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帷帽之下

  對於此事,謝晝並不願意正面回答。「殿下非得攔下微臣馬車之事尚未說明。」謝晝心中清楚得很,這三殿下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心中想的和他的兄長想的,實際並無區別。

  但現如今這個世道,最忌諱的就是把什麼事都看的太通透。

  「本宮自然是傾慕謝大人的才華,想要藉此機會請教一二。」

  裝的還挺像個好人的,謝晝眉眼間都是笑意,只是聲音依舊冷冷的。感受到馬車緩緩停下,剛才的對話似乎只發生在一息之間。

  「只是這馬車停得不巧了,殿下見諒。」謝晝邊朝著眼前人拘禮,邊做出「請」的手勢。

  想清楚眼前人為何要在顛簸的馬車中放置一套茶具,顧亦瀟也無奈地拘禮,「希望能有機會再同謝大人交談。」

  謝晝沒回答,只是保持著基本的微笑。眼神輕飄飄掃過馬車外三三兩兩的人,便更沒有開口的欲望了。

  回到書房,謝晝靜候一炷香時間,取出作了一半的字畫,轉動一個不起眼的花瓶,悄無聲息地閃進一間密室。

  在他進去不久,一個身影站在那些花瓶面前,回憶著謝晝的動作。

  在密室門打開之際,也閃身進入。

  ——

  「誒,你看小爺說什麼!就是大!」齊厘把玩著手中的骰子,笑得肆意妄為。

  周圍人都咬牙切齒的,但也實在沒辦法,這紈絝子弟手氣不是一般的好。

  「我跟你玩玩。」一道聲音略帶些不屑,甚至顯得有些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了。周圍人面面相覷,紛紛為兩人讓開一個區域。

  這謝齊兩家關係本就微妙,當年謝晝尚未滿月,謝家那位正室便懷上了眼前這位。

  只是他同謝晝顯然不對付,謝晝之於謝錦,可謂清茶之於烈酒,兩個極端,許是一山不容二虎,脾氣同樣火爆的齊厘就也和謝錦不甚對付。

  「喲,你這個小屁孩兒來攪什麼局?」齊厘,十里八街有名的碎嘴,一開口就是絕殺。

  謝錦一下子就跳腳了,「你才小屁孩兒呢,就算小爺小他一點又能說明什麼?」

  極大幅度地翻個白眼,齊厘若無其事回答:「什麼都說明不了的話某人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你到底敢不敢賭?」謝錦臉色微微漲紅,跳過這個話題。

  「不敢。」斬釘截鐵的回答,齊厘最討厭接招,何況他又不在乎所謂的名聲,便直接拒絕。

  謝錦氣的夠嗆,只得使用激將法:「你果真上不得台面。」

  「對,所以呢?」齊厘雙手一攤。

  謝錦臉色憋的通紅,旋即想起什麼,哼笑一聲開口:「怪不得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說,謝晝不也是一個懦夫嗎?」

  毫無意外,齊厘爆炸了。

  「喲,你小子科舉和你爹我半斤八兩,還擱那兒說你兄長懦弱。」說話間,齊厘輕嗤,「依我朝律法,當眾辱罵朝廷命官,按照被辱罵者意願考慮是否處罰。」

  看著面色突變的謝錦,齊厘嘴角瘋狂上揚,「你就看看你兄長懦不懦弱吧。」

  「懶得理你。」謝錦憤然轉身。

  「誒,別走啊。」齊厘笑得見牙不見眼。

  謝錦一出賭場便踏入一輛低調的馬車。「沒成功,那傢伙精的很。」裡面是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

  「可別是人家沒把你放在眼裡。」女子聲音中像是瀰漫著濕氣,讓謝錦都不由一顫。像是骨縫中爬滿蛆蟲,密密麻麻令人膽寒。

  女子將帷帽向下壓了壓,謝錦瞥見她手上那顆紅痣,趕緊收回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