃便到了甲丑面前,提拳要給對方肩頭來一下,「還記得星暉麼?」
怎奈這一拳尚未沒落到實處,橙色神將的手臂便暗淡的沒有光暈了,繼而整個身軀都快速淡去,而其身後的紫色神將大呼一聲,「不好,又特麼到點兒了,哎呀,這叫什麼事兒,甲丑?喂,『七炎之主』啊,不好意思啦……」餘音還如雷鳴般在轟響,哼哈二將的身影早已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你麼麼的,李天畤一臉的鬱悶,亦是無可奈何,哼哈二將每次出現都極為短暫,關鍵的時候雖然能起點作用,但都如蜻蜓點水,這個神通太過雞肋,難道神界只有這麼兩個閒人麼?什麼時候才能使召喚的神通時限放長一些呢?
預想小金人的呱噪聲沒有出現,每每這種時候,小金人都會老氣橫秋的指點一番,但這回神識里安安靜靜,元氣之海的邊則是呼嚕聲一片,李天畤這才想起來對方已經不在了,不由的長嘆一聲,心下黯然。
這一短暫的經過將教官和顧長風驚的下巴掉了一地,而周圍的士兵們更是大眼瞪小眼,恍若忽然穿越到了域外空間,簡直太荒誕了!幸虧剛才沒有控制不住的亂放qiāng,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好多人哆哆嗦嗦的想離開這險地,但又忍不住巨大的誘惑想留下來看個究竟,如是,誰也沒走掉。
此時的甲丑已經痛苦的蹲下了身軀,似乎仍未從記憶的洪流脫身,李天畤保持了足夠的耐心,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而其他人也只好跟李天畤一般靜靜的站著。
甲丑忽然拿腦袋撞擊石壁,轟隆隆山石塌陷,繼而整個山洞開始晃動,眼看又有塌方的跡象,李天畤只好再次斷喝,「甲丑,可記得神殿之側的聚武堂?」
「聚武堂?」甲醜聞言終於停了下來。
「不錯,每次出征,聚武堂內甲子班隊何人據首?」
「甲戍!」甲丑不加思索,甲子隊班以甲戍戰力修為最強,也是甲丑除戰神之外唯一服氣之人。
「那你可記得我是誰?」李天畤說著話,手的綠光再現。
「『七……炎之主』」甲丑終於認出了『轟天刀』,仔細端詳著李天畤,繼而放聲大哭,「我等終於等來了主,只是那問心仙子已經不在了。」
一聲『我等』,讓李天畤心情再度黯然,恐怕甲丑還不知道甲葵已經隕落了,此事只能容後再說,當務之急是要儘快找出李無雙和張華根。
看來甲丑已經記起了很多事情,正如井泰來說的,為了看管封印大陣,的確是問心從神界召來了甲丑和甲葵,這其肯定有不少曲折的經過,也容後慢慢再敘。
「甲丑,你且起身。」以李天畤的修為根本架不起對方的身軀,好在甲丑知道,轟隆一聲站起,然後舉拳連捶胸膛,他的身軀漸漸縮小,直到與李天畤差不多的樣子。
「敘舊暫且放一放,我問你,這封印大陣四周有沒有暗藏的機關?」
甲丑歪著腦袋思索,然後點點頭道,「有!」
「是怎樣的機關?可有什麼危險?」李天畤忽然想起了李無雙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心裡不由的升起一陣寒意。
「危險?」甲丑撓撓腦袋,「是仙子預留的那個自毀機關,為了防止大陣被歹人破壞而設。」
「自毀機關?」李天畤嚇了一跳,能毀到什麼程度?他絕不相信會把整個封印大陣給毀到,到那時豈不是反而把魔頭給放了出來?
「仙子說,地宮塌陷,所有進出通道全部毀滅,這魔頭的頭顱也會隨之沉入地底深處。」
「那豈不是徹底封印了它?」
「不知道,仙子自己也說不準,只是知道魔頭的生命力極是強悍,即便到了地底,它的生機也不會被斷絕。其實自毀機關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仙子當時受傷頗重。」
「你可認得『天鎮衛』李公子,李無雙?」
「認得!」
「好,速速帶我去尋他。」李天畤懸著心終於放了下來,甲丑恢復記憶,意義重大,也免除了他的後顧之憂,無名山的事情一旦告一段落,他便立刻去尋找張志強,還有『大蚯蚓』在,不怕找不到他。
一想起『大蚯蚓』,李天畤突然感到很怪,自從從進入地宮之後,這廝再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響,裝死裝到這種程度,倒也難為它了,眼下無暇顧及這些小事,李天畤示意甲丑稍等,快步來到教官身邊,告知了地宮的危險性,要求所有人員即刻撤離,不能耽誤。
教官一臉為難看向顧長風,老顧此刻是實打實相信了這地宮內發生的一切,但也做不了主,「你們等我,我去說服老頭。」
「我怕來不及,讓這些戰士們先撤了吧,也讓胡德海他們停止搜索,儘快撤出。」李天畤沒空跟他們扯這些沒用的,轉身跟甲丑一前一後向地宮跑去。
「吔……」顧長風對李天畤那骨子高傲挺惱火。
「聽行者的,出了問題我負責。」教官卻咬牙跺腳,下了決心。
地宮,甲丑看見了甲葵,一時間捶胸頓足,伏屍嚎啕大哭,李天畤一時間也沒法相勸,倆人在神殿甲子隊班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雨和歲月,感情放在那兒,急也沒辦法。
好在甲丑不是婆婆媽媽的性格,片刻後便止住痛哭,起身將甲葵扛在肩,一言不發,轉身便跑,李天畤緊隨其後。
未料,甲丑選擇的洞口正是他和申英傑進來的那一條,洞內狹窄,難容甲丑龐大的身軀,甲丑將軀體縮了又縮,怎奈甲葵的屍身無法縮小,甲丑性子來,便揮拳砸向岩壁,一時間碎石亂飛,塵土飛揚。
狹窄的坑道硬生生被甲丑擠寬了許多,不消片刻,居然來到了井泰來居住的那個更狹窄的山洞,甲葵的身體根本擠不過去,山洞裡的陳設還是老樣子,簡譜的石桌、石凳和石床,只有那照亮用的乳白色螢光熄滅了,在此前不久,李天畤和申英傑還坐在這裡跟井泰來談話,但誰料地宮一戰,老頭便已奔極樂世界。
只見甲丑右手的食指指尖忽然亮起了螢光,螢光在洞壁虛點數下,跟井泰來的方式一樣,乳白色的光亮閃過之後,山洞內的空間忽然擴大了許多,變的寬敞之極,也深邃無。
「須彌空間?」李天畤驚。
「不,只是障眼法,仙子預留的機關藏在山洞深處。」甲丑說完,當先邁步而行。
山洞很深,而且陰氣極重,走了十多分鐘居然還是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山洞的走向給李天畤的感覺是一直在朝下傾斜,如果從地宮的圓點附近推算,應該是從大魔頭頭像的眉心位置朝腦部心區域運動,目前估計到達了小腦的前端。
前方隱隱有了光影,十分暗淡,乳白色的螢光像極了井泰來石室照明用的光暈,甲丑驟然放緩了步伐,輕聲道,「這裡有變化。」
李天畤調動元氣運足目力向光亮處望去,隱隱約約的光團下豎著一塊高大的石板,幾乎橫亘了整個山洞的截面,石板古樸厚重,面隱隱雕刻著紋理圖案,似乎採用的是陰刻手法,給人的感覺頗為肅穆。
再看四周,所有的石壁,包括洞頂都是黑色的,有淡淡的像樹根一樣的脈絡,無數的脈絡連成一體,像一個巨大無,看不到邊際的。
「顯像了?」甲丑喃喃自語。
「顯像了是什麼意思?」
「我們正處在老魔頭的大腦連接處,這山洞便是它的大血管,而這些脈絡是它更細的血管,老魔頭的活力全在腦海心的神魔天宮,外面是極為堅硬的壁壘,老魔頭被封印在此處後,除了壁壘包裹的神魔天宮外,所有的機體都石化了,這些脈絡也漸漸淡去,直至消失,現在居然又顯現出來,恐非好兆頭。」
「這種情況,以前是否出現過?」
「出現過三次,均是外人入山,一次是百年之前吧。」甲丑晃著大腦瓜,似乎記不清了,「還有一次是二十年前。」
「都是張家人?」
「第一次是張家人,後兩次都是道士,可惱的是,他們均選擇在我與甲葵閉關的時候混入山谷,李無雙那廝企圖隱瞞與我,而且膽大包天,那道士居然盜走了問心仙子留下的重寶,動搖了大陣根基,所以致使另一個魔頭召喚出來了亡靈軍陣,他應付不了,只能跑來苦苦哀求,說是一時好,放那道士進山,不慎闖下了大禍。」
「是魔淵魔王?」
「正是此妖物,法力高絕,神通廣大,當年問心仙子幾乎耗盡全部修為才將其的元神釘如封印大陣底部,但依然殺不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