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793 兵家之爭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一番話的周立銘心裡感覺到的並不是欣喜若狂，而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壓力和震驚。
被施德征這一番話嚇了一跳的還有一個，那就是他的新任貼身秘書竇一凡。在三個人當中，竇一凡是屬於相對比較了解施德征的人了。不過，當他聽清楚施德征的話意時卻忍不住為周立銘捏了一把汗。
縱觀天朝體制內，大凡是在歷年大選之前呼聲越高的候選人，最後的跟頭是栽得越慘。當然，施德征的這一番話也不排除有真心栽培周立銘的可能性。可是，從施德征說這番話之前看他的那一眼當中，竇一凡怎麼感覺到施某人的這一頓話似乎是有意在他面前說的。
周立銘唯唯諾諾地一再感謝施德征的栽培，在歐建嶺很是複雜的神情當中兩人退出了市長辦公室，回去準備招商引資的事情了。竇一凡將周立銘和歐建嶺兩人送出辦公室門口，在走廊的時候周立銘小聲地問竇一凡今晚有沒有時間。竇一凡低聲答應了下來，兩人約好那天晚上一起到周家吃飯。
送走海饒開發區的兩個領導之後，竇一凡替施德征迎進了第二撥來人。那天過來匯報工作的孫振崗身上穿著的是整齊的警服，肩膀上的兩星帶一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令人無法小覷。按照施德征的指示，竇一凡是從市長辦公室的正門將孫振崗迎進去的。竇一凡雖然有些詫異，但是作為一個聽命令的秘書，他不會更沒有必要將這點小小的驚訝表現出來。
對於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孫振崗這個人，竇一凡以前一直不確定他到底是屬於哪一條戰線的人馬。在李大民兄弟牽扯出來的窩案之後，竇一凡才勉強能夠判斷孫振崗應該是跟市委副書記林少揚等人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不過，就算林少揚和副市長趙維瑾暫時退出競爭舞台，竇一凡也無法肯定孫振崗到底是御鵬山兩大仍然屹立不倒巨頭的哪一邊人馬。
體制內的爭鬥從來就沒有休止過。就算林少揚和趙維瑾一石二鳥的陰謀以失敗告終，但是舟寧的天空下還存在郭銘記這個空降了一屆的市委書記和舟寧土生土長的市長施德征。權利的巔峰沒有止境，而御鵬山的權利寶座只有一個。組織部一天不宣布，這場爭奪就不可能有停止的那一天。
作為實權派的孫振崗不僅是舟寧市公安局局長，而且還是舟寧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這樣的一個人物就如同一個關隘要塞，都是兵家必爭之地。不管是郭銘記，還是施德征，孫振崗都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孫振崗傾向於哪一方都是對另外一方巨大的壓力。只不過竇一凡對這個中規中矩的公安局長卻一直看不透，就算是施德征打開市長辦公室大門親自將孫振崗迎進來，竇一凡還是無法看透這個不卑不亢的中年男人的真實選擇。
又或者，孫振崗根本就不打算站隊。又或者，孫振崗本身就有不站隊的資歷。給孫振崗倒茶的竇一凡腦海里突然浮現了上次到舟寧視察的副省長歐陽達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龐。作為億豐省最年輕的副省長，歐陽達是因為有一個在軍委說得上話的老爹歐陽峻才擁有了在億豐省里無需站隊率性而為的資歷。如果孫振崗也是這樣的角色，那麼他的背後到底有什麼能夠支撐他不需要站隊的東西。竇一凡暗暗地思考著n種可能性，可是臉上卻只能不動聲色地保持著淡然。
施德征給孫振崗倒了一杯剛剛從史芸香那邊學來的花茶，孫振崗端著那個小巧的玻璃杯看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像是喝中藥那樣地將那一杯顏色怪異的東西往嘴裡一倒。
「品……品茶！你到底懂不懂的？」一看孫振崗標準的牛飲，施德征一邊給他重新倒了一杯，一邊還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別……別……不懂這玩意兒！我說就不能好好地喝茶嗎？額……」孫振崗趕緊伸手想要捂住杯口，卻遲了一點。看著被倒滿的杯子，孫振崗無奈地打了個飽嗝。
「天天這麼規規矩矩地喝茶有什麼意思？對了，今天找你過來是打算找個人接替施尋盛的位置。你有沒有什麼人選？」施德征端起那個晶瑩剔透的玻璃杯，輕輕地吹了一口氣之後才小口小口地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子，施德征也不多廢話直接轉入主題。
「暫時沒有！」孫振崗懶洋洋地看了一眼施德征，淡淡地回答。站在一邊看著施德征和孫振崗兩人互動的竇一凡發現原本很河蟹的氣氛因為孫振崗的這句有些慵懶的回答而變得有些僵硬了。孫振崗的這句話並沒有封死施德征的退路，卻逼著施德征交出底牌。暫時沒有並不代表永遠沒有，並不代表孫振崗一走出門口就立刻又人選。暫時沒有代表著施德征現在可以直接交代，但是孫振崗一出這個門口事情就有可能發生改變。
「那就搞一搞！」施德征不動聲色地往裝著那些竇一凡不怎麼懂的花花草草的玻璃壺裡註上熱水。看著那些慢慢漂浮起來的花花草草，施德征語氣十分淡漠地冒出了一句。
「怎麼搞？有沒有待定的人選？論功行賞？按資排輩？」孫振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反問了一句。
「我只要一個人，吳子胥。」施德征無聲地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一本正經的孫振崗，乾脆直接挑明了。
「嗯！怎麼搞？吳子胥是二大隊的副隊長，在他前面還有刑偵一大隊隊長賴宸觀，還有二大隊隊長裴志遠，其它的資歷相當的咱們就先不說了。」孫振崗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呆在一邊將自己充當透明人的竇一凡。他意味深長地提出了兩個擋在吳子胥面前的大隊長。從副隊長直接跨越大隊長跳級到副支隊長，這裡面似乎真的有些難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