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7?調整內務
不過，馮秀峰的話音剛落，楊國洋就馬上接腔了。楊國洋一開口就跟馮秀峰討要稅收減免，而這一點不僅是馮秀峰沒有想到的，更是竇一凡始料不及的。楊國洋開口跟馮秀峰討要稅收利益之所以讓竇一凡感到驚訝是因為在舟寧市里真正分管稅收這一塊的是常務副市長黎自謙，而不是馮秀峰。楊國洋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這才是竇一凡覺得有些不理解的地方。
「這個……老楊，你是知道的，咱們市裡的稅收一直以來都是老黎在管的。就算我有心幫忙，也有心無力啊！小竇，你說對不對啊？」果然不出竇一凡的所料，一聽到楊國洋的要求馮秀峰立刻就沉吟了起來。他的目光落在若無其事的竇一凡身上，對著楊國洋說了一句大實話。馮秀峰對竇一凡一直有些戒備。儘管當日被竇一凡當場發現他和陳麗敏之間的姦情之事已經雙方取得了某種意見一致的協商，都是畢竟自己的把柄在別人手裡拽著總不是一件好事。
「馮市長，這稅收部分是黎自謙副市長分管的，這是沒錯！不過，您也可以提出建議嘛！您看，這次施市長不也是特別重視胡家村這個溫泉項目嘛！要不也不會派出小竇秘書跟著您一起過來呀！再說了，咱們這個溫泉項目建設將來也是對咱們舟寧市財政收入有著不小貢獻的，您說對不對？現在只是起步階段，所以才尋求政策傾斜嘛！這，於公於私，您都得幫幫我和凌老闆才對啊！來，馮市長，這一杯我和凌老闆一起敬您，還請您多多關照！」楊國洋這一番話說出來就已經不僅僅是他作為銀月縣縣委書記向馮秀峰提出某種訴求了，而是不動聲色地扯到了施德征和凌雲翔了。竇一凡是施德征身邊的新晉秘書，跟著馮秀峰一起過來銀月縣參加簽約儀式已經是有些不尋常的了。現在再加上楊國洋有意強化這個暗示，就算是凌雲翔也認同了楊國洋的這種說法，認為是施德征有意派出竇一凡過來的，更不要說是馮秀峰這個原本就對這件事情了解不多的人了。
「老楊啊，你這可是給老哥我出難題了！你說，老黎那邊的事情我也不能出面干預，你說對不對？這會讓人多想的，這不大好啊！凌老闆，不是我老馮不肯出手相助，而是真的有難度啊！」馮秀峰對著楊國洋和凌雲翔兩人掏心掏肺地表達了自己的處境。
「馮市長，來，我敬您一杯！楊書記也是為了銀月縣的經濟發展著想，您要是能夠幫得上忙的，您盡力就行，好吧！您的情誼，小弟我一定會記在心上的。來，這一杯祝馮市長您步步高升！」凌雲翔看出馮秀峰的確是有些難處，也就打斷楊馮兩人的磨嘰不再多做勉強。他朝馮秀峰舉起了酒杯，碰了碰杯，一臉豪爽地一飲而盡。
「好，盡力而為！」馮秀峰的回答也是十分的爽快，同樣的一杯見底。
「馮市長，我也敬您步步高升！要是接下來分管業務有所調整，您真的分管財政稅收的話，請一定要記得為我們銀月縣多做爭取。我在這裡先謝謝您了！」沒等馮秀峰一口酒水咽下去，楊國洋站起來鄭重其事地給馮秀峰倒酒。只不過楊國洋這一番聽起來似乎無意的話卻讓馮秀峰和竇一凡都同時怔了一下。竇一凡默默地思量著楊國洋這句話，暗暗地記在了心裡。
同在體制內行走，哪些話可以說，哪些話不可以說，大家心中都有一把標杆。很明顯，楊國洋的這句話已經被馮秀峰和竇一凡一同劃入了不應該說的範圍裡面了。楊國洋是舟寧市屬下一個縣的第一把手，現在談論的卻是舟寧市委市政府都無法直接決定的事情。這早已經超出了楊國洋應該說的話之外了，況且還是當著竇一凡的面。按照楊國洋剛才所說的話，竇一凡是代表著施德征出席這個簽約儀式的，那麼楊國洋這一番有些不符合規矩的話按道理就有可能傳到施德征的耳朵里了。如果這句話真的傳到施德征耳朵里，事情就可大可小了。如果郭銘記和施德征兩人真的有意請示上面對幾個副手進行職務調整的話，那麼不管楊國洋這句話是從哪裡聽來的，都有提前泄密的嫌疑了。如果御鵬山的兩大巨頭並沒有內部業務調整的意思，楊國洋這句話就更有妖言惑眾的嫌疑了。也就是說，不管到底有沒有調整，楊國洋的這句話只有得罪人的份，而沒有任何的好處。
不過，竇一凡心裡清楚楊國洋今天在這個場合里說出這句話並不是無意的，就如同楊國洋今天把這個宴席的人數控制在三方之內一樣，都是有意為之的。既然楊國洋有意讓馮秀峰猜測接下來舟寧市政府那邊即將有什麼動作，那麼楊國洋就有一定的目的。只不過，此時的竇一凡並沒有領會到楊國洋這隻老狐狸說出這一番話的用意。但是，竇一凡卻相信楊國洋所說的話不可能是空穴來風，而且楊國洋不可能做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老楊啊，不是老哥倚老賣老說你啊，這話不能隨便說，傳出去就不好啦！老黎是咱們的領導，財政稅收這一塊又是他一直在抓的，你這話說了，對老楊你對老哥我都不好！來，來，喝酒，喝酒，閒事莫提，閒事莫提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大家一起來，幹了！」聽到楊國洋這一番實在不應該說的話，馮秀峰放下手中的筷子，往椅背後面靠了靠，語重心長地教導了楊國洋一番。不管是馮秀峰，還是在場的其它三人，都聽出了馮秀峰對楊國洋這番話的反感。
「好，好，好！馮市長說得對，閒事莫提，閒事莫提，今天只管喝酒，不醉無歸！」被馮秀峰這一番說得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楊國洋只好訕笑著吞下了衝到嘴邊的話，端起酒杯給自己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