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上街
星期六。
天還沒亮起來，朦朦朧朧泛著一點點白，李梅摸索著起床了，路過田園的房間，輕聲叫醒了她。
等李梅快收拾好了，田園閉著眼睛，打著哈欠走過來。
「媽，怎麼這麼早起來？天都還沒亮呢！」
李梅拿著毛巾擦手，看到田園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催促道：「不早點去你還打算太陽出來了再去？到時候走路上都曬死個人。你趕緊的，快點去洗臉刷牙，我去弄點吃的東西。」
看她這麼著急，田園也只好眯著眼睛去洗漱了。
一捧涼涼的山泉水澆到臉上，田園瞬間清醒了很多，很快就洗漱好了。
來到廚房，李梅正在炒剩飯。飯里加了一點鹹菜，看樣子油放得不多，炒出了一點鍋巴來。李梅鍋鏟翻飛，鍋里冒著滋滋熱氣，散發出飯香味。
沒多久就炒好了，李梅把炒好的飯裝入飯碗，田園端過其中一碗飯，在櫥櫃旁抽出兩雙筷子，一雙遞給李梅，一雙自己拿著扒了兩口飯。
好吃！香是香，就是太幹了點。
去茶缸里舀了兩碗涼茶，先遞給李梅一碗，自己端著另一碗喝起來。
「媽，等到了街上買完布，我們買點肉回來吃吧。」
重生回來還沒吃過肉，以前不喜歡吃肉的她都開始想念起來了。
李梅本來就吃得急，嘴裡又太幹了，聽到田園要買肉，一下被嗆住了……
「咳咳…咳咳…」
她急忙端過茶喝起來，「咕咚咕咚」，幾口茶下去，順著茶水咽下了喉嚨的米飯，她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一口氣，感覺順暢了。她皺著眉頭說道：「買肉？不年不節的，買什麼肉，這些錢是要給你們交學費的！」
李梅看了一眼田園，語氣裡帶著安撫的意味：「不要有點錢就想買吃的，等你們讀出書來，工作了，將來賺大錢，想買什麼都行。」
田園吃著飯，在心裡嘆了口氣。
要想吃點好的，只能靠自己了！
……
走在路上，天色也還是蒙蒙的，像罩著一層薄薄的煙霧，看不清遠處的房屋，也看不清腳下的石子。
還好現在是夏天，最近也沒有下雨，路面都是乾的。
如果是雨天，這樣的土路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水坑。大清早，看不太清的天色，肯定是要踩幾個坑才行，走到路滑的地段，摔跤都是常事。
初夏的早晨，空氣清新，涼爽舒適，聽著周圍的蟬鳴鳥叫聲，伴隨著一縷清風，真是愜意的啊，田園也不埋怨李梅這麼早叫她起床了。
但李梅卻沒心情去感受這些美好。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忙碌在農活里，這樣的清晨場景是很常見的。沉重的家庭負擔占據了她的內心，使得她沒有多餘的空間去享受這些美好。
此時她的內心也不是平靜的。很多年沒上街了，不知道以前見過的店是不是還在，不知道能不能買到最便宜的布料……
她心裡沒底，有些忐忑，還有些許期待。
她看著身旁的田園，隨口問道：「你小姨家就在鎮上，你還記得不？」
「買完東西要是還有時間，我們就去她家看看。」
前世外婆去世後，每年過年小姨一家都會來家裡拜年，田園也會經常去小姨家，小姨家的路是熟悉得很。但現在，李梅幾個外嫁女都是一起回外婆家過年，小姨家還只有小時候去過一次。
「不記得了，是在哪裡？」她低頭看路，一邊回復道。
「嗯，不記得也正常，以前帶你們去的時候你們還小。」
李梅點點頭，叮囑她：「那這次過去她家你記一下路，以後你在鎮上讀高中了，有什麼事也可以去找你小姨。」
「好。」
只怕讀高中的時候也找不到小姨了，田園心想。
小姨和小姨夫在今年暑假就會去外省打工，原本李梅也會跟在一起去，現在被田園「干擾」了，李梅還沒有萌生出去打工的念頭。
……
等到了鎮上，太陽也慢慢的爬起來了。陽光照耀到小鎮街道，街道路上方掛滿了一條條的彩旗隨風飄蕩著，陽光照耀到彩旗上，格外絢爛奪目。
田園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路兩邊的店門庭若市，進進出出的顧客，交談聲，叫賣聲，不絕於耳。
李梅很久沒出村里，也很久沒見過這麼多人了，她有些無措的站在街道口，茫然四顧。
田園看著她這樣，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哎，等會兒，園園，你往哪裡走？」
李梅被拉著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她趕緊拽住田園的胳膊。
田園被拉得動不了，只好看著李梅說道：「去找布料啊，你不是著急嗎？站在這裡做什麼。」
李梅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以前見過的那家店在哪個位置。很多年沒上街了，街道都大變樣了，變得更繁華，更熱鬧，已經不是她印象里的樣子了。但她不想在自己女兒面前露怯，她挺了挺身板。
「那走吧，路邊的店都看看，要多找幾家對比一下。」
她一馬當先走在前頭，走幾步，就看一看旁邊的店，好奇的伸著脖子往店裡瞅，腳卻一動不動。
田園無奈的看著她，走過去說道：「這不是賣布的店，我們往前面走吧，不然就要晚了。」
李梅被她催促，不好再耽誤時間，兩人快步尋找起來。
一共找了五家店，貨比三家之後，李梅把砍價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
磨了半天嘴皮子，老闆娘都快要翻白眼了，李梅總算拿到了自己滿意的價格。還好只是黑白兩色，比彩色便宜多了。
田園抱著布，欣賞著眼前這副「深情厚誼」「難分難捨」的感人場景……
「下次買布你可一定要來我這裡啊，我給你最便宜的價格！」
老闆娘緊緊拉著李梅的手，李梅那粗糙的皮膚已經黑里透著紅。
「一定一定，我下次還來你這裡，祝你生意興隆啊！」
李梅使勁拽出自己的手，在老闆娘的「依依不捨」的目光下，李梅高興的和她揮手道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