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軒第三次見到於歡的時候。
還是如前兩次一樣,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他的眼瞳正常、表情正常、心跳也正常。
林軒卻知道。
如果自己的推理成立,於歡肯定有問題。
那麼問題出現在哪裡?
通過調查。
林軒得知於歡不擅長心理學,也沒有在他的身上發現被催眠的痕跡。
而且在於歡被發現後,也通過體檢,並沒有發現他的精神上有問題。
幾乎也不可能具備多重人格!
目光移動,林軒看向於歡的雙手。
粗糙,如同一雙常年干農活的手。
於歡的胸口上。
那些猙獰的傷疤也的確是野獸的抓傷。
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合理了,太過完美!
「又遇到難題了?」
於歡好似一個性格開朗又健談的老哥。
「是出問題了。」
林軒瞅著他,「問題可能出在你的身上。」
於歡驚愕。
他身上有什麼問題?
「連你也不知道對嗎?」
林軒笑道:「為了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問題,我從京城請來一位教授。」
或者說……泰斗!
一位老人漫步走來。
這個老人當初在魔都,還想讓林軒做他的關門弟子。
心理學泰斗,催眠大師……錢老!
林軒也沒想到他的面子會這麼大。
只是一個電話,錢老就真的來了。
「是他嗎?」
錢老看向面前的於歡,笑著問道。
「對。」
林軒點頭,「請您過來就是幫我看看。」
他接觸的催眠和心理學,時日尚短。
錢老不一樣。
如果連他都無法發現問題。
那完蛋了。
只能說明,於歡身上真的沒問題。
或者說,有人比錢老的能力還強!
……
「你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上是否有問題吧?」
林軒直視於歡,「現在有一個機會,你要全力配合錢老,讓錢老對你進行一場催眠。是否有問題,一試便知!」
於歡點頭。
始終堅信自己不可能有問題。
當然也不會怕被人催眠。
一間特殊的房間。
是林軒專門為於歡和錢老準備的房間。
房間內有可以讓人寧靜的色彩。
其內布置還能營造出一種舒適的氛圍。
於歡此時正躺在一張躺椅上。
耳中聽著柔和悅耳的音樂……
「小伙子,放鬆。」
錢老好像一個慈祥的老爺爺,開始誘導,「要集中精力的看著我,看著我的手勢,聽著我的話,不要對我有戒備心理,你也知道,我們都不會害你。」
「嗯。」
於歡微微點頭,吸氣,呼氣,放鬆自己。
「放鬆,對,慢慢的放鬆。」
「想像一下,你現在身在海邊,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
「還有夕陽,餘暉也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有微風吹來,有海浪聲音,你呼吸著海風……」
「……」
林軒的雙眼一眨不眨,盯著錢老對於歡實施催眠。
看著錢老在催眠時的每一個步驟,動作,眼神,話語……
時間慢慢的過去。
「你是不是感受到你的眼皮變的越來越重?」
「還有你的身體,是不是越來越輕鬆?」
「你有些困了吧?」
「對,慢慢閉上眼睛,從1數到20,每5秒一次,每說出一個數字,都要身體放鬆……」
「……」
大約二十多分鐘後。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在林軒瞪大了眼睛的注視下。
於歡緩緩的進入到了淺度催眠。
即受術者如呈寧靜、肌肉鬆弛。
又慢慢的進入中度催眠。
即受術者如呈無力、迷茫狀態。
當錢老繼續用催眠誘導,想讓於歡進入深度催眠。
即受術者如呈僵直、夢行狀態。
突然。
異變出現。
於歡猛然睜開雙眼,雙眼瞪大。
一臉驚恐的看著四周,好像在恐懼著什麼。
林軒和錢老表情色變。
催眠被強行打斷,受術者被強行喚醒!
「我……」
於歡看了看錢老,又看了看林軒,茫然道:「我剛才怎麼了?」
「不是催眠。」
錢老臉色難看,轉頭看向林軒,「有一個擅長催眠的人,可能比我還要精通催眠的人,對他做了一些什麼。大概率,誘發了某種人格障礙。例如,分裂型人格障礙!」
分裂型人格障礙,學名,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
心理學術語:多重人格症!
表現為個體內存在兩個或多個相互獨立、互不知曉的人格狀態。
誘發什麼?
前面就說過,很多東西,都好像雙刃劍一樣。
比如說醫生,可以是天使,同樣可以是魔鬼。
假如有一名心理醫生故意對一個人犯罪。
利用心理暗示,或者讓你遭受某些刺激。
從而會讓這個人產生精神與人格的分裂。
這種事情,你本人根本無法知曉。
因為人格是相互獨立,互不知曉。
但可以把兩個人格的記憶,相融。
比如。
把另一個人格誘發出來,對這個人格做點什麼,最後在消滅掉這個人格。
那麼兩個人格的記憶會融合到一起。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雙重人格,還是多重人格?」
林軒的表情無比平靜,甚至還想笑。
錢老催眠失敗有問題嗎?
沒有。
反而失敗了才更有問題!
「看不出來,對方的手段太高明了。」
錢老一臉凝重。
「不重要了。」
林軒笑道:「我只是在確認一件事。」
既然確認了於歡的確被人手腳,一切都解釋通了。
所謂穿越、村子、五年、於歡的雙手粗糙、疤痕。
都是偽造的!
而這個過程,連於歡自己都不知道。
腦海里的記憶,也是通過另一個人格給他的。
因為那本來就是他的記憶,來源於兩個人格的記憶。
好比,有人對另一個人格進行催眠。
讓於歡的這個人格在催眠狀態下,誤以為去了古代。
看到了野獸、樹木、村子、古人、孩子,一切一切。
再利用一些手段。
在於歡的身上留下五年干農活的痕跡,留下被野獸抓傷的傷疤。
最後,在把這些記憶全部讓主人格繼承,變成了主人格的記憶。
答案這不就出來了嗎?
當林軒把自己的猜想,對錢老說出來。
錢老沉思了許久之後,給出確切答案。
「可以做到!」
林軒笑了。
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
你們,到底在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