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蟲等人心驚膽戰的看著門外的李天疇,大哥今天不對勁兒,這是要大開殺戒啊。 紅毛則是一聲不吭的將bǐ shǒu揣在懷裡,慢慢走到李天疇身後。
正如預料的,沒等多大功夫,一群短衫打扮的年輕人自街道拐角出現,大概十來個人,突然散開朝吧圍了過來。速度不快,但氣勢逼人,大約離著門口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沒人吭聲。每個人手都拎著傢伙,除了棍棒外,還有幾樣亂七八糟的工具。
李天疇坐在椅子紋絲不動,冷眼看著這群人,心裡卻暗暗思量,來的這麼快,顯是早有準備,不過沒有見到那個長毛青年,也似乎找不到領頭的。
眼瞅這幫人斂氣凝神,個個面色不善,絕非一般混混可。這架勢似乎也不急於動手,應該是在等命令。李天疇樂得靜觀其變,手裡拽著鐵棒在地畫圈,「滋啦……滋……」的聲音讓人心煩。
街對面終於出現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前面的一位是個謝了頂的年人,五短身材,打扮的簡單利索,身橫條紋的短衫,下身牛仔褲,步伐穩健,一臉的江湖世故,看去頗有些城府。後面一位亦步亦趨的緊跟此人,正是長毛青年。
轉眼間二人走到了李天疇面前,長毛青年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取而代之的兇狠的目光,「大哥,是這shǎ bī,他說替吳天寶還錢,麻痹的剛才居然耍賴,還打了我……」
禿頭男子點點頭,擺了擺手,「這位兄弟看著面生,不知和吳天寶沒啥關係?玩笑可不能亂開的。」他是lǎo jiāng湖,看李天疇的樣子似是早有準備,但一時半會兒拿捏不准路數,所以也是先禮後兵。
在gāo lì dài圈子裡混飯吃,賺錢始終是唯一目的,打打殺殺只是威懾手段而已,犯不著四處樹敵。而且放gāo lì dài的頗有惡名,禿頭男子深知悶聲大發財的道理,能不開罪人,儘量不開罪人。
李天疇收起了鐵棍,依然坐著沒動,「不認識吳天寶,但我欠他錢,算不算有關係?」
禿頭男子一愣,隨即面色如常,「呵呵,那是你和他的事兒,我沒興趣。我今天是和吳天寶算帳,絕不找其他人麻煩。老弟如果沒事兒的話,請往一旁讓讓,我們方便幹事兒。」
這番話頗為客氣,以禿頭男子的身份這樣說話已是很給面子了,但沒料到李天疇突然咧嘴一笑,「呵呵,老哥要幹啥事兒?我坐在這兒很妨礙你嗎?」
長毛青年立刻大怒,手的大棍子一指李天疇,「尼瑪的逼,今天你是存心找事兒是不?兄弟們……」
禿頭男子面色一沉,扭頭瞪了一眼長毛青年,「我讓你說話了麼?」聲音不大,卻非常有威懾力,長毛青年一下子縮了脖子,不吭聲了。
「小兄弟,如果你認為坐這兒不妨礙我,也沒關係。不過老哥我有話在先,一會辦事兒,不留神磕著碰著你,可不賴我。」禿頭男子竟然沒被激怒,說話也是軟硬兼有,滴水不漏。
李天疇把鐵棍一拽,又開始在地划起了圈子,「我也有言在先,這棒子磕著碰著哪位兄弟,自然是無心之過,也不能賴我。」話里話外的開始耍賴了。
「哈哈哈……」禿頭男子大笑起來,「小兄弟,話都說到這個份了,看來你還真是存心找事兒。沒的說,我阿火也絕不怕事兒。兄弟們,給我拆門趕人!」
李天疇騰的一下站起了身,把鐵棒往肩一扛,雙目掃視著蠢蠢欲動的對方,「老哥,別為難為我。我不但欠吳天寶的錢,而且還欠他一份人情,可以說是救命之恩,你說我這算不算找事兒?「
阿火迎著李天疇的目光,突然間眼皮一跳,覺得對方的眼神有一股子凌厲的殺氣,在道混了不少年,狠角色也見過一些,但是這種殺氣透出的寒意卻從未遇過。
可箭在弦不得不發,堂堂阿火在道也是小有名氣,決不能讓一個寂寂無名的年輕人給嚇住。況且對方一個人,身後的幾個小崽子根本不算戰鬥力。想到這裡,阿火心一橫,把手一揮,「給老子!」
長發青年早等的不耐煩了,嗷的一嗓子立刻掄起棒子直撲李天疇。四周眾人也從不同方向撲向吧大門。
外面動靜這麼大,裡面的顧客再專心也都發現了危險,立刻摘下耳麥紛紛起身。不論想看熱鬧還是躲避危險,全往門口擠,一下子亂套了。
李天疇眼觀六路,心裡著急,將鐵棒掄了一個圈,逼退了身邊好幾個人,同時大喝一聲,「紅毛,讓大家先別出來,趕緊!」
紅毛本想幫幫忙,但發現自己的小bǐ shǒu在這幫惡徒面前完全不夠看,大哥的呼叫很急,他忙轉身和阿九堵在了門口。
門口形式稍好,李天疇精神一振,手的鐵棒一下子掄開了。他深知gāo lì dài打手的難纏和心狠手辣,非得一次性將對方打殘了,才有可能爭取到談判的機會,今天要想解決問題,必須立威,否則將永無寧日。更主要的是傷病沒好全,需要速戰速決。
眼見長毛嗷嗷叫著又撲了來,李天疇冷笑一聲,低頭避讓的同時,收回了手鐵棒,緊盯對方的前胸,突然小臂發力,鐵棒像長槍一般刺出,直接搗在長毛前胸的鎖骨下方,「啪」的一下骨頭碎裂的聲音,長毛眼睛陡然瞪圓,連叫聲都沒有,直挺挺的躺在了地,立刻嘴裡開始吐血,形象極為可怖。
眾打手都是一愣,顯然沒有料到對方下手如此生猛、狠辣。但只是一個喘息間又都撲了來。既然已經開了張,李天疇更不猶豫,掄圓了鐵棒,專找對方的臂和手腕,棒影霍霍,一時只聽見「哎呦」,「啊!」的慘叫聲不斷,分分鐘的時間,便有三四個人捂著手臂或蹲或臥的痛苦嚎叫,失去了戰鬥力。
李天疇也是一臉的大汗,腦袋發暈,後背傳來陣陣抽搐的疼痛,顯然剛才全力施為牽動了舊傷,這幫人想像的難對付,清一色的職業打手。但此時絲毫不敢懈怠,他一咬牙,拄著鐵棒傲然站立。
「哇,這個人好兇啊。不過剛才那一下子超帥了。」
「哈哈,今天不但免費,還看到了街霸真人秀。草,簡直是紅狼啊!」
「呵呵,阿星從哪裡請來一個看場子的,這麼厲害?」
「你知道啥?那是他的大哥,前段日子在燒烤攤直接打殘了昆哥,牛逼的一毛。」
「……」
吧內已經炸了鍋一樣的議論開來。紅毛、臭蟲等人則聽的心情激動,臉大方光彩。船長瞪了旁邊人一眼,「草,什麼幾把紅狼黑狼,要是被我大哥聽到,扁你知道不?」那人嚇得一吐舌頭不言語了,船長又白了一眼周圍,嘚瑟的一塌糊塗。
阿火倒吸一口冷氣,他心裡清楚絕不是手下人無能,而是對方太過兇悍,腦子裡猛然想起一個人,前不久道傳的沸沸揚揚,王兆坤被城村一個毛頭小子給廢了,難道會是此人?
但眼下形式容不得多想,收帳要都收成這樣,以後還混個屁。阿火看了看周圍瞧熱鬧的里三層,外三層,這個人可丟不起。他雖然不會輕易得罪人,可如果一旦得罪了,那是死磕到底,這是他的一貫作風。其行事狠辣、難纏在道也是出了名的。
阿火俯身從地拾起一根掉落的棍子,隨手揮了兩下,斜眼看著李天疇,「小兄弟挺狠,老哥我多年不練,今天被你逗出了興趣,陪你活動活動。」話音剛落,人便如一團風似的沖向李天疇。
很難想像這個年禿頭會有如此的爆發力,老傢伙這是要玩命啊,李天疇一腳踢開身邊的椅子,人卻急速後退。
「咣」的一聲,阿火手的棍子陡然伸長,一下砸到了卷閘門旁邊的鐵門框,勢大力沉,震得牆皮都掉下來了。門口圍觀的眾人驚呼一聲,紛紛閃身躲避。
李天疇也暗暗吃驚,這老傢伙年輕時肯定練過,而且是下過功夫的。自己如果沒有受傷,自然不懼,但現在行動有些遲緩,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不如先避其鋒芒,伺機而動。
拿定主意,李天疇圍著阿火遊走,時不時的給旁邊幫忙的打手來一下,於是戰場的圈子頓時擴大了,場面變成了連環追逐和打鬥,極大的cì jī了圍觀人士的眼球,大家個個伸長脖子,卻又不敢靠近,一雙雙渴求cì jī但又有些恐懼的雙眼,像極了剛入賭場的賭徒。
「小兄弟,怕了?」阿火獰笑著,看出李天疇體力不支,再次舞棒欺身而。
但意外的是這回李天疇卻沒有躲,並非被受了老禿子的cì jī,而是體力真不行了,再滿場飛,恐怕要趴地了,此時迫不得已要博一把了。
迎著老禿子,李天疇大喝一聲,舉棒砸,連招架都沒有,玩命吧,誰他媽怕誰呀,老子手裡的可是鐵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