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 憋屈的市長

  平步青雲 - 677 憋屈的市長

  施德征果然是打電話讓竇一凡過去接他一起到海饒開發區的。聽完電話,竇一凡朝李慕雲攤了攤手掌,走出門口換鞋準備走人。

  「你不讓我跟著,我就自己一個人開車過去。哼!」就在竇一凡穿好鞋剛要開門走人的時候,李慕雲突然冒出一句讓竇一凡腳步一滯的話來。

  「你敢!李慕雲,你要是敢偷偷摸摸地跑到海饒去的話,別怪我跟你不客氣!」竇一凡心裡憋了好久的火氣突然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出口。他忍不住回頭衝著一臉整暇以待的李慕雲就是一頓低吼。

  「呃……竇一凡,你還有沒有其它更無聊的威脅啊!咦……我的手機在響……」被竇一凡的臉色嚇了一跳的李慕雲有些不甘心地耷拉下嘴角,不滿地嘟囔著。就在她打算放棄這個念頭的時候,屋內響起了一陣悅耳的音樂聲。李慕雲意外地往屋內張望了一下,也顧不上和竇一凡慪氣了。

  「唉!」聽到李慕雲的手機在大半夜這個敏感時刻響起,竇一凡心裡莫名其妙地就是一陣不安。看了一眼走回去接聽電話的李慕雲,竇一凡無聲地搖了搖頭,一聲長嘆之後拉開了大門往外走了出去。

  凌晨的舟寧正是夜色最蒼茫的時候,黎明前的黑暗將整個舟寧籠罩得嚴嚴實實的。代表著施德征身份的黑色奧迪車一路狂奔往海饒開發區開了過去。夜太黑,車太快,而奔波了一整天的竇一凡又實在太疲勞。在這樣的情況下,竇一凡根本就不敢一心二用。他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盯緊了前方的道路專心地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玩起了飄移。

  「你怎麼看?」就在竇一凡以為施德征睡著了的時候,一聲低沉的問話從身後傳來,差點沒把竇一凡嚇著了。

  「啊?您說什麼?什麼怎麼看?」竇一凡一下子沒有回過神來,只得放慢了車速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坐直起來的施德征。

  「開槍的事。」施德征淡淡地問了一句,既沒有將事情說清楚,也不問竇一凡知不知道海饒開發區那邊已經發生的事情。反正就是這麼淡漠的一句話,卻讓竇一凡不得不回答。

  「呃……市長,我實話實說,要是說錯了,您可不要怪罪我啊!」竇一凡心裡微微一動,已經清楚施德征知道他對海饒開發區事件的了解了。只不過,他心裡怎麼想是一回事,施德征想聽什麼話又是另外一回事。伴君如伴虎,特別是伴隨在施德征這種陰沉的領導身邊,竇一凡不得不多了一些繁文縟節,為自己來個心理安慰。

  「說重點,少說廢話。」施德征涼涼地看了竇一凡一眼,目光很快就投到漆黑的夜色當中去。

  「市長,我覺得事情有蹊蹺。按照道理,施尋盛是不可能當眾開槍的。他當了那麼多年的刑警,怎麼會不知道開槍的後果?況且這是**,跟施尋盛沒有任何的私人恩怨,作為一個刑偵副支隊長嗎,他沒有任何動機開槍。」竇一凡也不打算藏著掖著,直接就把自己的觀點說了出來。

  「嗯,說下去!」施德征暗暗地點了點頭,懶懶地開口示意停頓下來的竇一凡繼續說。

  「我認為有兩種可能,一是施尋盛開槍的時候意識不清,只有意識不清醒的人才會在這種情況下開槍。二是施尋盛開槍是一場意外,也就是說可能是槍走火了。」竇一凡這種分析已經說得很直白了,特別是在施德征面前說這種話多少得擔點風險。只不過,竇一凡覺得他的這一番說得並不算離譜。特別是剛才吳子胥在電話里告訴他的那個從圍牆缺口跳出來的奇怪男人之後,竇一凡更加篤定施尋盛很可能又成為這一場波濤洶湧的暗戰中的另一個落馬者。

  如果真的如同吳子胥所看到的那樣,那個男人是身穿警服從海饒開發區圍牆跳出來的,那麼這個男人肯定已經混入了吳子胥這幫警察的行列當中策劃了這一場事故。作為這場事故的責任人,施尋盛在眾目睽睽之下開槍並且當場擊斃一個靜坐抗議的村民。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施尋盛這一輩子的仕途已經走到盡頭了。就算施德征有心要保住施尋盛,估計難度也是比保住廖振峰還要艱難得多。廖振峰是被懷疑殺了自己的情人,而施尋盛卻連『懷疑』二字都不用加上去了。當眾開槍就等於給施尋盛給自己的職業生涯和錦繡前程做了個了斷。

  「神志不清是不可能的,施尋盛在下去執行任務之前還給所有的幹警做了工作安排。用徐一鳴的話說,就是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安排了工作。」施德征沉沉地聲音再次敲打著竇一凡的心臟。看起來坊間的傳聞很可能是真的,施尋盛真的是施德征的近親。

  聽到施德征的話,竇一凡心裡的沉重加多了幾分。他從施德征的話中隱隱地感覺到了施德征打算盡力保住施尋盛,這讓竇一凡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市長,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是能說明施尋盛當時是神志不清之下開的槍也是不大可能的。市長,當務之急是給群眾一個交代。平息民憤才是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竇一凡沉吟了一下,咬咬牙也就直接開口想要勸導施德征。

  「平息民憤?你的意思是讓施尋盛自行了斷,一命換一命?」聽到竇一凡的話,施德征有些不悅地反問了起來。

  「不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市委市政府這邊,特別是您這裡,一定要拿出一個處理的態度出來。否則的話……」今晚的竇一凡實在太疲憊了,疲憊的他不想再多動腦筋繞著彎子跟施德征耍太極。

  「否則的話會怎麼樣?」施德征並不是不明白事情的危急性,可是此時的他心裡被濃濃的怒火和深深的無奈蒙蔽了心眼,連輕重緩急都有些不怎麼願意去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