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億州回來之後,重新回到工作崗位的竇一凡陸陸續續地接到了施德征的好幾次工作,也逐漸地從徐一鳴手中接過了一些工作。 面對徐一鳴的某些刁難,竇一凡繼續裝聾作啞或者乾脆表現出唯唯諾諾的態度。徐一鳴在工作上挑不出竇一凡的錯處,也不好隨意地責難於他,只能是在背地裡咬牙切齒地詛咒著。除此之外,徐一鳴也似乎找不到竇一凡的什麼把柄。
長假過後回來上班的人們都似乎繼續沉浸在長假過後的後遺症當中。一連兩三天,竇一凡卻絲毫不敢鬆散,基本上都是加班到了五點多鐘才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十月五日那天,舟寧的天空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收拾好東西的竇一凡身上背著一個李慕雲專門給他買的黑色隨身包正信步往電梯口走去的時候包里的手機嗚嗚嗚地震動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整個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在億州的最後一個晚上的深夜裡,這個電話號碼也曾經出現在他的手機了。當時竇一凡支支吾吾地敷衍著過去了,可是沒想到兩三天過去了對方並沒有忘記竇一凡當時許諾給他回撥電話的事情。🐤🍟 ➅➈ⓢнυ𝓧.℃ⓞ๓ 💘💜
「小竇啊,聽說你從億州回來了。嗯,都有兩三天了吧!怎麼樣?老闆等著你的匯報呢!有什麼收穫嗎?」鄭林曦的聲音十分的淡然,說起話來就像是在會說一個十分輕鬆自如的話題。
「嗯,您好!我現在正從辦公室走出來,不知道大老闆什麼時候有空,我想當面向他匯報一下。」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段的電梯口空蕩蕩的,見不到一個人的影子。竇一凡含糊其辭地跟鄭林曦通著電話,也明確地告訴鄭林曦在辦公大樓里的他實在不方便閒聊。
「嗯,找個時間過來喝喝茶吧!老闆在四樓……」鄭林曦把時間和地點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了竇一凡,然後才滿意地掛斷了電話。
說實在的,鄭林曦原本對於竇一凡也不是那麼看好的。雖然竇一凡很巧合地化解了舟寧錫礦場事件的報導問題,雖然竇一凡也十分巧妙地在億豐省人民日報發表了系列文章,雖然竇一凡當時是想要不動聲色地拍拍郭銘記的馬屁,雖然竇一凡在他面前幹了不少的事情,可是在鄭林曦眼裡竇一凡就是一個想在領導面前搏出位搏上位的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可是竇一凡最近的表現卻讓鄭林曦不得不再一次佩服郭銘記的眼光。這也是鄭林曦接二連三地對竇一凡發出指令的原因。
掛斷電話的竇一凡無聲地嘆了口氣,抬腳邁進了徐徐打開的電梯。很快,那一輛被臨時安排給竇一凡的北京現代就朝舟寧市中心的商業街那邊開了過去。小汽車還是像以往那樣停放在商業街的某一棟大廈樓下的停車場內,停好車的竇一凡信步朝商店的大門走了過去。不過,很快他的身影就從後門走了出來。
鄭林曦的指令很清晰,過來喝喝茶指的就是坐落在御鵬山公園另一側的似水流年小茶館。而老闆在四樓則是讓竇一凡直接到似水流年四樓柳如媚的房間裡去找郭銘記。低垂著腦袋往似水流年那一條小巷子走去的竇一凡突然醒悟到今天剛好就是星期二,也正是郭銘記尋找藉口溜出市委大樓輾轉到似水流年和柳如媚見面幽會的時間。撐著一把黑色的大雨傘,竇一凡冒雨前行的步履很是沉重。曾經在這一條小巷裡他遇見了帶著女兒豆豆的杜潔琪,也曾經是杜潔琪帶著他從這條小巷走到了郭銘記的身邊。不過,現在的小巷依舊在,可是已經是物是人非了。昔日的市委副秘書長杜潔琪已經成為了市紀委調查控制的對象之一。
透過密密麻麻的雨簾,竇一凡沉凝的目光落在空無一人的小巷上,尋思著該怎麼向郭銘記匯報億州之行。按照正常,竇一凡應該將億州之行對郭銘記這邊和盤托出。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鄭重其事地向郭老大這邊匯報情況。又或者可以這麼說,是郭銘記這邊第一次鄭重其事地要求竇一凡匯報工作情況。作為一個被派遣的潛伏人員,竇一凡應該通過這一次的匯報來換取更多的信任和便利。可是站在似水流年那張龍飛鳳舞的小招牌前,竇一凡卻再次猶豫了。他的腦海里滿滿的都是史芸香那張清純的笑臉,還有她身邊那隻小小的貴賓狗。一個女人、一隻畫筆、一條小狗,再加上藍天碧海、綠樹白沙,那是多麼書情畫意的一個畫面。竇一凡不敢更不能去摧毀這樣的一個畫面。特別是在看到李慕雲刻意隱瞞的那個檔案袋之後,竇一凡更是小心翼翼地想要維持這個歷經痛苦磨難的女人臉上那一抹難得的笑意。
在小茶館門口收了雨傘,竇一凡伸手輕輕地推開了大門。雨點重重地敲打在他的後背上,很快他的背部也像他的雙腳那樣全部都濕透了。
「來了!他在四樓!」坐在收銀台的仍然是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柳如媚。見到推門進來的是竇一凡,她無聲地挑了挑柳眉,低聲說了一句。
「嗯,我想換件衣服再上去。全身都濕透了。」環視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小茶館,竇一凡突然提出了一個聽起來很是突兀的要求來。
「哦?換衣服?嗯,潔兒的房間裡應該還有你原來換洗出來的衣服。我帶你上去吧!」聽到竇一凡的話,柳如媚意外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全身的衣服都服服帖帖地粘在身上,褲腿還不停地滴答著水滴。察覺到這一點,柳如媚也就覺得竇一凡的要求也是無可厚非的。讓這麼個『水人』上去坐在她的沙發上,不僅弄髒她的愛巢,更無法讓兩個男人專心商量正事。
「哼!」從監控室里走出來的楊彥冬剛好聽到竇一凡的話,一個重重的鼻音再也忍不住了,從楊彥冬的鼻腔里冷冷地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