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危險的歸途

  對方如此堅持,讓李天畤隱隱感覺到了哪裡不對,雖然說不來,但以許的性格來講,應該不會這麼無聊,其有什麼隱情也未可知。 略略一思索,他改變了主意,於是站起身道,「如此,那辛苦你了,等我去拿個包。」

  很快,李天畤返身回來,左手拎了一個牛仔雙肩包,右肩膀扛著一個淡huáng sè的長長的帆布包,那是權興國的*,正好還。

  不知何時,飯店前堂已經站了 不少人,凡是沒去班的裕興成員都在,看樣子都來給李天畤送行,付爾德、游士龍、彭偉華、阿浩、船長等等。

  李天畤的頭又大了,他最見不得這個場面,真搞得像生死離別一般。呸呸呸,爛舌頭,他自己腹誹了一番,對眾人道,「該幹啥幹啥去,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至於麼?另外,老祝,昨天咱們談好了,你知道該怎麼做。我有這位兄弟送,不麻煩大家了。「

  祝磊看得出來李天畤和權興國的關係不一般,也不便多問,拍怕李天畤的肩膀道,「放心,早些回來。「

  「好,趕時間,先走了。「

  「等等。「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大夥回頭,見小宋手拎著一個小巧的雙肩包走了過來,也不待李天畤說話,便一把塞給了他,」出遠門也不準備點吃喝,給你。「

  這還真是,李天畤昨天喝醉,一直沒來得及準備些什麼路的用度,他尷尬的笑笑,「多虧你了,謝謝。「

  小宋哼了一聲,「大男人的,路自己照顧好自己。「說罷便轉身進了吧檯。

  「那……我走了。「李天畤再度尷尬的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小宋已經開始拿著計算器在算帳,連眼皮都沒再抬一下。

  眾人看著干著急,怎奈無法幫腔,而李天畤又扭頭看了一眼吧檯里的小宋,轉身朝大家揮揮手,與權興國一前一後離開了酒樓。

  權興國發動了車子,順手遞給李天畤一個大號的牛皮紙信封袋。

  「什麼意思?「李天畤感覺手沉甸甸的,迅速打開一看,不由的愣住了,裡面有一把嶄新的六四阻擊槍和兩個備用*,還有一個薄薄的綠色小塑料本。

  「許組長給你的,路注意安全。「

  李天畤狐疑拿出來那個小塑料本,封面居然是公務用槍持槍證的字樣,打開來後,自己的大頭照正貼在扉頁的右角,下面單位一欄赫然寫著:sz市guó jiā ān quán局。

  「有任務?「李天畤大惑不解,如果不這麼想,他實在難以找到其他的合理解釋。

  「沒有,咱們還不具備接手任務的資格。組長說了讓你防身。「權興國搖搖頭,猛然啟動了車子,大馬力的汽缸咆哮一聲,車身迅速駛離了小街。

  「他還有其他話說麼?「李天畤意識到這其必定有事兒。

  「沒有,讓我把你送到sz市火車站。另外叮囑你路注意安全,早日歸隊。「權興國一本正經,根本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李天畤陷入了沉思,顯然權興國沒必要有意隱瞞不說,而是不知情,那麼能找到答案的地方只有許那裡,他一定知道了什麼,或是預感到了什麼。

  會有什麼人對自己不利麼?許又為什麼會知道?李天畤和對方相識不到一周,除了狠打一架之外,似乎再沒有什麼其他印象深刻的交集。

  再有,自己剛剛加入「巡遊者「,難道是因為如此,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沒道理,李天畤搖搖頭,許為什麼不採取更為直接的方式來告知自己,如此莫名妙的令人緊張,他是故意的麼?

  車子很快駛離了福山縣城,進入了新修好的高速公路,走這條道,不出一個時能到達sz市區,非常便捷。想不明白的李天畤索性不再絞殺腦細胞,此行只需一路小心便可,他收好qiāng zhī等物件,斜靠著椅背假寐起來。

  權興國雖不善言辭,但腦子靈活,他早意識到了事情的詭異,但瞎猜的狀況不好跟李天畤亂說。自昨日被緊急召回基地,接受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他琢磨了很久,直覺告訴他,李天畤此行異常兇險。

  所以車子一出福山,權興國繞了半個環線選擇了新建成的高速公路,一方面快速便捷,另一方面沿線少有山地丘陵,狙擊手很難在這樣的環境下潛藏埋伏,時速達到一百二十碼以也會對擊殺造成重重困難。

  儘管如此,權興國還是全神戒備,一路精神高度緊張。反觀李天畤,竟然真的睡著了,還拉出了輕輕的鼾聲。

  權興國苦笑,腳下再度加重了油門,車子的速度很快提到了一百四十碼,前方sz市收費站已經遙遙在望,必須要慢慢減速了。

  在這時,權興國突然眼睛一花,右側倒視鏡出現了一個亮點,在陽光反射下異常耀眼,但很快一閃即逝。他暗叫一聲不好,雙手死死握住方向盤,猛然連續點踏剎車踏板。

  越野吉普的四個輪胎與路面發出了一連串刺耳的磨察聲,在這個磨察聲還混雜了一聲清脆的異響,前引擎蓋同時顫振,一道長達三十公分的刺目劃痕赫然像刀劈一樣出現在眼前。

  這是彈頭瞬間接觸引擎蓋傾角的緣故產生的劃痕,權興國迅速判斷,此地兇險,想像的狙擊手果然真的出現了。他手腳的動作似乎思維還要快,掛檔、轟油門,車子在咆哮再次飛馳起來。

  再看副駕駛的李天畤不知何時已經翻身到了後排,斜趴著在後窗觀察了一下道,「應該沒事兒了。」

  權興國不答,一邊觀察倒視鏡,一邊使勁兒加速,額角邊掛著幾滴斗大的汗珠,那是後怕出的冷汗。如果剛才反應稍微慢一點,彈頭的落點不是引擎蓋,而是副駕駛的擋風玻璃,看來對方的目標是李天畤無疑。

  沒有多久,越野車便駛離了這片小丘陵地帶。過了收費站後再開二十分鐘,車子進入了sz市區,此後一路再未遇到任何異常。

  二人一路無話,在車站站前廣場停好車後,權興國使勁用雙手呼啦了幾下臉,扭頭看著李天畤道,「你說,會是他麼?「

  「凌風?「李天畤的腦子裡迅速跳出這麼一個名字,其如幽靈一般的影子令人印象深刻,隨後他又搖搖頭道,」不知道,手法不太像。「

  「兄弟,瞅著架勢,後面的路恐怕還有危險,你不如暫時跟我回基地,等事情有個水落石出後再走不遲。」

  李天畤笑著搖搖頭,「我沒那麼弱,還真想看看什麼人在記掛著我。倒是你,回去的時候要格外注意。」

  「你別擔心我,這個拿著。「知道無法勸說對方,權興國也不再囉嗦,遞給李天畤一個腕錶,這還是次去清水,武放曾給過他的那塊,當初被韻山警方收繳,許不知用什麼方法連同大夥的qiāng zhī一起給弄回來了。

  見對方如此慎重,李天畤也不客氣,笑呵呵的戴在手腕,拎背包下了車,「回去一路小心,兄弟。」

  「保重。」權興國點點頭,目送李天畤過了檢票口,直到身影沒入候車大廳,他才發動車子 緩緩離開了火車站。

  基地南樓二層的小會議室內,許和一名年軍官怒目而視,兩人剛才大聲爭吵,甚至還互相拍了桌子。此刻正喘著粗氣好似鬥雞一般,似乎在醞釀著下一回合更加猛烈的進攻。

  「到此為止吧。」年軍官終於壓住了怒火嘆了口氣,緩緩的收回了目光,「首長也有不得已的時候。」

  「他得不得已關我屁事兒。」許冷笑一聲,「我只問你,是誰更改的名單?又是誰走露了消息?」

  「你……」剛剛緩和的年軍官立刻又怒火沖頭,伸手指著許卻無從瀉火,再度緩了口氣才道,「說過多少遍,名單由級最終確定,你我都無權質疑,至於你後面的問題,我無從知道。」

  「這樣沒意思了。」許根本不滿意對方官腔式的回答,「名單是我和武放按照級的大名單最終確定的人選,按規定只是報備,不需要再審批。那麼到底是誰橫插一缸子?為什麼?這個問題如果不搞清楚,隊伍沒法帶。」

  「你不要個人主義,一個人的變動能影響整個組麼?這種邏輯要不得,我希望你以後也不要再說這種話。」

  「別給我打官腔!」許啪的一聲拍桌而起,「我個人主義?你拍著心口替我想想,身為組長,我和武放連自己的組員都確定不了,那還幹個屁?大家以後要拎著腦袋去工作,而不是成天端著茶杯去打屁。」

  「你這是談話的態度麼?眼裡還有沒有首長?有沒有級?」年軍人也控制不住,肝火大旺,「你給我說清楚,誰成天端著茶杯打屁?」

  許哈哈大笑,猛然一抬膀子,將腋下拄著的拐棍咣的一聲砸在了會議桌,「那好啊,讓那些自以為是的傢伙出來溜溜,老子覺悟低,難當大任,這組長不干也罷,回去深刻反省了。「說完,他一瘸一拐的拉開房門衝出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