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騎士的干擾，李陽的頭顱迅速消散。
而隨之一同消失的，還有李陽的生命本源。
「抱歉老師，我無法達成您對我的期望了。」
李陽露出一絲笑容，臉上再也沒有半點之前的瘋狂，反而給人一種無比陽光的感覺。
或者說，這才是他本來的模樣。
「我知道老師您讓我主動融合暗影界，就是為了一勞永逸地抹去我身上的魔念，讓我能夠徹底恢復自由。」
「我很感激老師，但如果這個代價是老師您的死亡，我不願意接受。」
「老師，能麻煩您替我看看明天的朝陽嗎？」
李陽帶著笑意徹底消散，而李修齊卻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也就在此時，迷霧突然暴動，將李修齊和祖魔一同包裹了起來。
迷霧流轉間，姜塵隱約還能看到一顆灰燼命核正在緩緩融化，滴入祖魔的身軀之內。
很顯然，迷霧正在幫助李修齊和祖魔的肉身融合，並且還在消化那顆灰燼命核。
一旦被其吸收了全部力量，李修齊的實力絕對會躍升道一個極為恐怖的階段。
只是這時候，姜塵卻沒有了之前的殺氣，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李修齊完成融合。
噠噠……
發財爬到姜塵肩膀上，看著自家御使那複雜的眼神，乖巧地在姜塵臉上蹭了蹭。
「發財，我沒事。」
姜塵微笑著拍了拍發財的腦袋，但眼眸中的無奈卻是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他怎麼可能會沒事呢。
雖然有點狗血，但剛才發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或者說，這一切的走向都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
你們反派搞事業就搞事業，能不能別這麼走心啊，會讓人不方便動手的。
很快，迷霧散去，但出現在姜塵面前的卻不再是那巨大的祖魔，而是一名瘦削的儒雅中年男子。
「李主編，能和我說說你的真實目的嗎？」
姜塵盤膝坐在地上，隔著圍牆問道。
「真實目的？你覺得我剛才是在騙你嗎？」
李修齊笑了笑，道：「抱歉，我的真實目的的確是讓主世界回歸平凡，徹底退出超凡的舞台。」
姜塵一愣，呼吸不由變得急促起來。
「不過這只是我的目的之一。」
李修齊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這看似單薄的肉身背後卻是蘊含著前所未有的力量。
「按照我原本的計劃，我會以自己的死亡承擔進入原初之地的代價，從而換取李陽的重生。」
「以李陽的分解法則，加上灰燼以及祖魔的力量，足以切斷我們世界和天啟世界的關連，然後躲到一個無人在意的角落安靜發展。」
「雖然這依舊無法避免被惡魔或者其他超凡種族發現，但至少能給主世界更多的時間。」
聽到李修齊這話，姜塵的神情頓時緩和了一些。
「不過這些都是在我選擇了繼續保留超凡時代之後的發展。」
李修齊看向姜塵，道：「作為原初之地的主人，你的想法對我的後續計劃至關重要。」
「如果你沒有說出那些話，我就會犧牲一切，切斷主世界的超凡之路，讓我們徹底歸於平凡。」
「與其將進化的權力交給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不如讓這個世界早早滅亡。」
嘶……
這李主編好狠的心！ 姜塵心頭一突，還好自己前世被薰陶得不錯，不然現在真的就BBQ了。
不過，即便李修齊做出了那個決定，自己應該也有機會扭轉的吧？
姜塵再度看了眼自己的莊園，似乎想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地方。
「不過這些都是廢話了，我其實也沒有這個資格來考驗你。」
李修齊抬起頭，自嘲一笑。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是一樣都沒有做到，又哪來的資格去評價別人。」
姜塵默然，並沒有安慰李修齊。
李修齊的想法或許是好的，但雪崩組織在執行計劃的過程中，卻是給人類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所以姜塵可以理解李修齊的做法，卻永遠不會認可李修齊的行為。
「這次說的的確很多了，你的同伴也都該著急了。」
李修齊看向身後，似乎能看穿那扇大門後的場景。
「雖然出現了些許紕漏，但我的計劃還需要繼續執行下去。」
李修齊再次看了姜塵一眼，道：「別忘了你剛才的回答，如果真的有這麼抉擇的機會，你會怎麼選。」
說完，李修齊便大步邁入迷霧之中，消失不見。
「抉擇的機會……」
姜塵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退出莊園。
「居然會是你……」
姜塵剛一冒頭，便聽到了初代一行滿是失望和遺憾的質問。
「抱歉。」
李修齊淡淡搖頭，隨後便跨步走向那血祭符陣。
見此情景，原本還在消化李修齊身份的眾人紛紛出手，試圖攔住李修齊的去路。
他們並不清楚其中的關竅，但血祭符陣事關重大，絕對不容有失。
只是當他們準備動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眼前一陣變化，居然被轉移到了其他位置。
而本該被他們擋在外面的李修齊，此時卻是出現在了血祭符陣中央。
這並非空間法則，只是李修齊重構了彼此所在的位置。
此時他們已經來不及阻止李修齊，而李修齊依舊沒有多說什麼的意思，只是對著眾人笑了笑，隨後便徹底激活了血祭符陣。
眾人預想中的惡魔軍團並沒有出現，反倒是血祭符陣居然跟隨著李修齊一同消失不見。
不僅如此，在血祭符陣消失的剎那，在場諸多日耀級戰力都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主世界剝離出去了。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到頭來你是直接越過前兩個，選擇了平定天下啊。」
作為莊園，也就是原初之地的主人，姜塵是唯一一個清楚李修齊帶走了什麼東西的人。
那東西很簡單，就是惡魔軍團乃至祖魔留在主世界上的烙印。
這個烙印並非惡魔主動留下，而是在多年時間裡一點點地烙印下來的。
畢竟封印了祖魔那麼多年，主世界不可能毫無痕跡。
也正是因為這種痕跡，才使得惡魔軍團趨之若騖，源源不斷地朝主世界湧來。
但現在，這個烙印已經被李修齊剝離出去，主世界也將徹底消失在惡魔軍團的視線當中。
至於烙印被剝離出去之後如何安置……
這個問題，姜塵並不是很想知道答案。
或者說，不願意知道答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