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墅里檢查了一番,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本想收拾一下輝的遺體,但想了想,命案現場還是不破壞的好。
李天疇帶著祁寶柱回到了車行,裡面已經空無一人,想來羅軍已經著手開始準備了,只待申英傑那邊疏通關係將小霍單獨帶出來便離開福山。
不久,申英傑趕來匯合,帶來一部新手,還有幾條重要消息,卻沒有小霍的身影。
「抱歉,沒有辦法將人帶出來。不過過了明天,情況會好一些。」
「沒關係,原本也是試試看的,或許身邊有警務人員,他更安全些。」李天疇嘆了口氣,順手將手機揣兜了。
接著,申英傑便將了解到的情況簡單描述了一遍。
其最重要的一條是祝磊一干人因涉嫌藏匿案值巨大的毒品、wéi jìn pǐn在港仔灣別墅被警方集體抓獲。李天疇並不十分意外,從小霍之前的提供的消息也能大致推斷,但一下子這麼多人被栽進去還是讓他憋屈,這樣一算,裕興的核心成員基本所剩無幾。
其次是那個名叫「掐死你的溫柔」的血影組織成員的id很難鎖定,這人幾乎全在公共吧,而且頻繁更換地點。但大致的範圍可以確定,在魯東省的德縣、任縣一帶,已有國安外勤跟進調查。
「你到底還是告訴教官了。」李天疇苦笑。
「你不說我可以隨時匯報麼?」申英傑得意,「兩起事件這麼轟動,眼下公安、國安全都介入了,你以為憑一己之力能有多大能量?」
李天疇也不反駁,也清楚接下來做事要難免束手束腳了,「既然都擺桌面了,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讓祁寶柱在福山基地待段時間,我擔心他現在的情緒會出大事情。」
申英傑看了看昏睡的祁寶柱,沒有立刻表態,而是當著李天疇的面撥打了教官的電話,未料卻遭到一頓訓斥,末了又扔了一句,「是不是這傢伙的邊邊角角的屁事兒都要問我呀?你自己找許。」
「頭兒心情不好,不過應該沒問題。」
「哦,那謝謝了。」
「不要假兮兮,我跟許說一聲,反正這傢伙也在那兒待過。」申英傑自然沒有忘記幾年前祁寶柱曾在基地的招待所養過傷。
「還有,你看看這個。」申英傑發過消息後,在小包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了李天疇。
紙條寫著一個電話號碼,旁邊還有『窩瓜』兩個字,字跡雋秀,李天疇費解,「這是什麼?從哪兒得來的?」
「小霍給我的,說是讓我交給你。」
李天疇瞪大了眼睛顯然不信,雖說小霍年紀輕,但是個十分謹慎的人,除了自家兄弟,絕不會在這個檔口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
「好吧。」申英傑尷尬的一笑,「是我讓托劉強搜他身的。一把大火將現場的物件燒了個精光,我是想通過利害關係人找找其他線索,碰碰運氣,也不知道有沒有用。1」
「你跟劉強什麼關係?」
「戰友加兄弟呀。」
「搜出來這玩意兒,小霍沒有什麼解釋?」李天疇自然不信,但也不想追究,但怪劉強為什麼偏偏看了這張普普通通的小紙條?沒有任何價值的話,怎可能會交給申英傑。
「有,說是祝磊臨走時候塞給他的,而且這個『窩瓜』是祝磊的一個親信。」
「這麼多?」
「那你還想有什麼?」申英傑火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忽悠劉強搞來的線索,自己偷偷抄了一份,像獻寶一般帶回來,居然弄了個被猜忌的結果,心下當即十分不爽。
「呵呵,抱歉,恕我口無遮攔。」說著話,李天疇掏出新手機照著紙條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好半天沒人接聽,再撥一次還是同樣,第三遍撥出去後乾脆變成了占線。
「不願意接聽?」李天疇自言自語,老祝的親信?午通電話時只聽說有一個信得過的哥們阿飛負責保護小宋,未料到卻失手被耍了,怎麼會又出現個窩瓜?這老祝也是有後手的人啊。
關鍵的時候留給小霍這樣一個號碼,肯定有重要的事放心不下,但他一定不會想到酒樓居然被對手一把火給燒掉,僥倖的是小霍躲過了一劫。
「許說沒問題,他很怪我是怎麼碰到你的。」
「那隨你解釋。現在送過去吧?」
車行外面有羅軍留下來的備用轎車,二人將祁寶柱送到福山基地再返回來時已經是夜裡。
李天疇去時沒穿道袍,所以許並沒有感覺出什麼古怪,加之多年未見,自然十分熱情,一定要拉著二人跟大夥聚一聚。
其實許也很想了解李天畤當時是如何從那次神秘的bǎng jià案解脫出來的,教官隻字不提,人也跟蒸發了一樣,這一下突然間跟申英傑一起蹦出來,那當然是太意外了。
但李天畤出乎意料的臉冷,禮貌性的問候過站在一旁不再說話,任許如何關心,如何詢問,他連句像樣的回應都沒有。
而對於許和申英傑大談『巡遊者』的近況更是漠不關心,偶爾舉目四望,才顯得是個活人,否則跟個電線桿子無異。
當然,對於許一連串的暗示,申英傑也是顧左右而言他,最後許被整火了,甩手而去,連看都懶得再看李天畤一眼。
「他還是老樣子,火爆性子一點沒改。」申英傑尷尬。
「事後替我謝謝他。」
此時夜空晴朗,群星璀璨,福山縣城燈火輝煌,車水馬龍,裕興總部大樓旁邊待了片刻,李天疇百感交集,數載時光,幾經跌宕沉浮,裕興終於毀掉了,從某種意義說卻是毀在了自己的手裡,他的心情極度複雜,倘若耿叔在天有靈,他實在羞於面對。
「走吧,晚住哪兒還沒著落呢。」申英傑提醒,她無法體會李天疇此刻的心情,但從未見過對方的情緒如此之低落。
「我去車行湊合一下,你自便。」
「那可不行,別一回頭我找不著你人了。」
李天疇實在沒有任何情緒拌嘴,一矮身鑽進了轎車裡,申英傑當仁不讓的也立刻鑽進了副駕駛位。
剛一發動車子,李天疇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居然是那個『窩瓜』的號碼。他看了一眼申英傑,然後按下了免提鍵。
「喂,請問你哪裡?剛才誰撥我電話?」對方的聲音很小,很有點像老家pl那地方的口音,而且聽去忐忑不安。
「窩瓜?」
「你是誰?」對方更為不安。
「祝磊的朋友。」
「我怎麼相信你?」
「之前為什麼不接電話?」李天疇反問。
「……」
「我叫李天疇,不知道祝磊以前有沒有提起過?」
「你叫李天疇?」
「對。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眼下應該遇到了麻煩。祝磊給了我這個號碼,讓我聯繫你。」
「那我祝哥人呢?我怎麼聯繫不他?」
「他出事了。」李天疇不想欺騙對方,「公司出了點問題,他被警方請去協助調查。」
「……」
「相信你也聯繫過阿飛,結果怎麼樣?」
「……」對方依然沉默,顯得謹慎萬分。
「都不要浪費時間,眼下你只能選擇相信我,裕興目前的變化太大,你也不要再冒險到處打電話了。」李天疇倒不是沉不住氣,說了這麼久也不掛電話,說名這個窩瓜碰了難事,應該已經無處求助。
「好!」對方似乎也豁出去了,「我們離開福山後不久,我發現有人跟蹤,所以有意改變了行車路線,原本以為甩掉了尾巴,但沒想到在住宿的旅館被襲擊了,好在我一直警惕著,反應快,所以跑掉了,但是……但是……」
說道此處,對方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李天疇皺了下眉頭,預料到後事不好,卻沒有打擾對方。
「但是,我祝哥的老婆孩子不見了,我找了半天沒有消息,也不敢報警,祝哥說,遇到難事兒,萬不得已找李天疇李老闆。你真是李老闆?」
「他是李道長。」申英傑在一旁忍不住小聲嘀咕。
「我是李天疇,告訴我你在什麼地方?」
「在南淇縣的長途車站。」
南淇縣在sz市北二百公里遠,離開的那麼早,不應該走的這麼慢,但現在也不是深究的時候,「有沒有夜間發車到sz市的長途?」
「有。」
「買最近一班,然後車。我過來迎你。」
「可我嫂子他們呢?」
「等見面商量一下,再想對策,保持電話聯繫。」
收了線,李天疇決定立刻出發,申英傑不滿,「福山這麼多事兒,幹嘛要節外生枝往南淇縣跑?」
「我覺得窩瓜這個人很重要,祝磊把家人託付給他,說明對此人的信任是毫無保留的,但為什麼又會留給小霍紙條?這裡面大有問題。或許能從這人身找出祝磊在顧忌什麼,懷疑什麼。」
「隨便吧,你總是有道理,乾脆掏出你那爛石頭再算一卦更好。」
「還有彭偉華,警方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麼?」李天疇不接招,而是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