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躺在拳擊台上的陸少天心中一顫,震驚的神情已經無法掩飾,即便在這些年的工作中,他已經將掩飾變成了本能。
在這一刻,貝奕葉帶給他的震驚,已經超越了他的本能。
她竟然知道,一直都知道!
知道他是故意刺激她,就是為了親自試探她的身手,藉此分析她同文華大廈一事的關聯。
本以為他至始至終都掩飾的很好,一切都十分的順利,但是沒有想到,貝奕葉竟然一開始就知道。
這是多麼敏銳的洞察力,多麼強大的分析能力!
最關鍵的是,她早就洞察了他的目的,卻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懟他懟得毫不留情。
她順著他預定的計劃進行,不躲不閃,絲毫不在他面前隱藏實力。
到底是她真的跟文華大廈一事毫無關係,所以底氣十足,認定他什麼都查不出來,所以,半分也不隱藏。
還是她藝高人大膽,故意利用他的心裡,洗清身上的嫌疑?
這一刻,陸少天真的疑惑了。
第一次,他徹底迷茫了。
貝奕葉可沒有時間理會陸少天的情緒,剛剛在舞台上,她已經可以確定,葉哲琛是真的早就已經知道她的想法。
所以他剛剛在拳擊台上,故意拖延時間,不僅僅是為了多虐陸少天一會兒,更是讓她趁機多了解陸少天的實力。
貝奕葉向著葉哲琛走去,她可以確定,不論是表情還是舉止,亦或者是言語上,都沒有泄露她的計劃,這人究竟是怎麼猜到的?
貝奕葉漂亮的眸子緊緊的鎖著站在前方的葉哲琛,被人看透的感覺很不好。
葉哲琛看著距離他越來越的女孩兒,感受著她眸子裡的探究,鳳眸輕眯著,周身寒意不減,薄唇緊抿著,嚴肅中透著冷意。
貝奕葉敏銳的發現他眸中的怒意,不禁暗想,該生氣的人是她好不好,這人氣毛線氣?
她停到他跟前,漂浪的眸子挑剔的看著他,「怎麼?看到陸少天被我揍到戰都站不起來,心疼了?」
葉哲琛一愣,這話從何而起?
「不然我們打一場,給你一個替陸少天報仇的機會。」
葉哲琛眸光暗閃,提醒道,「不要忘記,最先揍他的是我。」
低沉的聲音說的很慢,好似擔心貝奕葉聽不懂一般。
貝奕葉卻是聳了聳肩膀,很是隨意的說道,「我不是說過嗎,打是親,罵是愛。」
「有些人就是這麼彆扭,在意的人自己可以欺負,別人欺負就不行。」
說著她凝視著葉哲琛,明眼人都知道,她口中的有些人說的就是他。
什麼叫強詞奪理,葉哲琛再次深入體會了一把,現在他算是明白陸少天在面對貝奕葉的時候憋屈和無奈。
面對貝奕葉,就算是你再有理,也會被這人用各種奇怪的理由歪曲的不成樣子。
「既然你沒有反對,那我就當你同意了,走吧。」
貝奕葉看了一眼拳擊台,示意他上場。
葉哲琛眉頭緊皺著,任憑他高達二百四的智商,也無法分析出,為什麼事情會演變到現在這個狀況。
上台?
對打?
跟自己名義上的老婆?
葉哲琛無力的嘆了一口氣,微眯的鳳眸睨了她一眼。
「你是覺得我是一個奉行打是親,罵是愛的人,所以想讓我在拳擊台上對你表達愛意?」
仍舊是面無表情,仍舊是冰冷的口吻,但是,貝奕葉卻從中聽出了戲謔。
不過,對於懟人技能一級棒的貝奕葉來說,這種級別完全不在話下。
只見貝奕葉恍然大悟,笑著說道,「欲蓋彌彰。」
「想要替陸少天報仇,大大方方說出來就好了,沒有必要把我拉進來,故意找藉口。」
她瞄了葉哲琛一眼,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滿眼安慰著。
「雖然陸少天是男人,但是我相信大家是不會歧視你的,藉口什麼的,擋箭牌什麼的,完全不需要。」
說著,貝奕葉直接向著拳擊台走去,那架勢,簡直就是非揍葉哲琛一頓不可。
葉哲琛胸口憋著一股悶氣,她的腦子裡究竟都裝了些什麼東西,是不是但凡他身邊出現一個樣貌過的去的男人,她都要給他配個對?
還有,貌似他什麼都沒有做,這人為什麼一定要跟自己打一場?
貝奕葉走到台階處,陸少天剛好從拳擊台上走下來。
她一手輕柔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湊近他的耳邊,勾唇魅笑,「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從我這裡你得不到任何結果。」
陸少天瞬間閃神,貝奕葉確實有迷惑葉哲琛的資本,光是這張臉,就足夠了。
貝奕葉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就這麼純天然,死心眼的認為我跟文華大廈的事情脫不了關係,那隨便你。」
「不過,如果你還想暗地裡用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我一定會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說著,拍著他肩膀的手忽然成爪,狠狠的抓著他的肩膀,嘴角卻噙著微笑。
陸少天也是個能忍的,只是他蒼白的面孔,出賣了他的感受。
可是,讓他在原則面前退步,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抬起頭,迎上貝奕葉的眸子,「千萬不要讓我查到你跟文華大廈的事情有關,否則,就算是葉哲琛,也救不了你。」
誰特麼需要那座冰山救!
貝奕葉皺著眉頭,鬆開了手,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真特麼是蠢到無可救藥了,「那你加油吧。」
陸少天更特麼憋屈了,他這是被貝奕葉鄙視多少次了?
他堂堂反恐局的頭兒,就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鄙視,這特麼究竟是什麼事兒?
他應該是史上第一個這麼憋屈的局長了。
貝奕葉重新站在了拳擊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仍舊一動不動的葉哲琛,一臉的挑釁,「怕了?」
葉哲琛向著拳擊台走去,只聽哐當一聲,陸少天應聲倒地,他直接將人扶起,轉而走出了拳擊場。
貝奕葉看著兩個逐漸遠去的背影,眸光漸深,似遺憾,似不甘。
這個時候,洛冰走了上來,有些擔心的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這樣的你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