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集團?呵呵,楊哥,這還是您的遺傳基因好啊!難怪啟航老弟嗅覺這麼靈敏了!」聽到楊國洋終於露出了底牌,竇一凡輕鬆地笑著,目光卻沒有錯過楊國洋父子倆相互交換的眼神。
「一凡,如果銀月縣城通往胡家村的那條公路無法修建,那麼凌氏集團的溫泉項目也只能是像銀狐山度假村那樣投入了大筆的資金卻又半死不活地在那邊呆著。嗯嗯,我說的只欠東風就是指這一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凌氏向胡家村租地的幾百萬元也就打水漂了。當然,這還是最主要的損失。最可怕的損失是資金大量投入卻沒有回收的可能,這才是投資商最無法承受的。」楊國洋慢條斯理地說著,根本就沒有受到竇一凡話裡有話的影響。他的指間不知不覺地多了一根大中華,慢慢燃燒著的香菸還有慢慢升騰著的煙霧,伴隨著他萌芽了很久的貪念冉冉升起。
「楊哥,就算銀月縣委縣政府有心修建這條道路也只能是有心無力。按照咱們銀月縣現有的財力,想要修建一條通往胡家村的甲級公路都成問題。當然,咱們可以通過海外或者港澳同胞的捐贈。不過,我估計楊哥您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打算。呵呵,難啊!蜀道難難上青天啊,不過咱們天朝連通天公路都能夠修好,難道咱們銀月這麼條小路就不能修好?」竇一凡滿嘴跑火車地跟楊國洋扯著,就是不願意直奔主題,可是又沒有說出什麼冷話讓楊國洋父子倆心裡不好過的。
門外陸陸續續地進來了四五個穿著嫩綠色旗袍的服務員,悄無聲息地排著隊伍進來,放下一個一個菜盤子之後又翩然離開。楊國洋和竇一凡在看到服務員進來的那一刻都心照不宣地停止了話題。不過,等外人一離開,楊啟航又按捺不住地開口了。
「一凡哥,我這個人性子比較直,要是說得不對的地方還請您直接指正,好吧?我的意思是這樣的,我們楊家負責把通往胡家村的公路修建起來,我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注資入股參加這個溫泉項目。當然,注資的形式就以修路的……」楊啟航畢竟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原本就跟竇一凡年紀相仿,從竇一凡進門到現在一直畢恭畢敬地對竇一凡示弱已經是表現出挺大的耐心了。現在看到楊國洋和竇一凡兩人一個比一個更加天空海闊的閒扯著,楊啟航心裡一急說話就缺乏了沉穩了。
「胡扯!什麼叫做我們楊家負責修路?修路是國家政府的事情,是我們楊家能夠左右的嗎?一凡,你不要跟這孩子較真!唉,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讓人放心呢?你說,都差不多三十歲的人了,怎麼就不能學學你一凡大哥沉穩一點呢?」沒等楊啟航說完,楊國洋就立刻氣咻咻地吼住了他還要繼續往下說的話。看著一臉沉寂的竇一凡,楊國洋不得不截住自己兒子的話頭進行了一番斥
責。竇一凡現在還是態度未定的時候,楊啟航如此著急地暴露自己的底牌只能讓自己這一方陷入被動境地。這才是楊國洋最不願意看到的。直到目前為止,竇一凡還沒有表現出合作的誠意來,而楊啟航卻將自己的老底起得差不多了。這更是楊國洋最擔心的事情。
「爸,我……對不起!一凡大哥,多有冒犯,還請您見諒!」楊啟航原本還是有些心有不甘的,可是經不住楊國洋的怒目圓瞪,他很快就軟了下來。朝竇一凡微微地欠了欠身體,楊啟航在向竇一凡表達歉意的時候同時也表達了對自己操之過急的反省。
「楊哥,您不要著急!其實我覺得啟航所說的不失一個辦法,只不過……」將楊家父子倆的一唱一和看在眼裡,竇一凡微微一笑,輕聲安慰了楊國洋一句。不過,就在楊國洋和楊啟航兩人集中注意力想要好好地接受竇一凡打出來的底牌時,竇一凡卻遲疑了起來。竇一凡這一舉動就好像是扔出了一隻皮鞋,卻始終將另外一隻皮鞋拽在手裡讓對方等待著另一隻皮鞋落地的聲音那樣很不爽快。
「只不過什麼?嗯,我的意思是,一凡大哥,有些細節的問題咱們還是可以商量的。」楊啟航還是沒有他老爹那樣沉得住氣,很快又開口相問了。甚至,從楊啟航的話中可以看出楊家父子倆這邊還是有退步的餘地的。
「只不過我無法代表凌氏答應楊哥和啟航你們什麼。當然,我可以將這一個信息直接反饋給凌氏集團的高層,然後由他們去決定這個方案的可行性。但是……楊哥,您真的確定這條路修得成?我的意思是說,如果萬一這一次的省撥資金沒有辦法在咱們舟寧落戶的話,到時候就算是楊哥您有心幫助凌氏集團都很棘手啊!」竇一凡淡淡地說出了他的意思,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將了楊國洋一軍。竇一凡和凌雲翔曾經聊過這件事情,在商言商,作為一個純商人,凌雲翔是可以接受這些充滿了銅臭的交易。對於這一點,竇一凡是有十足把握的。不過,讓他無法接受的是楊國洋父子倆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將原本就應該屬於銀月縣委縣政府該做的事情當做一種籌碼來拿捏甚至是一種赤果果的要挾。再者,一直到現在,竇一凡還不清楚楊國洋的獅子口到底有多大。
「說到這裡,老哥我還得感謝一凡你上次的穿針引線。對了,蕭副部長答應為咱們舟寧多多美言,他手中的那一票應該飛不了的了。」事已至此,楊國洋也不得不將這張底牌揭開了。不過,一說到蕭冬至的時候,楊國洋心裡還是有些發虛的。雖然他不知道竇一凡和蕭冬至之間的關係,但是人家堂堂一個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兼省電視台台長,來到舟寧竟然直奔竇一凡而來,這一點也足以讓楊國洋不得不有所提防。不過楊國洋的心裡再怎麼提防也防不過心裡的貪念和膨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