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722 律師士磊
什麼叫做『他的』這個悟石公司？難道劉士磊已經知道了悟石公司背後的法人代表是誰了嗎？又或者劉士磊知道了誰才是悟石真正的出資人？想到這裡，竇一凡不由得困惑地看著劉士磊，心裡的戒備更加無聲地上升了級別。
「士磊兄，您見笑了！悟石公司是雲翔哥的心血，我只不過是一個替他跑跑腿的小角色。」沉吟了一下，竇一凡有些心虛地解釋了一句。不料，他一抬頭卻迎上了劉士磊有些複雜的眼神。
「一凡，我是悟石公司的法律顧問。我對公司必須有一定的了解，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對我有什麼隱瞞的。我是簽了合同的，必須以悟石的利益為前提的。你是我的老闆，我必須對你的利益負責任！呵呵，來，一凡，咱們哥倆再來一杯！」劉士磊往包廂的另一端走了過去，低聲對並肩走過去的竇一凡說道他淡淡的話語清晰地提醒了竇一凡一個擺在面前的事實。那就是他對悟石公司的了解跟竇一凡對悟石的掌握實情都是差不多的。
「呵呵，謝謝士磊兄提醒！」竇一凡發現有的時候說實話還真是沒有人相信的。就像悟石投資這一件事情來說，凌雲翔聽到竇一凡的投資金額超過他當時能夠拿出的現金時那種複雜神情，竇一凡一直沒有辦法從腦海里消除掉。現在劉士磊的目光就如同當時的凌雲翔那樣，充滿了疑問。只不過竇一凡當時沒有心情對凌雲翔解釋，也不想解釋。現在竇一凡同樣不打算解釋，卻是因為無法解釋。
悟石公司的確是凌氏兄妹的，可是竇一凡卻不能當著劉士磊這個律師的面說出實情。他的父親竇漢石是悟石集團公司的法人代表，擁有悟石公司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這樣的資產對於竇漢石來說不亞於是一個天文數字。作為一個老實巴交一輩子從土地里刨食的農民來說，這樣一筆資金足以活活嚇死竇漢石了。凌雲翔對於竇一凡手中的這筆資金的來源也曾經有過懷疑，但是他卻從來都沒有往自己的親妹妹身上想過。凌雲翔認為竇一凡的這一筆資金應該是舟寧市里某一個大領導暗地裡託付給竇一凡，授權讓竇一凡出面管理溫泉項目的。而竇一凡作為一個公職人員，不能也不敢用自己的名義出面投資，所以才動用了自己父親竇漢石的名字出資。這是凌雲翔能夠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當然，在劉士磊眼裡看來，竇一凡以他父親竇漢石的名義出資並沒有多少令人浮想聯翩的地方。在天朝漫長的歷史長河裡，總有一部分人擁有一部分來歷不明的財產的。凡事皆有可能，說不定，竇一凡就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個。作為一個律師，劉士磊從來都不看輕任何一個當事人；作為一個律師，劉士磊覺得有必要對悟石最大的股東竇漢石的兒子竇一凡開誠布公地交個底。
「一凡，你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的，而且我也比較贊同你的這種做法。用你父親的名義來出資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規避了法律對你的追究，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風險的。畢竟，你的父親無法說明這一筆資金的來源。你說，對不對？」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劉士磊朝酒桌那邊看著他和竇一凡動作的梁學博舉了舉酒杯，示意了一下。回頭看著同樣拿著酒杯的竇一凡，劉士磊認真地提醒道。
「這一點倒不用擔心，我父親還有個妹妹在香港，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對付一般的檢查人員，這個說法還是能夠成立的。」竇一凡感激地看了劉士磊一眼，隨口回答了一句。他突然發現這游過太平洋的海龜似乎還有另外一個可愛的地方，那就是坦誠得很。
「這個說法只能應付一般的人員，但是如果，我的意思是想要做到紀委檢察院等部門無法入手的話，最好還是走一走帳……這樣的話，到時候，嗯，如果某一天真的有什麼別有用心的人想要對你這個悟石公司動心思的話，我們也有自保的證據，對吧？」聽到竇一凡的這個說法，劉士磊無聲地揚了揚眉，懶懶地對他進行了一番指導。
「士磊兄，雲翔哥能夠聘請到你真是悟石公司三生有幸的事情啊！來，走一個，謝謝你的提醒！」聽完劉士磊的一番話，竇一凡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過來。他朝劉士磊舉起酒杯，真誠地道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不會讓我的僱主有任何利益損失的危險。至於說，我和雲翔雲璧的感情……呵呵，我和雲翔是中學同學，可以說我是看著雲璧長大的。他們兄妹倆的事情就是我劉士磊的事情。如果我早一年回國的話，說不定凌氏也不用陷入如此的僵局，凌叔不用坐牢，雲璧也就不會嫁給了那個禽獸……呵呵，不說這些了，都是一些過去的芝麻綠豆。」坐在沙發上的劉士磊目光有些游離，望著貼著金黃se色牆紙的包廂上面金碧輝煌的牆壁，顯得很是悠遠。
「嗯，有士磊兄這一番話，我也就放心了不少了。咱們找個機會再詳談，過去敬馮市長和楊書記一杯吧！悟石公司以後說不定還有很多需要人家抬手行方便的時候呢！走吧！」聽到劉士磊低沉的話語，竇一凡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凌雲璧剛剛在房間裡的慟哭悲嚎還清晰地迴響在竇一凡的耳邊，現在聽到劉士磊的這一番話，竇一凡的心更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般地喘不過氣來。凌雲璧一個人的說法可能會有一些偏頗，但是從劉士磊沉重的語氣中，竇一凡可以聽出三年多前的那一個凌氏融資案很可能存在著許多不為外人知道的內情，甚至就是冤情。可是為什麼他一直多方打聽卻沒有任何信息反饋？難道，又或者，那些人早已經將能夠搜尋到的證據都一一銷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