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971 敵人的敵人
第二天上午，天空上的艷陽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竇一凡再次從劉家村里出來的時候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子，惹得雷碧雲時不時地側目看他這個不由自主露出笑容的領導。只不過竇一凡的笑臉在回到辦公室之後就沒有保持多久了。雷碧雲撥打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地失敗，要不是電話早已經更改或者沒有人接聽，要不就是一口回絕了回來科技園。站在窗邊越聽越著急，竇一凡乾脆自己拎起了電話。可惜的是他這個剛剛上任的新副區長並沒有多大的面子去挽回人們的信心。
看著竇一凡再次無聲地放下電話，雷碧雲除了默默地給他續上茶水之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能打的電話已經打了，竇一凡到了最後唯有沮喪地跌坐在椅子上。原本的信心滿滿到了最後只剩下無聲的長嘆。赤手空拳的他想要在沉珂已久的海饒開發區打造出一番業績又談何容易？
「竇副區長，要不……要不咱們再去劉家村問問？可能劉家偉的表兄那邊還能想起幾個廠家來呢！」站在竇一凡身邊看著他那張陽光燦爛的俊臉到了最後演變成了一張惆悵無比的苦瓜臉，雷碧雲有些在一邊遲疑了很久才開口相勸。
「你是說去劉家興那邊？唉，人家能夠想的都已經幫著想了，還有什麼辦法？時間隔得太久了，這些廠家要不就已經另擇廠址了，要不就是不想再惹麻煩的。唉，神仙也難為了！算了，時間不早了，你先吃飯去吧！」竇一凡長吁短嘆，臉上書寫著無奈。
「那您呢？您總不能不吃飯吧？要不，咱們還是到職工食堂里吃午飯吧？」雷碧雲小聲地提著建議，甚至不惜犧牲午飯時間打算陪陪這個一籌莫展的男人。
「不用了，你先回家吃飯吧！今天不用陪著我吃肥豬肉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竇一凡疲憊地往椅背上仰了過去，日夜操勞的他顯然有些睏乏了。這幾天雷碧雲皺著眉頭挑出飯菜的白肉的難受樣早已經被竇一凡看在眼裡，想想也沒有必要去為難人家小姑娘了，竇一凡乾脆就趕著雷碧雲走人了。
「可是……」雷碧雲抬眸看了竇一凡一眼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還可是什麼？回去吧！我一個大男人總會想到辦法的，你先回去休息好今天下午繼續戰鬥。」竇一凡朝雷碧雲揮了揮手，淡淡地下達了命令。
見到竇一凡態度堅決，雷碧雲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拎起自己的小背包遲疑著往門口走去。環視了一下空蕩蕩的會議室，竇一凡有些不甘地拿起了手機，打算在多做一番努力。不過他還來不及打電話就聽見門外有動靜了。也就是雷碧雲前腳離開的那麼一會兒，二樓小會議室的大門就被敲響了。
「請進！」竇一凡趕緊坐直起來，朝門口朗聲叫了一句。他抬手看了一下手錶發現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按照道理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什麼人過來找他才對。到底是誰在雷碧雲剛剛離開的時候就過來敲門呢？竇一凡還來不及做出猜想，大門就被推開了。竇一凡驚訝地看著反手關上會議室大門的男人，忍不住低聲叫了起來。「怎麼會是你？」
「這些是你想要的東西，希望能夠幫到你！」劉樹明推了推近視鏡，淡淡地將手中的一迭材料推到竇一凡的面前。
「這是……商戶名單？劉副主任，真是太謝謝你了！」竇一凡遲疑著拿起了那一迭不少的資料，隨手翻動了一下更是一臉的驚訝。劉樹明給他帶來的就是翻遍了整個檔案室都沒有找到的科技園資料。這就難怪竇一凡會滿臉誠摯地感謝劉樹明了。
「這些是聯繫方式，還有一些資料存放在我的移動硬碟里。標註著三角號的是意向比較明確的廠家。」聽到竇一凡感激的道謝，劉樹明漠然地抬眸盯著他看了又看，隨後才指著桌面上的文件一一解釋清楚。
「劉副主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謝謝你的鼎力相助！」雖然大家都是為了公事，可是竇一凡對劉樹明能夠主動拿出這份資料來還是表示了十二分的感激的。
「他們收保護費是有依據的，你先看好合同吧！還有……你自己還是小心點吧！」劉樹明仍然十分漠然，但是卻冒出了一句讓竇一凡怔在原地的話來。說完這句似乎帶著某種擔憂成分的關心之後，劉樹明轉身往門口走去。
「收保護費也有依據？劉副主任，一起吃頓午飯，好好聊一聊，好嗎？」竇一凡叫住了就要拉開會議室大門的劉樹明，想要跟他進一步交流一下。
「一起吃飯？呵，吃飯就不用了，我這個紀委重點關注對象就不沾染竇副區長你的名聲了。」聽到竇一凡的話，劉樹明的腳步下意識地頓了頓。不過，沉默了一下之後劉樹明才冷漠地回頭看了一眼竇一凡，涼涼地拒絕了。
「這……誰都有過去，你的過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既然紀委能夠讓你輕易回家，我相信自然有讓你回來的原因。劉副主任，我只是希望，希望劉副主任你能在這個難關上幫我一把。」竇一凡真誠地開口，對於劉樹明的過去他不打算了解，但是他卻知道這個男人可以一用。當然，這個可以一用並不僅僅因為劉樹明曾經參與過高新科技園區的奠基建設，更因為劉樹明和歐建嶺等人的關係。竇一凡相信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站在歐建嶺敵對方的劉樹明正是他所需要的人才。只不過，想要用一個被撤職的領導的秘書，也是需要一定勇氣的。這一點，竇一凡心裡還在掂量著。
「幫了你之後呢？」聽到竇一凡這話，劉樹明嘴角咧出一個極度諷刺的笑容。他淡淡地反問，充滿戲謔地盯著竇一凡看，似乎一下子就能夠看穿竇一凡的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