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873 再見老情人
「市長，我所擔心的是奧瑪斯過度依賴加工代理，沒有自己的開發能力，也沒有自己的自主品牌，以後在產業轉型當中會出現……」竇一凡知道施德征不怎麼喜歡聽到這一番話，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先君子後小人，他不說是他的失職；他說了，施德征不管，是施德征的問題。
「那是人家公司需要考慮的問題，不是咱們地方政府需要面對的事情。再說了，現在哪個公司沒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難道就因為他們這些公司有這樣那樣的問題，我們就要因噎廢食了？我們舟寧不牢牢抓住奧瑪斯，其它城市也會將奧瑪斯請過去。難道他們就不需要面對這樣的問題了？」很顯然，施德征是知道竇一凡的擔憂的。只不過，對於這個問題，施德征所考慮的角度跟竇一凡有些不同。
作為一個城市的大市長，施德征並不是竇一凡之前所想像中的那樣草包。在施德征身上，似乎除了冷漠一點，好色一點，陰鷙一點之外，也沒有什麼其它的大問題。如果說腐化是一種潮流的話，那麼是施德征這樣的領導基本上還對得起他屁gu股之下的位置。該他幹的事情，施德征盡力去幹了。該他負責的事情，施德征也儘量去承擔了。儘管有些狡詐，但也不算不作為。這樣的一個領導，竇一凡都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在施德征的身邊呆的時間越長，竇一凡的心裡越是茫然。
「市長，那我明天再跟進一下奧瑪斯公司，看能不能敲定下來。對了，您明天的行程安排怎麼樣？需要我做些什麼事情嗎？」竇一凡四處環視了一下，沒有看到林劍威和徐一鳴的身影，沉吟一下還是主動過問一下。儘管施德征是安排他專心負責這一次的招商引資事情，但是作為一個貼身秘書，他已經離開施德征身邊太長時間了，連市長大人的行程都一無所知了。
「明天要到展區那邊去看看布置什麼的，還有陪香兒去看醫生。你忙你的去吧！把奧瑪斯公司和浩瀚海產拿下比什麼都強。去吧！早點休息！」施德征淡淡地回答，不過卻沒有把竇一凡列入陪同的人員當中。
「香兒病了？呃，我的意思是……好的，市長，我先下去了，您也早點休息！」聽到施德征的話，竇一凡有些愕然地抬頭往對面看了過去。他的目光跟被摟在施德征懷裡的史芸香對碰了一下又趕緊低垂下眼眸，有些心虛地答應著轉身往外走。
「嗯！香兒，送送一凡，順便叫趙佩虹進來。」施德征淡淡地點了點頭，吩咐一聲之後站起來往樓梯口走了過去。
聽到施德征的吩咐，史芸香默默地陪著竇一凡往門口方向走了過去。竇一凡如芒在背，不敢跟史芸香說話，更不敢回頭看身後的女人和女人背後那雙鷹一樣的眼睛。從客廳走到門口，竇一凡感覺像是走完萬里長征那樣的艱難和漫長。不是他敏感，而是施德征表現得太明顯了。他什麼時候需要史芸香親自送到門口了？史芸香又什麼時候淪落到要親自將來人送到門口的地步了？竇一凡不敢說話，史芸香更是沒有話說。兩人都安靜地往外走著，直到大門口竇一凡不得不輕咳一聲說了聲再見之後轉身往電梯口走去。
「一凡，我……」史芸香看著竇一凡快步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壓低聲音叫了一聲，卻被從電梯口走出來的趙佩虹突然出現的身影給打斷了。
「趙副主任，您來了！」竇一凡跟迎面而來的趙佩虹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之後匆匆往電梯口沖了過去。史芸香在身後的低聲呼喚竇一凡聽在心裡了，可惜的是他無法開口，更不敢回頭安慰一句，只得假裝沒聽見逃也似地離開了。
「竇秘書，您好！」趙佩虹說出這句客套話的時候竇一凡的身影已經閃進了電梯。看著徐徐關閉的電梯門，趙佩虹又回頭看了一眼低垂著腦袋的史芸香，略一思索就扯了扯唇角笑了。
離開的竇一凡也不回八樓的房間了，直接到了地下停車場開著他的那輛黑色北京現代朝馬路上疾馳而去。一邊打開電子地圖查看黑天鵝酒店的方位，竇一凡一邊給葉子君打電話。當他聽到葉子君清脆的笑聲時，懸在半空中的心一下子嘭的一聲跌落下來，重新回到原處。
黑天鵝酒店在江蔭區，從騰飛大廈這邊的億江區飛馳而去，就算是在半夜不擁堵的馬路狂飆，竇一凡還得排除一路上的紅綠燈干擾。等他匆匆趕到黑天鵝酒店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他有些傻眼地看著已經打烊的咖啡廳，第一感覺就是被葉子君反手刷了。站在電梯口來回地徘徊了一下，竇一凡決定給葉子君再次打個電話，就算她生氣也是有情可原的，畢竟他這一餐晚飯已經遲到了差不多五個小時了。
掏出手機，竇一凡剛想撥打電話時就看到葉子君打進的電話。竇一凡趕緊按下了接聽鍵，一邊對著手機說話，一邊按照葉子君的指示按下了電梯樓層。
「君子，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對。不過我已經儘量趕到了，現在就在黑天鵝咖啡廳門口。你在哪呢？我過去接你吧！哦……你在樓上？嗯，幾樓？好的，好的！」
夜已深沉，酒店的走廊靜悄悄的，除了電梯口一個樓層服務員正昏昏欲睡地托著下巴打瞌睡之後已經見不到走動的人了。按響房間門鈴的時候，竇一凡的大手還是遲疑了一下的。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讓人臆想翩翩。可是，現在讓竇一凡回頭離開又實在於心不忍。葉子君在咖啡廳苦苦地等了幾個小時，又在酒店房間裡等著他的到來。就算竇一凡是鐵石心腸，他都無法斷然轉身離去。況且他和葉子君四年多的感情是真真實實存在的，這叫深夜驅車過來的竇一凡怎麼可能邁動腳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