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士龍並無大礙,幾處刀傷很深,皮肉翻卷,但都不致命,只是血流過多,而且在麻袋裡被kǔn bǎng著悶了一段時間,十分虛弱而已。
「游大哥,你想說什麼。」李天疇十分迅速的幫他止血,順便將捆在他身的繩子給扯掉了。
「前面……前面還有人。」游士龍的呼吸逐漸順暢,說話也稍顯清楚了。
李天疇點點頭,前面應該指的是甘蔗地,瘋王他們是從那邊過來的,「還有哪些兄弟?叔呢?」他邊說邊動手處理自己的傷口。
「叔我不知道,我們分開走的。那邊還有小田和小六,咳咳……還有嬸子。」游士龍猛咳了兩聲,顯得很痛苦。
李天疇心裡一沉,甘蔗地那邊悄無聲息,難道小田和小六都發生了不測?他們都是海叔身邊的小伙子,原來是跟著阿浩的……還有嬸子……游士龍尚且如此,他們……他不敢再多想,起身快速的查看了躺在地的兩個對手。
大塊頭依然昏迷,那個猥瑣男子竟然還有口氣在,只是肋下流血太多,也在昏迷狀態,李天疇沒有猶豫,迅速扯了布條給他也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為確保安全,他用繩索將大塊頭捆了起來,並隨手奪下了猥瑣男子手的搶,然後背了游士龍到祝磊處,距離不遠,幾十米的樣子。
人妖受傷嚴重,肩窩槍,而且右胸遭受重擊,斷了好幾根骨頭,祝磊已經幫助其止血,李天疇又匆忙的找了些樹枝將人妖的斷骨固定,看去人穩定了一些。
不遠處躺著另外一個大塊頭,祝磊說已經死了,被人妖用刀捅進了心窩裡,大塊頭臨死前發狂,將人妖當成麻袋摔了。
由於記掛著甘蔗地,李天疇看著昏迷的人妖,心一片陰鬱。他隨口囑咐了一句轉身跑。心裡抱有一絲希望,無論是誰,只要他們還活著好,不要再出意外了。
高大的甘蔗林在夜色下陰森可怖,夜風吹過,除了嘩啦啦的響聲外再無其他動靜。李天疇很快找到了新鮮的足跡,雖然雜亂,但很容易能判斷是瘋王等人路過時留下的。沿著足跡,他鑽進了甘蔗林。
首先發現的是小六,他靜靜的躺在一小片倒伏的甘蔗旁邊,雙目圓睜,嘴角還有血跡,表情十分痛苦,致命傷是透胸而過的一刀,又是瘋王乾的!李天疇難過的閉了眼睛,雙拳緊握,骨骼間發出喀吧喀吧的脆響。
在離小六不遠的地方,李天疇又看見了小田的屍體,他死於搶擊,並且身三槍,可能在山腰聽見的那幾聲槍響便緣由於此。李天疇將二人抱著並排放在一起,然後快速在周圍搜索,但除了激烈的打鬥痕跡和倒伏的甘蔗外,再沒有其他的發現。
海叔媳婦呢?李天疇急得滿頭冒汗,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大塊頭背著的麻袋,當時瘋王等人逃得飛快,應該來不及帶走那個麻袋,他撒腿往回跑,一定還在那個地方。
李天疇的判斷不錯,麻袋還在,只是看去似乎要裝游士龍的那個小一號,而且安安靜靜的沒有絲毫動靜。李天疇惴惴不安,手腳有些慌亂的打開了袋子,裡面果然是海叔媳婦,但是人已經軟綿綿的,似乎沒有了氣息。
李天疇慌神了,趕快扯掉了她嘴的破布,並迅速將其身體平放。然後猛掐人,又脫下自己的衣使勁扇呼。一通手忙腳亂後,跡竟然發生了,海叔媳婦的嘴唇開始微動,片刻後有了明顯的呼吸,進而開始大聲咳嗽。
人總算救過來了,李天疇長處一口氣,噗哧一聲坐到了地,連續的奔波,又剛剛經歷激烈的搏鬥,他眼前金星亂冒,此時已經累的快要虛脫了。
海叔媳婦甦醒過來,看了看四周之後突然放聲嚎哭,她的嗓門本來大,而且是放開了哭,在這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的刺耳和悽厲,聲音能傳出去老遠。
李天疇無奈,又掙扎著站起了身,想了半天,沒什麼詞兒,只能連聲輕喚,「嬸子,嬸子,你先別哭……」但沒有絲毫效果,海叔媳婦邊哭邊嘰里咕嚕的說著什麼,全是當地土話,他一句也聽不懂。
正在麻煩的時候,不遠處的祝磊拎著刀聞訊趕來,幸虧他懂得方言,幾聲問候下,便伸手扶著海叔媳婦坐了起來。然後又是一番嘰里咕嚕的對話,好算將她給哄住了,兩人扶著她與游士龍二人匯合。
但李天疇的屁股剛挨到地,身後不遠處傳來慘叫聲,他大吃一驚,這才想起來,幾十米遠的地方還有兩個人,差點把他們給忘了。
他連忙起身往回跑,順手掏出了槍。但到了地方,他被眼前的景象把給驚呆了,那個猥瑣的男子不知何時醒來的,他竟然爬到了大塊頭的身邊,兩人趴在一起,而且此人手握著一把不知從哪裡來的尖刀,正一刀一刀的扎在大塊頭的身。
李天疇將猥瑣男子拉開的時候,大塊頭已經沒了氣息,「你幹什麼?」他劈手奪過對方的尖刀,十分後悔剛才沒有搜查一下此人。
「嗬嗬……咳咳」猥瑣男翻著眼睛,怪笑著,「送他路啊……咳咳。」
「為什麼?他不是你同伴麼?」李天疇實在搞不懂對方會突然自相殘殺。
「對呀,我們一旦失手被抓……只有去死,呵呵,你搞不懂的。我是在幫他……而且,而且……」猥瑣男子說著,吐出了一口鮮血,他用手擦拭著嘴唇,眼光突然變得迷離,並且嘴角浮現出十分古怪的笑意,「而且路寂寞,我……我得找個伴兒不是……」
李天疇一驚,發覺不對,急忙前揪住了對方的手,但是已經晚了,像毒蛇一般的猥瑣男子竟然瞪大了眼睛此死了。
太匪夷所思了,李天疇不死心的對其一通捶打,然而真的死透了,這回沒有再偽裝。
原地坐著喘了兩口氣,他突然聽到有不同尋常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李天疇很快判斷這是腳步聲,而且不止一個人。他立刻緊張起來,並迅速跑回到祝磊他們那邊。
「有人來了?」祝磊顯然也聽到了聲音,單手拄著短刀半蹲在地,身邊堆了不少樹枝,都是剛砍下來的。
李天疇點點,「先讓他們藏這兒,咱倆去前面。」
祝磊理解李天疇的意思,囑咐了一下游士龍,又用很低聲的對海叔媳婦道:「嬸子,你千萬別說話,我和小李去去來。」
海叔媳婦已經安靜了很多,聞言很配合的點了點頭。
兩人貓著腰迅速奔了出去,在鄉間小道一左一右的分開,慢慢的向山腳下摸索。
對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李天疇二人卻越來越心驚,從聲音判斷來人竟有六七個之多,而且速度很快,一定是在奔跑。
難道瘋王搬來援兵了?李天疇暗暗叫苦,以自己目前的疲憊狀態,戰鬥力大大折扣,祝磊也好不到哪去,硬拼恐怕都要掛掉。或許將對方引開是個辦法,想到這裡,他將bǐ shǒu插回腰間,同時拔出了阻擊槍。
對方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眼前,在李天疇準備舉槍射擊的時候,他突然眼眶一熱,最前面的人是一個大光頭,手裡拎著一根長長的傢伙,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從對方走路的姿勢來看,這不是海禿子是誰?
李天疇興奮的差點叫出了聲,而那邊祝磊卻已經控制不住大喊起來:「海叔。」
光頭聞言一愣,猛然收住了腳步,「小游麼?」
「是我,叔。」李天疇和祝磊兩人幾乎同時從小路兩側現身。
海禿子仔細觀看,繼而一模光頭,「我草,你倆咋回來了?見小遊了沒?」
「游大哥沒事,在那邊歇著呢。」李天疇順手一指,然後收起了qiāng zhī,此時他才看清楚海禿子手裡的傢伙竟然是一桿*。
但禿子本人的面相卻慘到了家,整個臉煙燻火燎,黑乎乎的只能分辨出一對明亮的眼睛珠子。渾身下破破爛連,衣服成了破布條子,腿劃得到處是傷,像剛逃回山裡的土匪。
此時眾人都到了面前,聶濤、輝、張、良子還有兩個不知名的小伙子,是和小田他們一起的。但沒見到彭偉華、祁寶柱和蠶豆,耿叔、小宋和向東更是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