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親情

  「雙勤,是誰來了?」

  可能是聽到外面傳來的說話聲,堂屋裡走出一個顫顫巍巍,滿頭蒼髮的老太太。

  老太太上身一件黑色老式棉襖,下身一件黑色的棉褲,而腳下也是一雙鄉下常見的平底棉布鞋。

  雖然面容蒼老,滿頭黑白不分的枯發,看起來已經年邁。

  但是從她那滿面紅光的臉上還可以看出,老太太的身體還算健康,卻正是王振的奶奶。

  「奶奶,是我啊,小振。」

  看到奶奶走出來,王振趕緊走了上去,扶住了老人家。

  「小振啊?」

  聽到王振自報家門,老太太瞪大了眼睛看著王振又問了一遍,似乎在努力辨認。

  老太太的眼神不太好,這一點王振很清楚,因此一點也沒有不耐煩,再次回應了一遍:「是的,奶奶,我打工回來了。」

  「真的是小振啊!你終於回來了!」

  聽到王振肯定的回答,老太太的眼淚頓時流了出來,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似乎害怕自己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一樣。

  「恩,奶奶,我回來了!」

  看到奶奶的樣子,王振的眼睛紅紅的說到,那怕被奶奶抓疼了,也沒有吭聲。

  「好了,媽,進屋吧!小振剛下車,讓他進屋坐下休息一下。」

  就在這時,一邊的王爹替王振解圍說到。

  「恩,先進屋,先進屋。」

  聽到兒子的提醒,王振的奶奶回過神來,一邊說著,一邊拉著王振的手就要往屋裡走。

  王振一看,趕緊上前一點,扶著奶奶往屋裡走去。

  到了屋裡,王振把奶奶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隨後,也準備拿個椅子坐下來,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奶奶緊緊的抓住。

  「奶奶,松下手,我去拿個椅子過來,放心,我就坐你身前,那裡也不去。」

  看到奶奶捨不得自己的樣子,王振安慰說到。

  「恩,那你拿個椅子就趕緊過來啊!」

  聽到王振這樣說,王振的奶奶依依不捨得鬆開了他的手。

  王振一看,正要準備去找個椅子,就聽到背後傳來老爹的聲音。

  「給你,小娃,你就坐你奶奶身邊陪你奶奶說說話,你奶奶想你想的不行,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就多陪陪她。」

  「恩,爹,那我就坐奶奶身邊吧!」

  王振接過椅子,同意的點了點頭,坐到了奶奶的斜對面。

  「娃,渴不渴,來喝點茶。」

  王振剛坐好,王媽就提著一個茶瓶和兩個碗過來問到。

  「恩,謝謝媽。」

  坐了那麼久的車,王振也真的有點渴了,於是道謝了一聲,任由媽媽幫自己倒茶。

  「喝茶葉不?」

  看到王媽幫王振倒完茶,王爹關心的朝著他問到。

  「不了,爹,喝點白開水算了!」

  王振搖頭說道,他並沒有喝茶的習慣。

  「孩他媽,趕快去給娃做飯去,娃應該餓了,我陪娃說說話!」

  看到王媽倒完茶,王振又不喝茶葉,王爹一邊找個凳子坐到了王振的身邊,一邊對著王媽吩咐道。

  「恩,娃你餓不餓?」

  聽見王爹這麼說,王振媽不僅關心的問道。

  「是有點餓了,對了,爺爺那?怎麼沒有見人。」

  王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完,突然想起還沒有看見爺爺,於是就張口問到。

  「你爺爺在屋裡睡覺那!剛剛出去轉了一圈,說累了,就去睡覺了!要不我去叫他?」

  王振身前的奶奶回答到,說著就要起身。

  「不了,奶奶,讓爺爺先睡吧!等一會吃飯再叫吧!」

  看到奶奶就要起來,王振趕緊制止說道。

  「恩,你們聊吧!我過去做飯。」

  王媽聽到王振說餓,高興的應了一聲,直奔灶火屋走去。

  等王媽走後,王爹和王奶奶開始詢問這兩年王振在外面的生活。

  雖然這些年王振在外面過的並不如意,但是他還是儘量的撿一些好的,開心的事情講給奶奶和老爹他們聽。

  「孩他爹,沒啥好菜,要不要咱們殺個雞給小娃補補?」

  剛聊了幾句,王媽就走了進來問道。

  「不了,媽,不要弄雞了,多麻煩啊!隨便弄點就可以了!」

  王振一聽要殺雞,趕緊制止說道。

  農村家裡的雞多數都是老母雞,很少有公雞,再說這個時候的母雞還在下蛋,公雞也多數是留著過年的時候才殺的。

  所以,王振才會一聽老媽說要殺雞,趕緊制止了。

  「我去殺,都快過年了,早點殺,早點吃,再說你都幾年沒有回來了,殺一個雞吃有啥。」

  看著王振,一邊的王爹振振有詞說道。

  說著,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院子裡的雞窩走去。那裡圈養著今年養的雞。

  看到老爹要去殺雞,王振不好意思的說道;「爹,殺啥雞啊!要不要幫忙啊?」

  「不了,你歇著吧,坐那麼久的車,肯定累了!你就在屋裡陪你奶奶說說話吧!」

  王振的老爹一邊逮雞,一邊說道。

  「恩,好嘞,那爹你殺吧!」

  看到自己已經改變不了那個雞的命運,王振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轉過頭看向奶奶。

  「奶奶,你的身體還好吧!」

  好,好,還鉄(tie)著那!

  看到王振問候自己,王奶奶高興的回答到。

  「你那、小娃,在外面怎麼樣、累嗎?我看你都瘦了好多!」

  王奶奶關心的看著王振問到。

  「沒有啊!奶奶,在外面打工並不累啊,你看我都白了那麼多,還長高了許多!」

  王振回答到,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有手和牆比了比自己的個頭。

  「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王振的話,王奶奶高興的笑了。

  「咳咳,老婆子,誰來了啊?」

  就在王振和王奶奶聊的高興的時候,從裡屋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爺爺,我啊!小振啊!」

  王振一聽爺爺醒來,趕緊站起來回答到。

  「小振呀?你啥時候回來的!」

  聽到王亮的回答,王爺爺似乎非常驚訝,屋裡傳來了穿衣服的聲音。

  王振一看,一邊朝著裡屋走去,一邊回答道;「剛剛回來,看到爺爺你在睡覺,就沒有叫你了!」

  「咳咳」……

  王振走近裡屋,就看到一個滿頭白髮的老爺爺,正在一邊穿衣服,一邊輕輕的咳著。

  卻正是他的爺爺。

  「爺爺!」

  見此,王振叫了一聲,走到了爺爺的身前,小心的幫助了爺爺下了床。

  「走,爺爺,咱們坐堂屋裡。」

  一邊說著,王振摻著爺爺小心的往堂屋走去。

  王振的爺爺在早幾年的時候,因為生病落下了一個偏癱,幸好的是並不是太嚴重,弄個拐棍還能走路,只是左手卻沒有了知覺,只剩下了一個手,但是並不耽誤吃飯。

  「恩,行!」

  王振的爺爺一邊小心的往外走,一邊回答到。

  「老頭子,小心點!」

  也跟進了屋的奶奶,也走了過來,摻扶著王振爺爺的另一邊,提醒的說到。

  裡屋到堂屋也就十幾步的距離,並不遠,在王振和王奶奶的攙扶下,很快就把王爺爺弄到了椅子上。

  「爺爺,看你的身體還是很硬朗啊!」

  看到爺爺也是滿面紅光,沒有像別的老頭那樣,病怏怏的,王振的打心中替爺爺高興。

  「不行了啊!唉!手腳都不靈活了!都不知道能熬幾年了!」

  聽到王振的話,王爺爺搖了搖頭哀嘆說道。

  「咦,老頭子說啥胡話那!都快過年了!還說那不吉利的話!看你的身體,通能活的!」

  聽見王爺爺的話,一邊的王奶奶不高興了。

  「是啊!爺爺,您肯定能長命百歲!」

  王

  振也在一邊說道。

  「呵呵!好啊!聽乖孫的話!爺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聽到王振那樣說,明知道孫子是哄自己的,王爺爺依舊很是高興。

  就這樣,王振就在屋裡陪著奶奶爺爺聊著天,說著在外面的各種趣事,轉眼間一個小時快過去了。

  「小娃!吃飯了!過來端東西。」

  就在王振聊著正開心的時候,從灶火屋裡面傳來了王爹的聲音。

  說著只見王爹從灶火屋端了一小盆子雞出來,朝著客廳走來。

  「好,這就來!」

  王振一看,應了一聲站了起來說道;「奶奶,我去端吃的,你和爺爺坐一下,等一會我們就吃飯。」

  「好,你去吧!」

  王奶奶說著,也站了起來開始拾掇一邊的桌面。

  王振來到了灶火屋,鍋裡面煮的是白米湯,王媽正在一碗一碗的往碗裡盛飯,就開口問道;「媽,我端啥?」

  「你嗎?就把飯先端過去,」

  王媽笑著看了他一眼,一邊盛飯,一邊回答到。

  「嗯,好!」

  王振應了一聲,上前一手端了一碗米湯就朝著堂屋慢慢走去。

  「慢點,這孩子!端那麼多幹嘛!小心燙著啊!」

  看到王振端了那麼多,王媽在身後不放心的說道。

  剛做好的米湯比較湯,很容易燙到手。

  「恩,放心媽,我會小心的!」

  王振一邊往堂屋走,一邊頭也不回說道。

  「慢點!」

  在院子裡的時候,碰到了回來端東西的王爹,看到王振端了兩碗飯,也不放心的提醒到。

  「恩,會的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王振頭也不回的說道,心中充滿暖意。

  來到堂屋,王奶奶早已經把桌子收拾乾淨了,回過頭來,看到王振端兩碗飯,嚇的趕緊走過來。

  「小心點,那麼燙,端那麼多幹嘛?萬一燙到了就不好了!」

  王奶奶一邊小心的從王振的手中接過一碗飯,一邊嘮叨的說道。

  「呵呵,沒事啊,奶奶,我都長這麼大了,你們總不能老是把握當小孩子吧!」

  聽到奶奶也這麼說自己,把飯放下後,王振鬱悶的撓了撓頭。

  「再大,只要沒有結婚,在我們的眼中,你還是小孩子!」

  就在這時,一手端著一碗飯,一手端著一盤炒雞蛋的王爹從外面走出來說道。

  「好了,說不過你們!」

  王振鬱悶的說道,心中的幸福感爆棚。

  因為這種待遇只有在家的時候才有,在外面,誰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