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強酸腐蝕某些東西，都需要一個過程。

  或許很快，但不會是瞬間消失。

  蟲子吃東西難道就不需要過程，瞬間吞噬？

  就算瞬間吞噬，那麼多蟲子你會看不見嗎？

  周烈愣了半晌，點頭。

  正因為排除這些可能，更讓人心裡打怵了。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半小時後。

  C市法醫鑑定中心，解剖室。

  林軒站在一張解剖台前。

  看著面前擺著的骸骨，臉色變得陰沉。

  野獸啃噬？

  眼前的人體骨架上，還殘留一些黏連在骨頭上的血肉。

  通過那些血肉，的確可以發現類似野獸撕咬啃噬痕跡。

  很奇怪。

  骨骼上並不沒有痕跡，痕跡只存在於血肉上。

  林軒懵了半晌。

  比如人類啃骨頭，怎麼可能不碰觸到骨頭？

  要如何做到不在骨頭上留下啃噬撕咬痕跡？

  不止一具屍體如此，是六具屍體全部如此。

  開什麼玩笑？

  難道這隻看不見的妖怪，還是一個藝術大師，或者是強迫症患者？

  並且，最低三隻這種妖怪？

  因為最開始，是三起死亡案件同時發生，分屬三個地點。

  它們又是怎麼做到如此『完美』加『同步』，做到一模一樣的？

  「屍檢報告。」林軒抬頭。

  周烈遞來平板電腦。

  喚醒後點開文檔，林軒仔細看完。

  重點，六名死者體內都發現了麻醉毒素……生物毒素。

  生物毒是由各種生物，產生的天然有毒物質。

  例如動物、植物、微生物。

  但生物毒素的種類繁多，幾乎包括所有類型的化合物。

  可怕的事情來了。

  六名死者體內的麻醉類生物毒素，居然是一種罕見的未知毒素！

  又是未知？

  被害人被『未知生物』襲擊，現在又出現『未知毒素』。

  當未知接二連三的出現，必然不是巧合。

  因為在刑偵學裡，從來沒有所謂的巧合。

  出現既果，必然有因！

  林軒放下平板電腦，「六名死者之間是否存在因果？」

  「沒有。」

  周烈搖頭，「經調查，六名被害人互不相識，不是朋友，沒有親屬關係，不存在相關因果。」

  林軒目光閃爍著冷芒，「假設，是人為，你能想到什麼？」

  那就可怕了……周烈臉色變了。

  首先，這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

  起碼要三人以上才有可能做到同時殺人。

  可問題是，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殺人。

  就算有，那也是神經病，或激情犯罪。

  但也不可能同時出現三個神經病一起作案。

  如果他們不是神經病，殺人必然需要目的。

  經過調查，六名被害人都是平民，無權無勢無錢，還互不相識，沒有任何接觸。

  想要引來殺身之禍都難。

  有句話說的好：人要普普通通，才能平平安安。

  細品這句話！

  所以現在又出現了矛盾點。

  起碼三個以上不是神經病變態的人，匯集到一起。

  殺害了六個普普通通的平民。

  這不矛盾嗎？

  你都具備這種恐怖的殺人能力了，去殺平民有什麼意義？

  這要好比你是有多賤，看到路邊有幾個孩童玩耍。

  你不分青紅皂白，上去就踢這些孩子幾腳。

  這特麼對勁兒嗎？

  林軒和周烈再次回到案發現場。

  不過是另外的現場。

  林軒把六個現場全部勘查完畢。

  六個現場，全部都沒有監控。

  不管是民用監控，還是城市天網監控，都沒有！

  妖怪都開始與時俱進，學會躲避監控了？

  這一點林軒能看出來。

  其他人同樣能看出來。

  但沒用，暫時沒人能『破解』眼前的殺人過程。

  你說人為殺人，那你到是說說人家是怎麼殺的？

  正因為所有人都破解不了。

  這才是最嚇人的！

  ……

  一輛商務車內。

  林軒瞅著面前的特科青年。

  他的身材可能並不高大威猛，穿著簡單樸素。

  但嘴唇微抿，透出一種內斂堅定的軍人氣質。

  「說一說那晚你看到了什麼。」

  林軒掏煙，遞給對方一支。

  青年雙手接過，回憶少許，快速匯報，「當時出現警情，我用最快的速度抵達，看到了報案人，看到了那具只剩下了一半血肉的屍體，看上去有些令人作嘔……說實話，我當時有些被嚇傻了。」

  特科的人也是人。

  是人，就會恐懼。

  「因為我無法理解，一個人的血肉為什麼能一塊一塊的消失不見，好像有一張看不見大嘴，把那些血肉一口一口的吃掉。」

  青年的臉色有些白，「我甚至跑過去揮動了一下拳頭，什麼都沒有打到，只能眼睜睜看著屍體上的血肉消失，直到……剩下一副骨架！」

  有點牛逼啊……林軒瞅著青年，點了點頭。

  換做正常人，面對那種恐怖場景，心態都崩了。

  他還敢跑到近前揮拳擊打。

  還能盯著屍體血肉消失，堅持到最後。

  這就不是一般的心理素質！

  「有幾個問題。」

  林軒吸著煙，「你聽到了啃噬撕咬的聲音了？」

  「嗯？」

  青年愣神，回憶，最後搖頭，「沒有聲音。」

  語氣非常肯定。

  沒有啃噬的聲音，血肉卻能消失……林軒眼睛一亮。

  「除了血肉消失過程，你有沒有看到其他的異常？」

  林軒繼續問道。

  「其他異常？」

  青年歪頭回憶，回憶了很長時間，搖頭，「沒有聽到聲音，沒有發現生物，沒有看到可疑，更沒有發現妖怪！」

  當時那種情況，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只看到被害人屍體血肉在快速消失。

  林軒眯眼，呼出一口煙霧。

  物體不會憑空消失。

  或移動，或抵消，或分解、或交換。

  不管是什麼，都必須要有一個過程！

  走死胡同了……林軒閉上眼，揉著眉心。

  重新勘查！

  林軒再次回到案發現場，重新勘檢現場。

  他的雙眼猶如一潭深水，平靜的令人感到叵測。

  仔細的觀察地面，一寸一寸的找尋。

  現場、四周、百米區域內，全部都查一清二楚。

  半天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現。

  可是，林軒卻笑了。

  因為他終於找到一個線索。

  一個所有人都忽略的線索。

  這隻『看不見的妖怪』有沒有可能……

  來自死者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