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死亡遊戲

  麻將點點頭,「小兄弟果然義氣,挑人吧。 」一甩手將槍放在了桌子。

  「這位大哥吧,剛才似乎對我有些誤會,正好一起碰碰運氣。」李天疇順手一指麻將身後的郝彪,雙目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wǒ rì nǐ姥姥,尼瑪逼的……」郝彪面色大變,一根筋的腦子裡猜不出老大後面安排的啥劇情。當真要面對死亡遊戲時,他是又氣又恨,還有一些些緊張,一股無名邪火全部發在了李天疇身。

  「給老子住嘴!我剛才說的話沒聽到嗎?」麻將啪的一拍桌子,扭頭怒視著郝彪,「連個小傢伙都怕?淨他媽給我丟人。」

  「怕個球!老大,我阿彪絕不給你丟人。」郝彪說著,一把脫下了黑衫,光著膀子,渾身的肌肉疙疙瘩瘩,雖不好看,但結實有力。

  李天疇仔細一瞧,此人前胸後背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果然十分彪悍。

  麻將面色一緩,沒再說什麼,從衣兜里掏出一枚普普通通的一元硬幣,在手掂了掂,「猜字面吧。性命相搏,只能有一次機會。我定個規矩,如果同時猜對,先猜的為贏;同時猜錯,先猜的為輸。」說著將硬幣分別給李天疇和郝彪看了看,算是驗明道具。周圍的幾個大漢此刻心裡痒痒,都不管不顧的圍了過來。

  麻將的拇指和食指輕捏硬幣立在了桌子,「開始了。」兩根手指微微一撮,硬幣便如陀螺般在光滑的桌面急速旋轉。一群大老爺們低著腦袋緊盯著桌面,好似賭徒一樣雙眼冒光。

  而李天疇和郝彪二人都顯得有些緊張,畢竟是死亡遊戲,猜硬幣這個環節較微妙,眾目睽睽下,不太好做手腳,看去似乎公平。但假若槍內沒有子彈,猜對猜錯都無所謂,可要是有子彈,那要命之極。

  「啪」的一聲,麻將單掌壓住了轉動的硬幣,笑呵呵的看著兩位遊戲冒險者,「誰先來?」

  「我先!」郝彪把手查德老高,他雖然腦子直,卻也知道搶占先機的重要。麻將一扭頭,「小兄弟,你算是客人,不爭個先後嗎?」

  李天疇搖搖頭,「無所謂,生死有命,不急在先後。」麻將一愣,倒是看不出來眼前的年輕人還玩兒的挺深,又一扭頭沖郝彪點頭。

  「老大,字面在!」

  「你確定?」

  「呃……」郝彪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心如同打鼓一般,極難取捨。

  「說話呀,跟個娘們似的。」麻將眉頭緊皺,很不高興。

  「呃……確定。」郝彪下了很大的決心,聲音的不自信卻出賣了他的惶恐緊張的心裡。

  「呵呵,小兄弟呢?」

  「那我猜字面在下吧。」李天疇輕飄飄的一句,突然間不緊張了。他的目力絕佳,在麻將的手壓向硬幣的一剎那,看到硬幣的旋轉速度已然放緩,而且略有傾倒的跡象,字面朝的概率大一些。但郝彪既然先猜到了,自己緊跟著他的答案已經毫無意義,不如猜個相反的,博一把吧,亦是無奈的選擇。

  「確定了?」麻將的胖臉閃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

  李天疇點點頭,並未說話。此刻麻將的手掌緩慢的移開桌面,周圍的氣氛驟然緊張。

  圓圓的硬幣清晰的呈現在大家面前:一朵綻放的菊花!

  「怎麼可能?……」郝彪瞪著三角眼,極為不甘的大吼了一聲。周圍的大漢也是齊聲驚呼,感覺結果不可思議的同時,都很同情的看著郝彪。

  竟然贏了,李天疇也是有點錯愕,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麻將剛才詭異的神情。

  「呵呵,小兄弟贏了,實在是運氣不錯。」麻將皮笑肉不笑的宣布結果,然後一扭頭看著呆若木雞的郝彪,「麻痹的,一副死人像。願賭服輸,還說不給老子丟臉。」

  郝彪像是受了cì jī,面色潮紅,雙眼惡狠狠的瞪著李天疇,「老子願賭服輸,來吧shǎ bī!」

  李天疇看著郝彪,心思百轉,大概率的事件沒有出現,難道麻將動了手腳?為了什麼?心疑竇叢生,卻又想不明白。於是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圈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到了麻將的臉,「麻將老大,可以開始了嗎?」

  麻將微微一笑,面如春風,「呵呵,勝負已分,開始吧。」說著將桌的阻擊槍往前一推,李天疇盯著麻將的雙手,眼前又浮現出剛才他那詭異的表情,突然心一緊,沒有伸手拿槍。

  原地站立片刻,李天疇突然脊背發癢,有些心慌,小樓似有雙眼睛在盯著他。本來極難察覺,但腦海一副很模糊的圖畫,一閃即逝。像是突生感應,說不出的怪誕。

  僅僅是抬頭的功夫,那雙眼睛便消失不見了,仔細回憶著那幅畫面,應該是以前夢境才有的,不過實在太模糊,那……似乎是一張熟悉的笑臉。

  「小兄弟好像身體不舒服嘛?」麻將看著fā lèng的李天疇,笑呵呵的發問。

  「呵呵,沒有。既然勝負已分,能見一見我的兄弟嗎?」現場氣氛怪異,李天疇忽然改變了想法。

  「當然可以。差一聲響了,做完了事。」麻將似是而非的回答,讓李天疇印證了自己腦海的某種猜測,幸虧剛才沒有伸手拿槍,否則恐怕凶多吉少。

  「麻將老大,玩了一晚的遊戲,大家都很盡興。既然是勝者,我說兩句,冤家宜解不宜結,那一聲響免了。如果真的願賭服輸,我希望現在把我兄弟帶走。」李天疇不緊不慢的話,讓包括郝彪在內的眾人都大感意外,麻將的臉也是不易察覺的一僵。

  「哈哈,小兄弟,果然直爽仗義。難道你不想知道槍里有沒有子彈?」麻將說著,突然一把拿起阻擊槍,抬手扣動了扳機,動作快的不可思議。「砰」的一聲,遠處的一個大花盆轟然而碎!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今天的遊戲讓老子大開眼界。去把那個小孩帶過來,送他們兩個走。」麻將說完起身,竟然手托茶壺施施然的回屋了。

  郝彪負責送人,他很破例的將李天疇和阿九二人送到了容易搭車的馬路,更是破天荒的親自為二人摘下了眼罩,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想說幾句,終未能張口,揮揮手,車急馳而去。

  阿九受到了驚嚇,一路沒幾句話。李天疇則在反覆回憶著剛才院那雙神秘的眼睛,以及自己腦海里稍閃即逝的模糊畫面。腦袋想的疼了,也沒弄出個所以然。

  兩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城村邊的吧,都像是從夢境回到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