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元門內,樓道間的照明燈忽閃忽滅,不時還發出滋滋的聲響,似乎堅持不了太久。
晚風決定走樓梯上五樓,不坐電梯,因為電梯內一旦有事發生,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必死無疑。
他將背包背在胸前,後背緊貼樓梯間的牆,側著身子一步一步往上走,這樣即使誤入女鬼的幻境,倚靠後背堅硬的觸感,依然不會迷失方向。
寂靜的環境中,腳步聲顯的尤為清晰。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晚風心中一緊,趕忙停下腳步,聲音也隨之消失,不由的吞了口唾沫。
身上不禁打了個寒顫,隨之額頭汗水滲出,明明只有他一人的樓道中,居然傳出兩個人的腳步聲,他緊貼牆,眼神緩緩的向樓梯下方看去,透過樓梯間的縫隙,借著忽閃忽滅的微弱燈光,他看見有一雙泛白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
樓梯間的照明燈忽然熄滅,再次亮起的時候,女鬼已然在自己身側,看著那副恐怖的模樣,晚風大驚失色,拔腿就往上跑。
此時處於四樓和五樓的交界處,他需要和女鬼拉開距離,僅僅片刻便來到五樓的樓道口。
雙手用力推開大門,他一腳踏進去,眼前的場景從原本的樓梯間瞬間轉換成了商品房。
他正位於玄關處,屋內有個身著白色睡衣的女子,長相秀麗,身材火辣,坐在客廳中用吹風機吹著還未乾的頭髮。
晚風身後的入戶門突然被打開,一名手持尖刀,蓬頭垢面的男子闖了進來。
女子見有人闖進來,立即驚叫起來,男子動作很迅速,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隻手用尖刀朝著女子的腰間扎了一刀。
女子淚流滿面,被捂住的嘴無法說話,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乞求他能放過她。
男子無動於衷,開始實施自己的暴行,女子的腰間鮮血緩緩滲出,染紅沙發和地板。
慢慢的,她變得不再反抗,絕望無助變成怨恨,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察覺到她的眼神,頓時變的憤怒,手中的尖刀一刀接著一刀往女子身上扎去,鮮血噴灑的到處都是。
詭異的是女子竟沒有慘叫一聲,直到沒了動靜,那雙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他。
男子見狀,立刻扔掉手中的刀,匆忙的逃離現場。
晚風目睹一切,身心極度的不適,哪怕他做了十足的準備,此時心中也不禁膽寒。
女子原本雪白的睡衣,被鮮血染的鮮紅。
突然!
死去的女子頭部一歪,雙眼泛白盯著晚風。
女子的眼神仿佛一雙大手,緊緊掐著自己的脖子,頓時感覺無法呼吸,臉色開始變的漲紅。
「醒來,快醒來!」
耳邊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
眼前場景再次轉換,回到了五樓的樓道口。
一身血紅衣服的女鬼,披頭散髮,用手死死掐著他的脖子,力量之大,硬是將他拎在半空。
回過神的晚風,心中驚懼,猛的從背後抽出一捆用繩子綁好的艾草,朝著女鬼猛揮過去,接觸到女鬼的一瞬間,茲出一團白煙,女鬼慘叫一聲化作虛影散去,晚風掉落在地,摸著喉嚨不停的咳嗽。
原本只是來探查一下情況,沒想到女鬼如此兇猛,已經控制整幢樓。
沒等晚風從地上起身,女鬼再次出現在眼前,伸出雙手朝著晚風襲來。
好在身後傳來一聲鳴叫,一隻公雞出現在場中,脖子處掛著一道黃符,身後浮現出一道鳳的虛影。
女鬼感受到危險,身影向後退去,公雞擋在他的身前和女鬼對峙起來。
晚風緩緩從地上起身,法術一旦開始,符紙的效力就會慢慢消退,公雞也撐不了太長時間。
身後樓道口的大門,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一堵牆,好在腰間的煙霧,還能透過那堵牆連接外面。
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此時距離一個時辰已不足十分鐘,再不走就危險了,乾脆閉上眼朝著那堵牆撞去。
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身子已經回到樓梯間。
眼看晚風即將逃離這裡,身後傳來女鬼的怒吼聲以及公雞的鳴叫聲。
晚風三步並二步,朝著樓下狂奔,到單元樓門口的時候,女鬼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身後。
兩隻手即將接觸到他,好在晚風已經跑出單元門。
女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阻擋下來,無法再往前一步,而晚風在距離單元門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來,佝僂著身子喘著粗氣,看著在單元門內怒吼的女鬼,心有餘悸的說道:「還好早做準備,差點出不來了。」
女鬼的實力在他之上,僅憑他自身的實力,是無法處理的,望著手中的銅錢,不知何時都已斷裂,金光盡散。
「喂,司機大哥,幫個忙,幫我弄張實木的桌子,送到清風小區門口就行,好,我等你!」
掛掉手中的電話,看向還在樓道內盯著自己的女鬼,鬼使神差的向她比了個國際手勢。
那女鬼急了,不停的往樓道外沖,有那麼一刻,感覺她都要出來了,嚇的晚風連連後退,臉都綠了。
保安亭內,大爺一直盯著小區內,見到晚風的身影再次出現,打開門情不自禁的迎了上去,熱淚盈眶的說道:「小伙子,已經解決了?」
場面有些尷尬,晚風無奈搖搖頭,愁眉不展的說道:「暫時還沒解決,不過大爺,你放心,我已經有了辦法。」
大爺有些失落,他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只不過是嘴硬罷了,表面上還是假裝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不打緊,人沒事就好。」
「滴滴」
小區門口出現一輛計程車,車頂上綁著一個四腳朝天的實木方桌。
沒有和大爺過多解釋,越過他,快步走到計程車旁邊,對著站在車旁的司機大哥仰首伸眉的說道:
「大哥,你速度還挺快!」
司機大哥一邊解著繩子,一邊笑著說道:「那是,清豐縣小車神的稱號,當真是浪費虛名?」
說著,他將小方桌從車上扛下來,放在晚風的面前,垂頭喪氣地說道:「小哥,我就不陪你進去了,我比較怕這些東西。」
晚風談笑自若地說道:「沒事的,這是車費,這是桌子的費用,另外這50是感謝你幫我忙的費用。」
司機大哥連忙擺手道:「不行不行,小哥,車費和桌子錢我收了,但這幫忙費不能要啊!」
見他推脫,晚風一把塞在他的口袋裡,扛起桌子就往小區里走,司機大哥想還那50,奈何又不敢進去,只好收下。
晚風扛著桌子,對著保安亭內的大爺笑著說道:「大爺,今晚過後你就可以聯繫小區裡的住戶回來了,還有你那五枚銅錢,我還不了了,碎掉了。」
大爺半信半疑的說道:「銅錢本身就是送給你了,今晚過後真的能恢復正常麼?」
晚風笑了笑,沒有解釋太多,扛著桌子走進了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