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758 畫出寂寥
「嗯，雲兒，你也來了！」史芸香的目光落在往前走了兩步的李慕雲身上。見到李慕雲的那一刻，史芸香有些不自在地低垂下了眼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鼓起勇氣看著李慕雲輕聲說了一句。
「香兒，你怎麼樣了？你怎麼會昏倒的？」聽到史芸香的問話，李慕雲也不顧施德征在面前，猛地上前擠了過去。
「我……我畫畫，可能是忘記……忘記吃飯了，所以，所以就……」史芸香的眼瞼下意識地低垂了下來。想了想之後，她才支吾著解釋了起來。可是再怎麼即使，史芸香也不敢將竇一凡扯進來。不過，史芸香並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臥室里還有一個人比她更加擔心前兩天的事情被第三個人知道的。那個人就是悄悄地想要把自己當做透明人的竇一凡。當竇一凡聽到史芸香的這一句不怎麼成句的話，他無聲地鬆了口氣，吊在半空中的心臟似乎一下子就回歸到了原位，呼吸也似乎一下子就變得正常了。
「嗯，沒事了，以後注意點就好了。聽話，跟慕雲說說話，等這些鹽水吊好了就可以下樓吃飯了。」施德征替史芸香掖了掖被角，笑著安慰道。吳子胥已經到了不少時間了，施德征見到史芸香沒有什麼大事也就開始盤算起正事來了。
「嗯，我知道了！」史芸香輕聲地答應著，視線卻游離著不敢看施德征的眼睛，更不敢去觸碰李慕雲明淨的雙眼。
「我有事要去辦，就在樓下。我讓慕雲在這裡陪著你，有事就叫我，好不好？」施德征摸了摸史芸香的額頭，滿臉寵溺的笑著吩咐道。
「嗯，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聽到施德征這一番熟悉的溺愛的話語，史芸香猶豫著抬眸看了一眼伏在自己頭頂上的男人。伸手碰了碰施德征有些發白的髮根，史芸香重重地點了點頭，似乎是在下定某種決心。
竇一凡呆站在施德征和李慕雲後面，看著史芸香漸漸地恢復正常，心也恢復了正常的跳動。不過，經過了這件事之後，竇一凡的心裡始終對史芸香多了一份虧欠。
夜色籠罩著城郊的這家大院子，一輪初月出現在東邊的夜空中，窗外有零零星星的燈火，照在窗台上幽幽暗暗，靜謐又有些詭異。吳子胥站在客廳的沙發前，望著牆上的那一系列的油畫出神。他的心裡浮現的是一個跟竇一凡第一次見到這些油畫時候所想的那種相同的想法——到底是怎麼樣的一雙巧手才能把日復一日的相類似的日出和日落畫得如此的寂寥？難道又是跟凌雲璧那樣清冷睿智的女人？站在油畫前的吳子胥浮想聯翩，腦海里回憶起的是史芸香的那張身份證大頭像。單單從身份證上的照片來看，這個被叫做史芸香的女人就長得相當的清純嬌媚。從未見過史芸香真人的吳子胥忍不住把這雙能夠畫出寂寥日出日落的巧手和凌雲璧的模樣對了上來。
「等了很久了？」施德征的聲音從樓梯間響起，把吳子胥硬生生地從對史芸香的意yin淫和想像中拉了回來。
「施市長，您好！」吳子胥不卑不亢地朝施德征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跟在施德征身後的竇一凡臉上。看到竇一凡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吳子胥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醫生呢？不是讓他在樓下等嗎？」走到客廳，施德征有些意外地環視了一下空蕩蕩的屋內，追問了一句。
「我讓那個醫生先回去了。如果樓上的病人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臨時充當一下護士。嗯，我在警校也學習過這些簡單的護理知識，也經常替同事幹這些活兒。對了，醫生說，史小姐是饑寒過度，等燒退了之後就沒有什麼問題的。還有，醫生說了，史小姐身體很虛弱，暫時不能過度進補。」吳子胥十分平靜地回答，似乎打發醫生離開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醫生都跟你說了？」這一次輪到施德征不得不皺緊眉頭了。他有些納悶地看著侃侃而談的吳子胥，突然發現竇一凡身邊的這些年輕人總會給他帶來不少的驚訝。
「不是，是我主動問的。我讓他留下藥單了，就在茶几上。」吳子胥坦然地迎著施德征探詢的目光，淡淡地回答，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的這一番行為已經足夠反客為主了。
「嗯，那等會兒就麻煩你上樓去給香兒拔針頭吧！」一見吳子胥已經將能夠辦理的事情交代完畢了，施德征也就沒有再多責備吳子胥的自作主張。
「好的！施市長，您是先聽匯報呢，還是先吃點飯？」吳子胥朝施德征點了點頭，回頭指著放在飯廳那邊的幾個盒飯淡淡地問道。
「時間不早了，邊吃邊說吧！」看到飯桌上的盒飯時，施德征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不過，就算心裡再怎麼不樂意，施德征也沒有再說什麼。
「施市長，我這次到柳水市有了一些收穫，首先是我找到了李大民的老巢。這小子很有些手段，平時里很難見到蹤跡，真正的狡兔三窟！他的私家偵探所在柳水市的水影路，叫溯源偵探所，但是他真正的窩是在水影路後面的那一棟……」吳子胥大大咧咧地在施德征的對面做了下來，伸手給施德征遞過去一個盒飯之後自己也毫不客氣地打開了屬於他的那個晚餐。一邊掰開手中的一次性筷子，吳子胥一邊朝施德征介紹著這一次他在柳水市的活動。
「這麼快就被你打進李大民的內部了？這怎麼可能？他是那麼容易相信人的？」聽完吳子胥的匯報，施德徵用筷子將面前一盒花花綠綠的飯菜扒了扒，又放下了筷子。
看著一點胃口都沒有的施德征，開始吃得津津有味的吳子胥嘴角浮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捉狹。不過，將施德征的表情看在眼裡的竇一凡卻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