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另一面

  好像在酒吧里呆了很久,不知道是燈光迷亂了眼,還是音樂釋放了心中的束縛。整個人有一種想要墜入到洋酒杯里的興奮感,興奮到想要舉起雙手,跟著音樂一起搖擺。每個人眼前的酒杯都已經不知道第幾輪填滿又空再填滿再空。

  已經到晚上12點多了,大家卻沒有一絲絲的困意和要結束的想法。瑞瑞像個清醒的局外人提醒明天還要上班,催促大家要趕緊回去。儘管都覺得一起出來放鬆很難得,但還是都乖乖聽從瑞瑞的話。畢竟,自己這牛馬做不好,有很多牛馬都可以代替自己。在北京,可從不缺願意埋頭苦幹的牛馬。

  北京的夜晚比老家開始的早,也比老家結束的遲。更比老家的豐富多彩。大家走在大馬路上,持續著在酒吧的那一份興奮感。看著瑞瑞和她男朋友在擁抱,云云突然就想到了昨晚衛生間的那一對情侶。云云脫口而出的對大家說:「我昨天晚上上廁所遇到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事情,我上完廁所在洗手,有一對情侶,就在衛生間裡親熱耶,有個喝多了的大哥踢一腳,就給他們干安靜了,太逗了。那個大哥說『你們怎麼不去開個房啊?』笑死我了。」

  可昂:「我知道他們兩個,那個女孩是和她朋友合租的,她朋友不讓那個男生過夜。」

  云云:「可是男生在房間裡過夜會很不……」

  云云話還沒有說完,瑞瑞便插話說:「又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大家都認識,留男朋友過夜也沒有什麼不妥吧?你覺得呢,云云?」

  看著瑞瑞,她是笑著說的,但是眼睛裡面沒有一絲笑意,帶有一種說不上來是挑釁還是高高在上的感覺。雖然是個問句,但這個問題明顯是帶著答案的。不知道她男朋友什麼時候去旁邊接電話了,不知道她男朋友有沒有聽見她的話,有沒有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云云像是被潑了一盆水一樣的清醒,後半句的話本來是「不合適吧」,變成了:「我不知道,應該沒什麼吧。」

  聽了云云的回答,瑞瑞像是聽了就在意料之中的話,笑臉盈盈的挽起了云云的胳膊,走中間,喊著讓她男朋友快一點跟上。云云轉頭看見可昂略帶尷尬的臉,但她也什麼都沒有說。這是什麼感覺呢?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云云不知道,在她沒來之前,瑞瑞已經把男朋友帶回來過夜了好幾次了。

  郭傑和他朋友文峰把三個女生送上計程車,並貼心的給了瑞瑞200元打車費。看著車遠去,文峰說:「你對象身材真不錯啊。」郭傑笑著說:「廢話。」文峰接著說:「但那個可昂,長得還挺好看啊,你給我問下瑞瑞她有對象沒。」

  郭傑:「不用問瑞瑞,可昂跟個小孩子一樣,沒對象。咋,你喜歡?」

  文峰:「哈哈,那,介紹給我唄。」

  郭傑:「你不是吧,小雪呢?你倆還吵架著呢?」

  文峰:「別提她了,煩死了。」

  郭傑:「怎麼回事?」

  文峰:「一吵架就說分手,我說分就分,她就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誰他媽能受得了這,跟腦子有病一樣。」

  郭傑:「那不是人愛你嗎!拋開這點不說,小雪對你可是真沒得說,你渾身上下從內褲襪子到床單被罩,哪個不是人小雪用手給你洗的乾乾淨淨的?我說讓你買個洗衣機你還不。人小姑娘的手遲早被你磨成中年婦女手。」

  文峰:「那不是她自願的?她愛給誰洗給誰洗,我又沒強迫過她,還不是自己貼上來的?免費的為啥不要。剛在酒吧又一直給我打電話,我就沒接,懶得理她。」

  郭傑笑笑不說話,文峰又繼續提起興致版問:「你趕緊的,給我把那個可昂追到手唄,」

  郭傑問:「那小雪那怎麼解釋?」

  文峰:「你煩不煩?你咋老提小雪?該咋解釋就咋解釋啊,還能咋說,分手後新找的女朋友啊,咋,你想要小雪那給你。」

  郭傑:「去你的,我瑞瑞就是最好的,我誰也不要。」

  文峰:「哎呦呦,你就酸死我吧,你就抱得美人歸,讓你兄弟孤家寡人度過一個個冰冷的夜晚吧。」

  郭傑:「行行行,你可閉嘴吧,我讓瑞瑞問問可昂。」

  文峰馬上喜笑顏開:「哎呦,那可謝謝我大兄弟啦哈哈,欠你一頓飯。」

  郭傑:「行了吧,你都欠了不知道多少頓了。」

  文峰笑哈哈的和郭傑推嚷著回…

  三人回到房間,洗漱過後,恢復了安靜。可昂和瑞瑞入睡的很快。云云依舊失眠。還是想起那個眼神,仿佛自己是一個跟不上時代的怪異的人,這事是正常的嗎?不對啊……不行,得趕緊睡了。明天要好好上班,好好表現。開始數羊,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接著身子越來越沉,腦子越來越輕,均勻的呼吸聲,開始了今晚的夢鄉……

  美好的一天從早晨開始,對大部分的早八人來說,從被窩裡強行拉起開始的早晨可不是美好。尤其是年輕的住在地下室早八人。車水馬龍的街道,地鐵上被擠的水泄不通,公交上也是如此。每個人都在趕時間,路上邊吃早餐邊走路的人不少。

  瑞瑞在飲水機接水,水聲嘩啦啦加上飲水機里的桶咕嚕咕嚕,打破了辦公室這份沉寂。對面的濃妝美女小陽『嘖』的一聲,引得瑞瑞的一個白眼。這個氛圍有一絲怪異,非常明顯,這個濃妝美女不是瑞瑞這個小團體的人。

  旁邊的門一開,劉總用眼神掃了一圈:「瑞瑞,進來一下。」

  一聲輕輕的「哼」入耳,云云抬頭一看,濃妝美女看著走進辦公室的瑞瑞,白眼已經翻上了天花板。她收回目光的時候剛好掃到了云云,就一秒的對視,又濃又密又長的睫毛像是烏雲壓在眼皮上,像是下一秒就要甩出狂風暴雨。云云趕忙低下頭。哇哦,這個人真的像瑞瑞說的很難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