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竇一凡在施德征的面前吹不了什麼枕頭風，但是有機會的時候滴一兩點眼藥水也夠鄭日新受的了。 當然，要想白白幫竇一凡一把，鄭日新心裡又不怎麼情願。儘管凌氏集團和胡家村村委會所簽訂的協議手續都是齊全的，但是雁過拔毛這種事情誰都動過心思。蒼蠅飛過都要留下一隻翅膀，況且像溫泉開發這種大項目，如果鄭日新不從中撈點好處的話，也實在太對不起他屁/股下面的這個位置了。
「凌老闆，要不咱們就在國土局裡面轉一轉吧？其實彭振國彭局長的辦公室就在四樓，要是你不覺得麻煩的話，咱們上去溜一溜？」周穎睿原本就是一個八面玲瓏的角兒，一見鄭日新還在猶豫著，也就順手推舟給了他一個力道。
「那就不用了，凌老闆，既然您是一凡帶過來的客人，又是咱們楊書記點名拉過來的投資商，就算開出的價格偏低，但是咱們也要實事求是，對不對？胡家村那邊的交通也實在是個問題，您凌氏集團願意過來投資，咱們也是熱烈歡迎的。呵呵，既然胡家村村委會已經通過了，那麼咱們縣裡也不能拖後腿，是不是？今天我就讓下面的辦事大廳給您這份合同備個案，也算是理順了咱們縣這一級的手續了……」一聽說周穎睿要帶人去找大局長彭振國，鄭日新也不敢在抬高價錢吊起來賣了。♪🐠 ❻➈ᔕ𝓗𝓾Ж.c𝕠爪 🏆😾他嘴裡說了一大通冠冕堂皇的人情話，然後才拎起電話叫來一個屬下，領著凌雲翔專門到樓下的辦事大廳專門為這一份租賃合同備了案。
從國土局出來，凌雲翔朝竇一凡淡然一笑，似乎對於這種事情早已經司空見慣了。相對於凌雲翔的淡漠，反而是竇一凡有些不自在。再怎麼說鄭日新跟他哥也是戰友一場，好像這種明碼實價的交易來得實在沒有什麼人情味。
「真是TNND丫丫個呸，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王八蛋！」一屁股坐上竇一凡的車，周穎睿立刻就惡狠狠地罵起來了。儘管竇一凡沒有說什麼，不過眼清目明的周穎睿卻將竇一凡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他心中很明白，鄭日新從不同意到點頭中間起到很大作用的應該就是那個手機簡訊。
「現在這年頭，還有不花錢就能辦成事的麼？錢能夠解決的問題就不叫問題了。」凌雲翔也跟著鑽進了車內，毫不介意地往後排車座坐了下去。
「哎，凌老闆，要不您坐前面吧！」周穎睿沒有想到凌雲翔根本就不打算開自己的車，看到在後面坐下來的凌雲翔，他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吧書69新
「沒事，你坐吧！你跟一凡是同學，咱們之間也不用客氣。我年紀大一點，就舔著臉當大哥了。咱們自家人在一起，也不用叫的那麼生疏，就叫我名字吧！」凌雲翔出乎意料的親切，特別是在聽過周穎睿敲打鄭日新那幾句話之後，更是表現得一點架子都沒有。
「那我就叫聲雲翔哥了！對了，一凡，接下
來咱們還要幹什麼去？」跟凌雲翔客套一番之後，周穎睿才發現竇一凡默不作聲地開著車，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找個地方讓雲翔哥休息休息，簡單地吃點東西，然後到鄭日新家裡去一趟。」竇一凡摸出墨鏡，戴上之後才慢條斯理地回答周穎睿的問題。
「為什麼還要到鄭日新家裡去？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為什麼還要給他送錢去？」周穎睿一聽這話，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只不過，正因為聽明白竇一凡的意思，他才覺得憋屈得慌。
「過河拆橋的事情咱們不干，再說了，以後咱們肯定有用到鄭日新的時候。咱們出來行走的，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沒等竇一凡回答，凌雲翔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嗯，雲翔哥說得是沒錯。只不過，白白送錢給這些人還真是不服氣了。你說咱們這份租賃合同已經是夠規範的了，憑什麼要給錢這些王八蛋。難道沒有這些王八蛋，咱們就辦不成事了嗎？上面不是還有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嗎？又不是鄭日新一人獨大！」周穎睿回頭看了一眼凌雲翔，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的同時卻有些憤慨。
「沒有這些王八蛋，咱們也可以辦成事，但是往往會走一些彎路耽擱一些時間。而咱們最浪費不起的就是時間，所以有事半功倍的機會咱們為什麼不能做到事半功倍呢？」凌雲翔淡淡地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激動的周穎睿，淡淡地解釋了一句，算是教導周穎睿這種懂得敲打威脅鄭日新卻不懂得用懷柔策略的新丁。
「小鬼難纏啊！周穎睿，就算是楊國洋親自打電話給鄭日新，咱們不也是還要經過人家鄭副局長的手指縫嗎？既然都是要經過他的手，又何必再繞個彎子去另外找一個比他更大的領導來壓鄭日新。再說了，就算上頭強壓下來，也不能讓人家心存芥蒂，是吧？況且，現在咱們的動作還得搶在楊國洋發現之前做好。所以，小錢還是必須花的。只要這個項目能成功，這種小錢就花得值得。」竇一凡對於周穎睿的年輕氣盛表示了理解，卻不敢苟同。
「唉……你說，竇一凡同志，我怎麼覺得鄭日新這種人就是你這樣的軟蛋縱容出來的呢？」周穎睿調轉話題，立刻對竇一凡提出了人身攻擊。
「嘿嘿，周穎睿同志，有的時候蛋太硬只能被人家捏碎的下場。該認軟蛋的時候還得認軟蛋，韓信當年如果沒有胯下之辱的話，又怎麼可能後來豐功偉績？要說當年韓信的胯下之辱並不是懦弱，而是一種看清時事的睿智。睿智，懂不懂？」竇一凡一邊輕鬆地轉動著方向盤，一邊跟周穎睿你來我往的調侃著。
坐在後排車座的凌雲翔默默地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聽著兩個比他年輕不了幾歲的男人爭辯著。恍然之間，凌雲翔覺得他和竇一凡以及周穎睿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幾歲的距離，而是一條巨大的代溝。