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武放的足跡

  「他應該是衝著你我而來。」張志強駐足,抬頭凝視遠方,「我很奇怪,你留下來的分身各有不同,來的這個又藏有何種厲害?」

  「實不相瞞,這一個跟老夫一樣,保留了本體的所有記憶和意志。」生死攸關,老魔頭不好再隱瞞。

  「真弄不明白你,到底還留了幾手?」

  「當時流雲觀勢急,老夫不得不多一手準備,但除老夫之外,七個分身也就剩兩個了,還能留什麼手段?」老魔頭苦笑。

  除了追來的這個,還有一個在福山,冒了一次頭就再沒聲音了,張志強算算欲言又止,突然扭頭就跑,他原本想返回頭伏擊,清理掉這個追來的分身,但隨著兩者間距離的拉近,他察覺到這個分身身邊還跟著一個氣息強大的存在,如果一兩招內不能解決對手,那純粹就是冒險,權衡再三,他果斷放棄。

  李天疇擊殺霍建軍,只在秒把鐘的時間內,之後便沒做停留,直接繞過弘陽龍邸,沿著』大蚯蚓』感應到的方位追了下去,更不可能理會羅昌華等警員的呼喚,惹不起,還是儘量躲遠點。

  這一追,沒想到一口氣竟然追出去二十多里路,已經到了偏僻的山村,想借輛摩托車都沒地方找,路過的車手倒是有,但李天疇不能幹攔路搶劫的事,無關乎迂腐,畢竟有些底線是需要堅守的。

  但張志強沒那麼多顧忌,他搶了一輛越野車,駕乘人員全被他丟到了山澗里,一踩油門揚長而去,由此便拉開了與李天疇之間距離。

  李天疇在山路上狂奔,斷斷續續的追了上百里路,』大蚯蚓』終於丟失了對方,李天疇並不灰心,既然知道它的目的地,遲早還會咬住它。

  入夜時分,洪古縣檔案館的管理員張丘金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一個姓曹,另一個自稱姓胡,受上級委託了解檔案館失竊的事情。

  三個月前,縣檔案館被盜,丟失一批線裝本的縣誌,以及相關的一些地方文史資料,案件一直沒有告破,本來不是件什麼大事,但是不久後,武放突然到訪,失竊案一下子變的敏感起來。

  因為武放要查閱的資料基本都是失竊的檔案,當時接待人員並沒有把武放當回事,也沒有說實話,謊稱資料在檔案館搬家時丟失了,無法查閱。

  可是沒有想到,吃了閉門羹的武放並不死心,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竟然直接找到了館長,方得知資料是失竊而非丟失的蹊蹺事情,他又去了派出所了解情況,居然得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派出所並沒有接到相關報案,更遑論偵破進度。

  再到縣公安局了解情況,也沒有查到相關案底,如此蹊蹺,給武放的第一感覺是館長在撒謊,貌似並不重要的地方志史料丟失,好像不值得館裡這般藏著掖著,但如果其中藏有重大隱情,那就另當別論,可能遠遠不止是館長撒謊的事情了。

  仔細斟酌,不管是失竊還是遺失,都表明這些資料不見了,但偏偏事情太過巧合,這些史料都是武放急於想看到的東西,比如最早記載洪古縣十大姓氏中排在第二位的張姓家族的變遷;mín guó第一任縣長張洪廣傳記;建國後,破四舊運動中張氏宗祠的消失等等。

  說明有人不希望資料存在於世,又或者不想資料被某些特定的人看到,當然,還有其他許多可能,都表明事情遠比想像中複雜。

  武放最初走的是跟李天疇一樣的路,認為從張志強本人入手更為直接,但從山裡的張家村到縣城他曾經就讀過的學校,履歷簡單直白的讓他難以相信,跟他入伍時填寫的一模一樣,表面上看就根本沒有調查的必要,可為什麼李天疇一來就出了問題?他遇到了什麼事情或者阻力?為什麼張子翠母女憑空消失了?

  一連串的問題讓武放決定沉下心來把事情捋清楚,二十年前境外任務的那樁舊案,武放了解的並不多,但近七年來張志強數度潛入境內,干下的壞事太多,能量也太大,每次都造成了嚴重的破壞和惡劣影響,卻每次都能全身而退,這不光是職能部門的恥辱,也說明張志強代表著一股子勢力,正因為這股勢力的存在為其提供了幫助和便利。

  這股惡勢力在境內的滲透很早,並且已經成了氣候,這是十分嚴峻的問題,查明此人的里里外外,不但是上級和教官的要求,也是武放自己的想法。

  武放乾脆偽裝成騙吃騙喝的遊方郎中,又回到了山裡的小寨鄉石坡村和張家村,幾日閒逛下來,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偶然和一名呂姓老者攀談,讓他了解到了張家不簡單的過往。

  張家是一個奇怪的大家族,由外省遷入,數十年來又不斷的分家、遷移,分布範圍極廣,不止是小寨鄉,鄰鄉,甚至是其他縣都有分布。

  小寨鄉原來是張家家族主脈的大本營,興盛一時,解放前張家出了好幾個在外當官的,縣城和臨縣都有,張家小二官至縣太爺,也就是地方志上所記載的張洪廣,此人在縣城不惜重金修建了張氏宗祠,張氏主脈隱隱有復興的趨勢,後來張洪廣升官,去外地赴任的路上暴斃,張氏主脈的興盛之路就此打住。

  解放後,破四舊,張氏宗祠被推倒,被掃入了歷史的垃圾堆,但呂老爺子有印象,宗祠被推倒前,曾有一幫人進去抄過,好幾箱物件被運走,領頭的一個姓金,是當是生產隊的隊長,其他是什麼人,當時他也沒看清楚。

  再後來,張家主脈有幾戶先後遷往南方,小寨鄉作為張家主脈的根據地名存實亡。

  之所以很多事情難以了解和掌握,甚至通過鄉里、村裡的渠道調查都沒有多大幫助,主要還是因為歷史變遷之故,張家在土改之前就已經四分五裂,然後從土改到人民公社,再到行政村的更是愈發的分散。

  有名有姓,那就好辦多了,武放感覺收穫頗豐,金隊長雖然已亡故,但其後人還在小寨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